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薇莉泽沦离开后的不久,仅剩下的三五个人带着,一路回到了港口。
我真的没有想到,剩下的人居然守住了港口。
“这一次,我们死了多少人?”我问,压根没有人给我统计数据,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在这场混战之中死去。
我看着剩下的三五百人,内心无比的凄惨。
大雨还在下着,整个古宁塔司遍地都是血腥味与火药的味道,就连带着雨似乎都带着阵阵的腥臭。
似乎就连这场雨也无法洗脱属于战争的罪恶,战争一但开始就没有正确与否,每个参与战争的人手上都有着一份鲜血。
这份罪恶是雨洗不清的。
也许,还有机会吗?
此时天空中再次出现十几艘蒸汽机,它们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啸,无数破空声伴随着天光一亮,下一秒天空中是无数带着金属壳的炸弹。
每一颗都精准无误的落在了码头上,剧烈的爆炸声轰鸣,那像是上帝降下的天罚,无尽的火光在整个码头与水泥地爆炸开来,一朵朵似是在大火中盛开的花般,那般的璀璨黎明,可还没有完。
蒸汽机的尖啸声还没有结束,又一轮的炸药再次从天空落下。
伴随着雷声大作,世界再次归入一整片,只有滴滴答的雨点之中。
没有人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停,就像是西伯利亚工厂里的黑烟,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我们的人很分散,在码头的附近等各种地方,希斯维拉的军队没有我们的准确坐标,现在的蒸汽机并没有准确发射炮弹的技术,这之间的误差很大。
但我们依旧有着不小的损失。
昨天夜里我看到了那两枚红龙在古宁塔司爆炸,而现在这是对方的报复。
“必须……抗争!”我低声说,目光看向那条莫宁河。
……
古宁塔司,希斯维拉指挥部内。
菲力因为这次指挥不当,而削弱的指挥权力。
原本,本该是他一言堂的古宁塔司主战部队,在此刻让他和参谋一起分割权力,相当于把他的部分权力交到到了参谋手中,虽然他本人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比起这些,他更在乎的是那位大人,如果再看到前线受挫,对方会是什么表现呢?
果不其然,在消息传达的第一时间,无视的蒸汽飞机不知道从哪里抵达了战场,对着古宁塔司的港口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那位大人,还真是……沉不住气呢!”菲力在地图上随意的画了两个圆,一个近在咫尺的古宁塔斯港口,一个是远在天边的英格拉姆巴勒黎。
菲力在乎胜利吗?其实也在乎,作为一名长官,他肯定是要爱戴自己的士兵,可他认为的是,如果让一整个希斯维拉为别人卖命,那么跟上战场送死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有人站在他们的身后,等待所谓的胜利果实,那么……他该怎么做呢?
他只能等,等那只大尾巴狐狸露出尖牙与贪婪目光的那一刻。他是势必要举起刀锋狠狠的贯穿对方的胸膛。
可眼前那只看起来节节败退的银色猛兽,居然突然暴起伤人,仅有一万多人的他们,硬生生撕碎了他们近乎十万人,这个希斯维拉在古宁塔斯的主战部队,加上其他的支援部队,只剩下了九万多人。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他本已以为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困兽犹斗,可却没想到是这群人居然真的……在这片战场上付出血的代价,这样的战斗意志是不可求的,没有任何一位神权为军愿意在重围之下选择投降。
而是纷纷选择了自爆,或是死战,直到子弹没过眉心,再无其他可留念的,便死去了。
“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您还真是难缠啊,我本来没把你当做对手的,当然现在的你也不配成为我的对手,接下来我会彻彻底底的杀死你们。”
“已经没时间再等了,你们的手上沾染了太多血了,属于战争的……逃不出去。”菲力满是横肉的脸露出一个难堪的微笑。
……
西伯利亚,一封加急的信件从古宁塔司送到了安加里娅的手上。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来自斯卡森·门卡利达,那位孤高的塔爵。
“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加里绪看着信件的话,她的脸上是不可置信,难道局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她低着头,看向一边落穗。绿叶芽因为维多利亚·威尔杨的事情,送到了亚人种疗养,她的亚化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不知道这位绿叶芽还能活多久,也许……她能看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也许再也看不到。
即使她们很关心绿叶芽,可现在西伯利亚工业区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落穗说,她看向安加里绪,不知道为什么落穗总觉得这纸上的文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和她那本小话本字迹极其相似的笔迹。但也有些不同。
相较于话本里的字迹,这封信的字迹更加的有力,更加的锋芒毕露,如果说话本是那位带着忧伤的少年所写,那么眼前的字必然是那位孤高的塔爵所写下的。
值得她相信,即使她眼中的那位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似乎并不像话本里的那般,也可能是本人的过于美化,可却总能在那位孤塔高爵的身上找到那位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的影子。
“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他……”安加里绪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落穗说的话,她莫名有些危机感。
“……”落穗有些尴尬的看向一边,她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那就按照他说的做,我做这一切的意义都是为了我的丈夫活着回来。”安加里绪轻咳了两声,前些天染上的风寒加上威尔杨旧日的侵扰,再加上这些天来高强度都工作。
让她这位有些闲散的女人,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嗯,安加里绪小姐,注意身体。”落穗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
英格拉姆巴勒黎。
七月份的晚风在些许燥热的天气里格外的凉爽,梧桐树的绿叶在整个石堡街道上,伴随着阵阵的凉风,发出淅淅沥沥的脆响。
工厂里十多岁的孩子作为帮工,在与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起,与铁血的机器做着争端。
古石堡内,早些时间安芙若斯并不喜欢待在这里,她喜欢在整个英格拉姆看乐子,或是去到奥地利,意洛西芙,瑞莎坎,或者是在东方古国,她的人生去过很多地方。
可现在来看,最适合她的还是这里,英格拉姆的古石堡里,在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整个老财团,所有属于她的触手遍布整个欧洲。
这时候她才理解,为什么她的爷爷喜欢呆在这里,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让她着迷,这种所有的一切都在手心的感觉,让她不再迷茫。
“财主先生,阿卡波·薇莉泽沦小姐已经在古宁塔司与希斯维拉主战部队交过手了,他们大获全胜。”
“我知道了。”安芙若斯端起手边的高脚杯,轻轻晃动着红酒。相较于他爷爷热衷于东方的热茶,她还是更喜欢老财团埋在地下酒窖的百年红酒。
醇厚的葡萄酒香在空气中蔓延,微弱的灯光在古石堡内游荡。
“安排一下吧……把在奥地利的蒸汽机投入战场吧!希斯维拉现在还不能倒下……那枚果实我还没能为薇莉泽沦小姐塑造好。”
“老财团的一切都是为了,英格拉姆的黄金时代,在那个新世纪里……会有着无数的老财团出现,并不断的引领着英格拉姆走向无数个黄金时代。”
她平静的说着,红色的唇角在醒好的百年佳酿轻轻抿下。
作为老财团的继承者,作为老财主的孙女,她很好的继承了那份夙愿,同时她比她的目光爷爷更加具有野心。
在这个群星闪耀的时代,她也是一颗闪耀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