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越野车正穿越大片竹林,厉庭川瞟了一眼车窗往便大喊道,“停车,停车……”
李涛虽不知男人用意,但还是听话的停了车。
厉庭川打着赤脚,一瘸一拐地进了竹林里。车里的王楚安和李涛两人侧脸望向男人,只见他随意撇了一根竹子,紧接着三下五除二便掰成了他想要的长度。最后还不忘在半空中挥舞了两下,竟然去感受竹条的韧性。
他冷着张绝世容颜,攥着竹条上了车。
坐在后排座椅的王楚安眸色一变,“撇竹条干什么?”
厉庭川回眸看向王楚安,他大放厥词道,“竹条还能干什么?我要揍那个从不让我省心的小兔崽子用。我今天如果不揍她,我就……我就不是她哥。”
男人依然在不停抱怨,“一声不吭就消失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炮弹都在城外满天飞了,她竟然敢在这个时候给我玩消失。我今天打的就是她,你们一会谁也别拦着。”
李涛瞄了一眼厉庭川手中的一竹条,没有作声。
王楚安捏着眉心道,“她身后还有伤,打不得。”
厉庭川当即拉下脸来,“什么意思?只许你打,不许我打?”
王楚安望向车窗外,只见他眼眶泛红,“我打完我就后悔了。你知道每当我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路时,我的心脏会痛到窒息吗?”
厉庭川狡辩道,“我不心疼。”
王楚安冷笑一声,“行,你只要不心疼就行。”
厉庭川不再作声,只是低着头,默默打量着手中这根翠绿的竹条。
军用车很快就拐进了花海里。兴奋不已的小生物看到军用车,便欢喜雀跃着朝军用车旁跑去。姜云天则缓缓跟在身后。
一小只看到一双长腿最先下了车,紧接着就看到她川哥哥手中那支一米多长的竹条。
她惊得骤然往姜云天身后跑去。她川哥哥则黑着脸,一瘸一拐地追在小生物身后
紧接着一声嚎叫响彻云霄。只见姜云天捂着被抽疼的右腿,发怒道,“你他娘的真打啊?”
厉庭川也顾不上那么多,围着姜云天一下下抽打着东躲西藏的小生物。
小生物只能一边躲闪一边大喊,“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由于姜云天护得紧,再加上厉庭川腿脚不利索,这竹条次次不落的都抽在了姜云天的大腿上。
王楚安和李涛此刻也全部拦在了厉庭川的身前。可男人正在气头上,不管三个人怎么阻拦,厉庭川还是将手中的竹条狠狠抽了下来。
在僵持的十几分钟里,除了一小只毫发无损外,其余三人都挨了数不清的竹条。
正当一小只躲在王楚安身后,她不经意地一瞥,看到她川哥哥打着赤脚站在冰冷的地砖上。她忽的鼻尖一酸,便嚎啕大哭着去拥抱打着赤脚的厉庭川。
厉庭川被小家伙突如其来的大哭弄得不知所措。手中挥舞的竹条也停了下来。他呆呆地抱着痛哭不止的一小只。
她的双臂死死抱着她川哥哥的腰腹,哭喊道,“哥,你怎么急得连鞋都没有穿?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生气对心脏不好。”
王楚安说的对,厉庭川和周寒辰一样对小家伙的哭泣毫无抵抗力。
刚才还气急败坏的厉庭川一下子没了脾气。但为了让小丫头长记性,他还是冷着脸扯着一小只纤细的胳膊就往大厅里走去。
进门后的男人扯着小丫头冲着西北角就走了过去,随后将小丫头推进了角落里。
“好好给我站着,好好想想自己做的对不对?”男人大声训斥着。
一小只虽站在角落里抽泣着,但此刻还是会乖巧地点头。
这副场景是姜云天没有想到的。他想不明白刚才还倔强的小萝卜头,还和自己吵得不可开交的小生物,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乖巧听话了?
“他厉庭川竟没有一句废话,就能将这个不可一世的小玩意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厉庭川凭什么?”姜云天的心里竟极度不平衡。
一小只抽抽噎噎道,“哥,你记得穿鞋,地板太凉了,会生……”
“噤声!”男人嗓音嘶哑。
听到噤声二字,小丫头便听话的将双唇抿得死死的,此时就连小声的啜泣都听不到了。
王楚安嘴角上扬,他看向脚边的兔子,轻声嘀咕道,“都说可儿不好管,可到了庭川手里,乖的就像这只小灰兔,那是要多乖有多乖。”
李涛揉着被打的生疼右腿,搭话道,“就是在她哥周寒辰手里都没有这么听话过。被她哥打,她还会记仇,还会好几天不理她哥。可到了司令这里,不管司令怎么打怎么罚,这小姑奶奶都不会记仇。”
王楚安看透道,“终究是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没有抵过这十个半月的露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