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虽然没有搞定，但是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对于糕饼点心，黄糖就是降维打击，这些点心铺子要么加盟，要么倒闭。
来到酥饼陈的铺子门口，发现他家铺子只上了半边门板，还有半边正敞开着。
铺子里倒是有着好几个人，站在街对面就看到陈明高在那破口大骂，口水飞溅。
陈明高骂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平，凌川心说这人虽然是个直脾气，但也不傻。
正当他还想再听两句，就听到陈明高骂到自己头上来了。
“那个姓凌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妈的一个伙计一天卖一百三十斤点心，他五十个伙计岂不是要卖六千多斤，知县大人也是个糊涂官，不分青红皂白……”
“咳咳。”
凌川轻咳两声，出现在了铺子门口，铺子里顿时就像是空气凝结了一般，全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陈明高，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抽抽了几下。
而铺子里除了伙计之外还有两个人，是另外两家点心铺的掌柜，此时他们的脸色也不咋好看。
你骂徐平也好，骂姓凌的也罢，怎么还骂到县太爷头上了，你要撒气别牵连我们啊，我们可是好心上门来看望你的。
尤其是你骂县太爷的话还被那个姓凌的听见了，就凭姓凌的那个嘴皮子，估计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了。
正当几人神色忐忑的时候，凌川迈步进了铺子，朝几人拱了拱手：“几位都在啊。”
那两人面色尴尬的回了个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陈明高干脆脖子一梗：“你来做什么？”
凌川还是老一套，亮出了手里的点心：“来看望看望陈掌柜，看来陈掌柜这身强体健的，并无大碍呀，不像何掌柜，这会儿可是趴在床上哼哼着，不得动弹呢。”
一句话带出好几个信息，陈明高有些心虚起来，别看他站着好像没事人一样，实际屁股上可是火辣辣的疼，坐都不敢坐。
陈明高哼了一声：“用不着你假惺惺的……”
本来他后面还有半句狠话，但却没敢说出来，万一这姓凌的去告官，少不得又要挨一顿板子。
凌川也不跟他废话了，直入主题：“本来我只是来看望陈掌柜的，没想到你二位也在，那我就不绕圈子了，我是来邀请诸位加盟的。”
然后他就把加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不瞒几位，来前我已经去过味和盛，与何掌柜达成了初步的意向，现在就问问你们几位的意见。”
三人面面相觑，这加盟还是头一次听说，他们也跟何东一样，各自都有着顾虑。
毕竟加盟这种事，就相当于把命脉交到了别人手里。
但是眼下这种情形，不加盟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除非离开京城去外地。
但是习惯了京城繁华之地的人，谁又甘心离开呢。
酥饼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直接就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你说的好听，可咱们不就成了给你云福记卖命嘛，回头你一个不高兴断了我们的货，那我们不就得倒闭关张。”
“哈哈，我就喜欢跟陈掌柜这般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凌川笑了起来：“各位要是信不过，咱们大可以签下契书，甚至是请知县大人做见证，而且话说回头，你们生意兴隆我也能赚钱，我有什么必要断自己财路呢？”
话说到这里，凌川就站起了身：“各位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若是有兴趣，随时可以去云福记找我。”
回去的路上，曹焕淳不解的问道：“凌公子，你让这么些铺子加盟，岂不是跟咱们自己抢生意？况且咱们还有那么多销售员在外面跑。”
“你放心，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两人回到云福记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而令凌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吕曦竟然在铺子里等着。
而且她还不是干等，凌川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吕曦一手举着茶杯，一手正在翻看账本。
我糙，股东查账？
凌川一屁股坐在了吕曦隔邻的椅子上：“吕小姐现在该知道，我当初不是凭空吹嘘了吧。”
吕曦微微一笑：“我现在相信你你是真有经商的天赋了。”
“过奖过奖，这还只是刚起步罢了，再有一个月，你就能看到云福记遍地开花。”
“遍地开花？”吕曦没听懂。
“呃……就是会有很多家云福记的分号。”
吕曦把账本往凌川面前一推：“就这点银子，还想开分号？”
别看云福记的点心卖得挺火，但是毕竟时日太短，账上那些银子可远远不够用来开分号的。
“我说的这种分号是加盟店，不光不花银子，还要收银子呢。”
吕曦送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来：“开分号还收银子？你说的加盟店是什么意思？”
“加盟店的意思就是……”
凌川说着，把椅子拉近了一些，人就凑到了吕曦身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可以用交头接耳来形容了。
在场的曹焕淳等人顿时面色大变，纷纷后退，开始四下里寻摸起来，手上也没事找点事儿干。
曹焕淳原地转了一圈，愣是什么都没找着，一看旁边的小桃红手里拿着扫帚，直接一把夺了过来，气得小桃红嘴巴翘起老高，不过她很快就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抹布，开始擦桌子擦椅子。
吕曦看到凌川靠近，也不由得眼睑低垂，但是她很快就被凌川所说的加盟模式给吸引住了。
然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之间就更近了。
这可就苦了曹焕淳等人，又要保护陛下安全，不能离得太远了，又不能打搅两人的好事，而且还要装作没看见。
于是几人就在无声的眼神交流之中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干脆到门外守着。
然后云福记门口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大半夜的，与伏击门口站着几个人，时不时擦擦门板，时不时又扫扫大街。
而此时在铺子里面，就只剩下凌川和吕曦两人，因为凑得近，吕曦头上的发髻都蹭到凌川脸上了。
脸痒，心更痒。
然后凌川就偷偷扫视了一眼，发现四下无人之后，就偷偷一把抓住了吕曦的小手。
入手滑腻，但却冰凉彻骨：“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吕曦此时已经是羞难自抑，脸上都在发烫，轻声回了一句：“每个月总有几天如此，手脚凉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