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草想想也觉得没有必要在试探，趴在桌子上注视下方激烈的厮杀。
眼中色彩逐渐被血红遮盖，谢草也不由的伸手揉揉双眼。
那一声声的喊杀声相比着遍地血色，在冲击感上还是差一点。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古人诚不欺我。
谢草心中感慨着，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
感受到茶杯分量不对，喝茶的心思瞬间淡了。
把玩着茶杯，谢草目光朝着妖族而去。
浓浓妖云依旧遮天蔽日，那些妖族上层隐匿在妖云之中，就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一丝安全感一样。
看着这一幕，谢草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人族普通人怕妖族，妖族高层则惧怕人族。
这或许听上去很可笑，可在谢草眼中就是现实。
人族很强！
只可惜，人族内部很不团结。
隐世家族就像是游走在人妖两族之间的一个砝码，等到哪一边稍稍变的轻一些，他就会投入哪一方。
谢草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能够让他如此把他们人族的身份不放在心上。
心中记下问题，谢草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刘相。
他很清楚，这个问题就算他开口询问刘相，刘相也不会对他说。
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根本没有必要说出来。
倾城看着谢草玩弄茶杯的手停下来，伸手取下茶杯，提起茶壶倒一杯给谢草。
“这画面还是不要一直看，看多了容易产生心魔。”
轻柔的话语让谢草回神，收回目光后看向倾城。
“我看到的东西和你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不过这场面确实不能多看。”
端起茶杯喝一口茶，谢草很是无聊的抬头望着妖云覆盖的天空。
谢草的话引起刘相的好奇，停下筷子。
“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再说您老也不会在意这些，毕有些事情你比我清楚的多。”
刘相点点头，这天地间的事情，他确实比谢草了解的更多。
“既然如此，那说说你调查老百姓的生活状况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这一点刘相很好奇，心中也有猜想。
只不过刘相很清楚，他的猜想终归只是他的猜想，而不是谢草的目的。
谢草做事情想来都不可能把目的如此明白的摆在明面上，单纯想要知道老百姓生活状况而完善浩然天下，这或许是谢草的目的之一，但绝对不是全部目的。
刘相在突破的那一刹那虽然洞悉很多事情，可谢草是异数。
一个异数带来的改变会很多，按照刘相心中的猜测，要不是谢草这个异数，他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和修为。
他是真的怕因为谢草这个异数的灵机一动，从而导致他所有的谋划在他离开后快速崩盘。
谢草心中一颤，一股内心深处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心头。
抬眼朝着刘相看去，眼神深处带着浓浓的探究之色。
大战之中气运驳杂，任何人的反应都会迟钝。
如此情况之下，有人想要对自己动心，谢草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感知到。
能够出现在这种情况，那就说明对方很强，强大的可以不受着大战气运场的干扰。
御妖长城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现在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夫子，一个便是眼前的刘相。
谢草尽管和夫子关系不太好，但这一刻谢草却没有怀疑夫子，而是把怀疑落在刘相身上。
“你想杀我！”
谢草一字一顿的说着，目光死死的盯着刘相。
倾城闻言，手中刹那剑收起，自己的佩剑出现在手中，锐利的目光直奔刘相而去。
“你小子感知倒是敏锐。”
刘相说着，心中收起对谢草的杀意。
刚才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出手杀掉谢草，可这道杀念也仅仅是一闪而逝。
他想要的浩然天下在这片天地实现，谢草存在的价值远远要大于死亡。
谢草或许尽管会让未来出现很多变数，但至少有一点刘相很确定，那就是谢草想要实现浩然天下的想法不会改变。
“为什么想要杀我？”
得到确定的回答，谢草眼中目光再次柔和下来，更是伸手按住倾城已经在剑柄上的手。
他很好奇，以他和刘相之间的交集，刘相应该对他的杀意最小。
要知道之前实质上可都是刘相一直庇护自己，这突然转念就想杀自己，这让谢草很是诧异。
刘相没有直接回答谢草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战场。
注视战场片刻，刘相这才开口。
指着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卒问道：“你说他们这么拼死血战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草顺着刘相的手指，目光再次落在战场之上。
他想直接开口说那些士卒是为了生活，是为了人族，是为了家人。
这些话到嘴边，谢草又没有自己说出来。
他在想，刘相想要的真是这样一个回答吗？
心中想了想，谢草觉得这并不是刘相想要的回答。
这样的回答，只要一个稍有学识的人都能给的出来。
刘相想要这样的回答，也没必要询问自己。
喝着酒，刘相倒没有着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谢草的回答。
直到三杯酒下肚，谢草才收回目光。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一个回答？”
谢草对着刘相点点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在刘相心中对还不是不对，但这确实是他能想到的最佳回答。
“因为他们知道战败的结果，那样的结果他们无法承受。”
谢草神情凝重的说着，看着刘相的目光中带着问询。
“要是老夫给他们一个肯定胜利的筹码，你说现在的他们还会如此舍生忘死吗？”
会吗？
谢草不敢确定。
人性都很自私，战场之上要知道冲在前面最容易死。
那些士卒都不是傻子，这个道理自然明白，要是这场大战必然胜利，谁还不能有点小心思。
活着不好吗？
他们的家人还都在等待着他们回家。
谁都知道一个离家游子对家的渴望，更不要说他们这些驻守在御妖长城的士卒。
“不会！”
谢草很是平静的说出自己的答案。
他是真的很想说出来，可有些人之常情不能避免，谢草知道不看了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