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论是钱庄还是别处都只认银票不认人的,根本就不会牵扯不到旁的,换言之是不记名的,所以黄知县平日里不管是行贿还是受贿都是只认银票的。
真金白银拿在手里确实更踏实,可是……
不安全啊!
但是侧福晋却只认银子,这让黄知县十分费解,甚至都恨不得上门给侧福晋亲自科普用银票的种种好处,好方便自己日后行贿,要不然回回都是几箱几箱地运银子,动静得多大啊。
哎!看来四爷的这位侧福晋从前也没受过贿啊,要不然怎么经验如此匮乏呢?
不过黄知县也就只敢在心里吐槽吐槽,还是老老实实派人去钱庄兑银子。
在连夜去钱庄兑了一万两银子又悄默声地给侧福晋送过去之后,黄知县濒临崩溃的心总算放松了那么一点点儿,熬了三四天没合眼,这一夜,黄知县总算有了睡意。
待第二天一早,面对着东昌府那位姓大姓钮祜禄的知府派来的师爷,黄知县一脸诧异:“你的意思是说……知府大人已经知道下官……孝敬侧福晋的事儿了?”
不应该啊。
他可是昨夜趁着天黑派人去给侧福晋送的银子。
在行贿这件事儿上,黄知县自认十分专业,自然要挑天黑去送银子,更要沿途留心,绝对不能被人察觉。
因为是孝敬侧福晋,他就更小心了,事实上,他因为不放心,他还一路跟着的,亲眼瞧见侧福晋的人收下了那整整五大箱银子的。
他都亲自出马了,这事儿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怎么天一亮,知府老爷那边就知道了?
“先别说这些,”师爷不耐烦地打断黄知县,忙不迭询问,“你孝敬了侧福晋多少银子?”
黄知县竖起了一根手指,师爷蹙了蹙眉:“十万两?”
黄知县摇摇头:“一万两!”
他倒是想孝敬更多啊,要是银票那就没问题,关键侧福晋只认银子啊!
一万两的银子就装了五大箱,为此动用了三辆马车,要是十万两的话……
那动静就太大了,再小心也会引人注意,所以黄知县哪儿敢啊?
所以就先孝敬了一万两。
难得侧福晋不嫌少,真的收下了,对于他从今往后想要孝敬侧福晋的心意,侧福晋虽然没有明确答复,但是……
这不就是默认吗?
他懂!
一回来他就赶紧又给准备了两万两的孝敬!
黄知县不怕侧福晋狮子大开口,他就怕侧福晋是个铁面无私的!
黄知县别提多激动了,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若是真的能平安度过,等到侧福晋离开山东的时候,他会再送侧福晋五万两白银!
说不定还能就此抱上侧福晋的大腿呢!
抱上侧福晋的大腿,那还不就等同于抱上四爷的大腿?!
与此同时,师爷的心情跟黄知县可就不尽相同了。
什么?
区区一万两,侧福晋就收下了?
就侧福晋收了银子还放出风的架势来看,侧福晋明摆着对黄知县的一万两还挺满意,这是尝到甜头了所以趁机想多捞一点儿呗。
可见侧福晋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眼皮子浅,偏偏还胃口不小。
真不愧是汉军旗下五旗的出身,通身的小家子气派。
听说四爷平日里十分宠爱这位侧福晋,孩子几乎都是侧福晋所出,由此可见,四爷的品味也就这样了。
啧,看来是他高看四爷了。
还什么冷面阎王,无非是四爷自己经营出来讨好万岁爷的虚名罢了,实则内里还不是一个“贪”字?
师爷对此颇为不屑,不过也因此松了口气儿,侧福晋见钱眼开好啊,就怕侧福晋是个大公无私的。
要是四爷真的抓着此事不放,那可就麻烦了,知府大人可就不好跟上头交代了,尤其是上头才派人递话来表扬知府大人,说这回的事儿办的不错。
要是这个时候出了岔子,那知府大人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被上头训斥办事不力是小,若是牵连到了上头,那篓子可就捅大了。
所以……
还真是要感激侧福晋的小家子气呢。
“既然如此,那有劳黄大人暂借知府大人三万两,”师爷开口道,瞧着黄知县愣住的脸,师爷耐心地跟黄知县解释,“黄大人,您是知道的,咱们知府大人这一年的花销大,这不前一阵子,因为巡抚王大人带头捐俸禄,咱们知府大人也不得不跟着捐几千两,所以如今手头实在紧,可是那也得孝敬孝敬侧福晋呐,所以就只能找您暂借三万两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