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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攻击即将顺水推舟大功告成的那一刹那,异变突生!

一个以风岚为中心的领域被瞬间释放了!

灰色的波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笼罩了他身边的一切,摇曳的花草树木,正在攻击的大伙,地上跃动的闪电与已经爆炸了的地雷。

灰色的世界里,有位君王奴隶着时间。

摇曳的树木停了下来,坚毅的表情凝固在风息的脸上,火焰冲出地表形成一朵微小的花儿,含苞待放,那是刚爆炸的地雷,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定格住了。

激光悬浮在右前方,美得像是凌空的冰柱。

世界像是被人摁下了暂停键,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如果说时间是小偷,会让人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走一切的小偷,那么风岚就是正义的执行官,他拥有真正抓住时机的能力。

风岚的喉间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嘶吼,这一招完全是出于他本能的释放,而现在,仅存的一丝理智终于被吞没,像是沙漠绿洲中的圣水难免有枯竭的那一天。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肉眼可见地膨胀了,就连伤口的血液都蒸发为了血雾!

如果有一根体温计插在他身上,那么毫无疑问那根可怜的小东西一定会像水晶一样爆掉。

他的骨骼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爆响,像是浴火重生的钢铁,在无意识的操控下化为一柄足以斩断一切的利剑。

他本就是块绝世的好材料,怎么能屈服于平淡的现实?

这不是风岚第一次进入这种仿佛进化的状态,但无一例外,每一次都让他感觉如坠云端,好像世界上一切的权与力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愿意,那么他就可以纵情燃烧!直至死亡!

他轻轻向前踏出一步,走到还在挥刀的风息身旁,他静静注视着这个少年,脑子里不自觉浮现种种画面……好像是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纷飞的落叶从天而降落在两人身上……河畔的芦苇被风轻轻吹起……女人的微笑像是秋日的暖阳……

好像有人在呼唤着什么,可风岚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不想听。

这是独属于他的时间,他是这个世界的皇,独一无二的皇。

风岚只想挥刀,直到眼前的阻碍全部消失,或者刀刃彻底断裂。

……

风息拼了命地喘气,好像要把全世界的空气吸入肺中。

他跪倒在空无一人的地上,手中的剑也不知了去向。

他已经不再握剑,连押上性命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明明上一秒还被自己压制的父亲在下一个眨眼就消失了,连带着自己手中的剑一起。

就好像……有人偷走了时间。

在被偷走的时间里,那个人把炸弹扔到了不远处伊诺的脸上;白刃,十泉介还有夏锦三人被嵌进了城墙;敖青昏死在了地上的血泊中央。

唯独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武器丢了。

但一个失去了武器的战士,已经是半步踏入地狱了。

“每一个儿子都有把生他养他的老爸干趴下的那一天,因为那样他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成长。”

风息脑海中响起父亲说的话来。

是啊,或许每个男孩都想要证明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屁颠屁颠跟在父亲后面,嚷嚷着要买这要买那的小孩子的最快办法,就是把整天压榨自己零花钱拿去买酒打牌的父亲打趴下。

只有那一刻,为人父亲的他才会放心让你去世界外面闯荡,去成家立业,去给自己找个漂亮的女人共度余生,最好还能生俩大胖小子。

可过了那么多年,风息天真得以为自己长大了,却还是无法跨越父亲这座大山,在他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伸长手摁着他的头,风息就只能胡乱挥舞手臂,怎么也碰不到父亲了。

因为那是他的父亲……啊。

风息低头望着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连视线都模糊了……他刚刚一连串的压制令他忘记了呼吸。

随着视线一次又一次聚焦,一次又一次发散,他感觉大脑有些缺氧,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像是溺水的人刚被唤醒,贪婪地想把空气全部装进肺里。

他稍稍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在男人身上。

那是他的父亲,一个拥有着令人惊叹的帅气面容的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哪怕天塌下来,也会有其他人去承受。

男人的瞳孔呈现出一种猩红的颜色,微微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在黑夜中潜行的野兽,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他下巴上环绕着一圈乌黑的胡子,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的五官如此端正,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他竟然已经四十岁了。

如果他就这样走在大街上,恐怕会吸引众多叔控妹子的关注和尖叫吧?

风息在时间的鞭策下长大,可父亲却还一如既往的是记忆中那副模样,又如记忆中山一般伟大。

风息感慨自己大概是做了个噩梦,梦里他失去了爱他的父亲,插着还未干的羽翼便急匆匆地想要长大……好像长大了他就可以像父亲说的一样,去看看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包括他。

如今梦醒了啊,他还是那个鼻嘎大点儿的小屁孩……咿呀咿呀张开胖乎乎的双手想要爸爸抱抱……爸爸还会用象征着老油条的胡茬蹭他。

可现实却是一把流着血的长刀刀尖直指自己的眉心。

那一场雨以后他知道了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那么威风凛凛,像是战场的将帅,君临天下。

而那个男人还是他的父亲。

是么?原来一个强到令人发指的男人也会被名叫“家”的绳子拴住么?也会费尽心思在林子里走上一天只为了给儿子找一块适合做木刀的木头么?也会逗比般趴下身子给儿子当出征的战马么?也会甘愿放弃过去的世界,成为一粒家的尘埃么?

在产房传出第一声哭泣的时候,他会紧张得耐不住心么?在看到刚降世的自己的时候,他会激动自己已经当爸爸了么?在看着儿子一天一天长大,他会感叹时间飞逝,岁月不饶人么?在舍命救下儿子的时候,他会后悔么?这么多年过去再相逢,心里感觉如何?儿子有越来越像你么?

无数的疑问从风息心底冒出,仿佛喷珠溅玉。

可他就要带着这些问题死在父亲的刀下了。

只希望妈妈不要太悲伤,如果父亲有机会找回理智,不要因此责怪父亲……是他风息太弱小了,连爸爸都留不住……如果可以,爸爸妈妈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代替自己,那样他们大概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爸爸,再见。”

刀刃的锋芒中,风息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