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晨光微露,雨后的空气清冽如洗。沈砚舟没有走。影刃的人退去后,他站在医院后院的梧桐树下,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久久未动。阿玲端着一碗热粥走来,轻轻放在石桌上。“不走了?”她问,语气像在问“今天天气不错”。“暂时不走。”他坐下,接过粥碗,“他们还会来。”“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她坐在对面,托着下巴,“反正医院空房多,你又不是第一个赖着不走的病人。”他抬眼:“你不怕我连累你?”“怕啊。”她笑,“可我更怕你走后,某天在新闻里看到‘无名男子死于街头’,而我知道,我本可以多留你一天。”他低头喝粥,没再说话。从那天起,沈砚舟正式“暂居”仁济医院。名义上是“康复观察病人”,实际已无病历记录。院长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医生,戴一副圆框眼镜,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洞察的笑意。“小林,你带回来的那位先生……”院长某日叫住阿玲。“他叫沈言。”她纠正。“沈言。”院长点头,“他眼神太沉,不像普通人。你小心些。”“我知道。”她轻声,“可他眼底有光,只是被埋得太深。”院长叹气:“你这孩子,总想救那些不愿被救的人。”“可他们值得。”阿玲望着走廊尽头,“每个人,都值得被温柔以待。”沈砚舟听见了这段对话。他站在走廊拐角,手扶着墙,第一次觉得,这身白墙绿漆的医院,竟比任何一座金碧辉煌的督军府,更像“家”。日子一天天过去。沈砚舟的伤势渐愈,肩上的伤口结了痂,只留下一道暗红的疤痕。他不再整日藏身角落,开始在医院里走动。他看见阿玲清晨为老年病人喂饭,一勺一勺,耐心如对孩童;

他看见她在暴雨夜独自值班,为难产的妇人守了整夜,天亮时才靠在椅子上睡着;他看见她蹲在后院墙角,为一只被车撞伤的流浪猫包扎腿脚,轻声说:“别怕,姐姐在。”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强大”。不是刀光剑影中的杀伐决断,而是在琐碎与疲惫中,依然选择温柔。某日清晨,他主动帮她整理药车。“你动作很熟。”她惊讶。“暗卫训练中,有医疗应急课程。”他淡淡道。“原来如此。”她笑,“那以后你帮我分药?”“好。”他们并肩站在药房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药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分药,她记录,偶尔眼神交汇,便轻轻一笑。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没有刺杀,没有追杀,没有仇恨。只有药香,和她发梢淡淡的皂角味。

夜班室里,台灯昏黄。阿玲坐在桌前写护理记录,沈砚舟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你睡不着?”她问。“习惯了。”他睁眼,“以前在北方,每晚都要听风声,判断有没有人靠近。”“现在呢?”“现在……”他看向她,“听你写字的声音,反而能睡着。”她笑了,笔尖顿了顿:“那我以后多写点。”他沉默片刻,忽然说:“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大宅院里。有棵老槐树,夏天开满白花。我娘常在树下教我读书。”阿玲停下笔,轻声问:“后来呢?”“后来……宅院烧了,槐树死了,娘也死了。”他语气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她没再问。只是起身,倒了杯热茶递给他。“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小时候,最怕打雷。每到雷雨夜,奶奶就把我搂在怀里,说‘别怕,雷公是天上的鼓手,他在打鼓呢’。”沈砚舟看着她,忽然笑了。那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真正地笑。不是冷笑,不是讥讽,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你奶奶真有趣。”他说。“她还说,”阿玲眨眨眼,“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种子,只要有人浇一瓢水,它就会发芽。”他低头看茶杯里漂浮的茶叶,轻声说:“也许……你已经浇过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