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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当世界迎来新生 > 第479章 烽与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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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迈的战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低着头,半晌才反应过来,怒声痛斥。

“我不是你的父亲,你……”话到这里,他看向自己孩子那双满是痛苦的眼睛,到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战死在这里吧!父亲。”

“儿子和父亲能死在一起,这是属于我的荣耀,”年轻的战士默默戴上了面铠,他知道自己父亲到底在承受着什么,作为儿子的他自然要为自己的父亲分担。

“我已经给母亲写下了遗书。”银色的骏马飞驰而过。年轻的战士一马当先,他披肩执锐,无坚不摧。

“回来。”我沉默着开口,那位年轻的战士听到我的声音明显愣在了原地,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我。

在三个小时前,我也加入了战场,有着十级的自愈和一整套银色重甲的我,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无坚不摧。

可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参与到杀戮之中,对于这样屠戮我似乎带着连我都没能察觉到的抵触,也不是什么圣人心善,更不是什么慈悲心怀。

我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在面对那些士兵投向我的恐惧而又愤怒时,我总有一瞬间的胆寒。在战争的世界里没有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人是善良的,有的只是各个人所占据的立场,这不是简单可以描述的。

杀人,很简单。在一长串的战争历史中,人类无数次的钻研如何杀死他们的同胞,到现今为止……从非洲直立猿彼此互相抓挠到智人与类人长矛石子的互相攻击,再到长枪短剑的交锋,和现如今枪炮之间的狂轰乱炸。

杀人,对于人来说很简单。这是刻在人基因里的技能,人太熟悉人了,以至于每一个穴位,每一处关节,每一个可以致命的击打位置,甚至说在东方的古国,有一种专门针对杀人“武术”。

可我……似乎不大能,也许我只擅长坐在属于自己的“棋牌室”里,调动着每一张属于我的,或是其他的卡牌,这是我擅长的事情。

而在战场上的厮杀,并不是我……或者说是我这样的人擅长的事情。

“您怎么在这里,我以为您已经离开了……”年轻的战士不可思议的看向我。

“我不会抛下我的士兵。”我平静的说,对于我来说这些并不重要,士兵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

我要做的只是帮助开拓帝二世守住古宁塔司。

“那……”年轻的战士欲言又止。

“听我的命令。”我看向那位年长的战士,他带着面铠沉默的低下了头,他是违令者,现在要为王的到来而低头,接受王的愤怒。

“分两队向两边的巷口突围,最后活下来的人向港口集合,我不知道现在我们还剩下多少人,但我知道我不会放弃古宁塔司。”我说。

剩下的三十多人看向我,他们早就已经精疲力尽了,现在突围只不过是负隅顽抗,强弩之末的他们连逃都做不到。

“我们还有希望吗?”

我在心底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现在我很希望奇卡利多·提拉米苏从天而降,无数金辉色的剑芒再一次化险为夷,可这太荒谬了。

我想着,沉默了许久的年长战士再次开口,“逃吧,总司令官。”

“现在我们从北门离开,原先是因为大部队的原因,一旦离开北门我们便是活靶子,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很少了。”他沉默的看向四周的战士。

“我们会尽力保护您的安全……”年长的战士带着面铠,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他的那低沉的声音似乎揉着血和汗。

“……”

这位死板的战士再一次违抗了自己。

“那就走吧。”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逃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很快我们一行人,从北门出发,我们没有目的地。

三十多匹骏马,在古宁塔司的郊区飞速狂奔,身后是近乎三万多的军队,三千多希斯维拉骑兵对我们紧追不舍。

我们身穿重甲,身下的大马本就不是吃苦耐劳型的,它们兼顾恐怖的爆发力与冲击力,可同样的它们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太阳逐渐的升高,可天空中那阴郁的雨还是没有停下,时而暴风雨轰鸣,时而狂风骤起。

希斯维拉的骑兵属于矮骑,他们的战马做不到开拓帝国的大马那般的烈性,在正面战场上他们面对开拓帝国的银甲重骑可以说是毫无对抗能力,就像是一条鬣狗面对一只壮年狮王。

可如果是老弱病残的狮群呢?那群鬣狗连伤残的大象都敢露出自己那略显稚嫩的犬牙。

他们是卑鄙的捕猎者,可同样的他们是敢于挑战的下位者。

他们对我们紧追不舍,枪支弹药在第一时间瞄准的不是我们的胸膛和头颅,而是马匹的蹄子,一旦打中那么就意味着我们瞬间就要失去一位战友。

很快就又两个人的大马被子弹打穿了大腿,他们坠下了马,几乎是瞬间那群鬣狗就一拥而上。

断腿的狮子,在面对鬣狗的撕咬,唯一能做的只是有最后带走几只鬣狗。那是狮子最后的一点尊严。

我在最前面飞奔,我的战马在战场上时并没有消耗太多的体力,在北门撤退时我一直一马当先,当然也有着这些战士将我护在最前方的原因。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原来是一位坠马的战士,拔响了身上的爆炸药。

巨大的爆炸将一拥而上的鬣狗炸上了天,还有一位同样引燃了炸药,却因为潮湿的天气导致炸药的哑火。

我回头与那双眼睛的主人对视在了一起,一丝丝的释然与绝望爬上了扭曲枝丫的树梢。

战争……没有心甘情愿死去,他们甚至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登上战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拼命,即使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一场战争要死多少人,才能结束?

没有人知道。

可还是死了。

我继续向前逃着,即使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

我身后的接二连三的倒下,那群鬣狗不肯放下我,我身下的大马已经开始开始明显的疲惫,我知道我再也逃不掉了。

子弹打断了马腿,我也像其他人一样,倒在了浸湿的草地之中。

大雨还在下着,阴郁色的天空似乎从来没有改变它的底色,沉默的民族似乎面对绝望却也不肯哼出一声。

我躺在地上,绝望,释然,似乎这一刻我也跟那位点燃引线,却哑火的战士一般,感同身受。

雷声再次轰鸣,狂风再次骤起,似乎一切都是我最后结局的预示。

我要死在这里了,我想对卡维娜·安加里绪说一声对不起,可我连说出这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的脸埋在青草地里,这些天即使暴雨不断的下着,草地上还是有着不少属于这个季节的花草,淡淡的青草香和空气中的火药味掺杂在一起,像是英格拉姆香水店里那些受到贵族追捧的奇怪香水味。

我记得,薇莉泽沦好像从来不会去购买这些东西,在英格拉姆巴勒黎的城堡里,她从来不会去购置这些东西,那是一个干净到有些清冷的地方。

除去薇莉泽沦的房间,她有很多衣服,却只专情于那身漆黑色的骑士服,她是英格拉姆的英雄,也许是这些表情束缚住了她的心吧?

我这么想着,等待着那些“鬣狗”将我彻底杀死,他们会分食我的血肉。

就像是食人族那样的残忍。

半晌,一道狂风骤起。

一道金色的身影越过灰色的草地,她的身后是一大片黑色的英格拉姆铁骑,黑色的戈伐扫过阴郁的天空。

天空在此刻都被她割开了一角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