“哼……”尉迟霁月冷嗤,“好一个慈爱岳母,好一个孝顺女婿,在这演戏呢?”
尉迟霁明想将老夫人支开,“劳烦岳母大人去照顾琴儿,这里交给小婿便好。”
林夫人道:“行吧,有事及时让人来寻我,我们林家虽非世家,但也不是好欺的。”
这毕竟是尉迟家的事,既然尉迟霁明出面了,她作为一个外人也就不好再插手。
但她临走前给足了尉迟霁明底气,林家会护他到底,这一点倒是比尉迟家好的多。
尉迟霁月冷眼看着他们,“戏演完了吗?”
林夫人屈膝行礼退下,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但她已能明白林芳琴曾经过的有多委屈。
有这样一个小姑子,林芳琴在尉迟家还能有好日子过?难怪她曾经会气的回娘家来。
好在尉迟霁明是个拎得清,也值得托付的人,本身也有点能力,这才让她看到了点希望。
待林夫人走后,尉迟霁明便脸色一沉,“祁王妃这般兴师动众找上门来,找草民何事?”
听到这话,尉迟霁月便一肚子的火气,“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不知心知肚明?”
“若是为了断亲之事,祁王妃可以回去了。”尉迟霁明以为她来说和,“这事无回旋之地。”
“混账东西!”尉迟霁月破口大骂,“你这般不忠不孝,也不怕出门被人戳了脊梁骨?”
“我谨遵祖父的遗言,这叫不孝?”尉迟霁明反问,“至于不忠之事,你确实要我明言?”
文宗帝立了楚玄辰为太子,楚玄寒可是想要夺嫡,这便是对君王不忠,而他则是反对夺嫡之人。
“死人难道还能比活人重要吗?”尉迟霁月怒问,“祖父自己一死百了,自不在乎我们死活。”
“尉迟霁月!”尉迟霁明自懂事起便极为敬重尉迟堃,她说这么难听的话,着实刺痛了他。
“放肆,本王妃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尉迟霁月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拿身份来压人。
“好,我叫你一声祁王妃!”尉迟霁明伸手指府门,“你敢不敢出去,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为什么要出去说?”尉迟霁月还真不敢在外宣扬,她可以没孝心,但人前必须做样子。
“你怕了?”尉迟霁明冷笑,“因你知道自己说的不对,祖父正是在乎我们的死活才会……”
尉迟霁月打断他的话,“你真的很过分,怎能如此待自己的父母,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在对待尉迟堃遗言一事上,她理亏,方才又口无遮拦说错了话,便刻意换个对自己有利的话茬。
“我没良心?”尉迟霁明反问,“好像时常对父母大呼小叫,呼来喝去的是你吧?你有资格说我?”
“父亲与母亲愿意,他们都没说我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置喙?”尉迟霁月理直气壮,“嫉妒么?”
“我没必要嫉妒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现在断了亲,只求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以后是陌路人。”
尉迟霁明在林家只住了几天,但感觉与在尉迟家不同,他们的气氛更温馨,对庶子女区别也不大。
尉迟家则极为注重嫡庶之分,嫡子女若说是天上的云,庶子女便是地上的泥,真真是云泥之别。
“断亲?”尉迟霁月道,“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了你,父亲含辛茹苦养大了你,你能一走了之?”
“那你想怎样?”尉迟霁明问,“让我像故事里讲的那般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也就是要逼死我?”
“我可没这么说!”尉迟霁月道,“总之你就是不能这么不负责,一走了之,不顾父母与家人。”
“我确实没有顾父母,但我有顾忌我的家人,父母还有其他的子女,我的妻儿却只有我一人。”
尉迟霁明作为嫡长子,本该得到尉迟家的一切,但他自愿放弃,自会有人顶上他的位子。
“你果然是为了林氏那个贱人。”尉迟霁月大叫,“将那贱人叫来,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她。”
“她是我的妻子,我理应护她,你有什么冲我来。”尉迟霁明道,“不过我提醒一句,注意颜面。”
“你都可以不要脸,我还有什么可注意?”尉迟霁月仗着这是在林家,而非是府外,人多眼杂。
纵使她真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有失颜面的事,只要堵上在场这些人的嘴,便不会宣扬到外面去。
“我本就人微言轻,但你不同。”尉迟霁明道,“你是皇家媳,切莫忘了祁王庶妃是如何成了妾。”
“你威胁我?”墨瑶华是前车之鉴,尉迟霁月也不想步她的后尘,但这般被威胁很是不悦。
“是威胁还是提醒,随你自己想。”尉迟霁明提醒,“祖父已给不了你任何庇护,你好自为之。”
“尉迟霁明!”尉迟霁月说不过他,便提高了嗓音,好似谁的声音越大,便越为得理。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尉迟霁明抬手,用小拇指掏耳朵,话语与动作都极尽嘲讽。
“你放肆,信不信我用以下犯上之罪将你抓入大牢?”尉迟霁月越气就越口不择言。
“你当公堂是祁王府开的?”尉迟霁明问,“还有,尉迟家还轮不到一个外嫁女来出头。”
“你、你……”尉迟霁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指着他,且手还在剧烈颤抖。
尉迟霁明乘胜追击,“尉迟家男儿众多,你这般越俎代庖祁王没意见?不会让他落人口实?”
“我……”楚玄寒去了府衙,尉迟霁月来此之事他不知,但事情一旦闹大,他定会知晓。
“趁着事情还没闹大,赶紧回去吧。”尉迟霁明搬出了林芳琴,“我夫人的脾气你也很清楚。”
“你又威胁我?”尉迟霁月再三被威胁,心里憋着火,却又顾忌着楚玄寒,不敢太过放肆。
“是!”尉迟霁明坦然承认,“这次我是真的威胁你。”
倚翠及时劝慰尉迟霁月,“主子,要不您还是先回王府,问问殿下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