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莉泽沦正处理着文件,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熟悉盲文的走向,效率也越来越高,其中露西的帮助是不可缺少的。
她很快就大致理清了这次关于希斯维拉战后的主要思路。
战争赔款方面,在老财团安芙若斯拱手相让后,整个英格拉姆根本就不缺钱,更何况上次关于希斯维拉对内曼欧夫战争后的失败,斯卡森·门卡利达并没有向希斯维拉索要战争赔款。
而是把这一机会给到了英格拉姆,现在的英格拉姆根本就不穷,也不在乎希斯维拉此时的三瓜两枣。
只不过为了一点威严和震慑,她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但也不算少,关于战后的整个欧洲的国际形势接下来都需要她和开拓帝二世进行商议。
即使她没有见过开拓帝二世,但也听到过不少关于开拓帝二世消息,具传闻上来说,那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高冷范,像是西伯利亚雪山般的男人。
“希望他能好说话。”薇莉泽沦安慰了一下自己。
“你是开拓帝二世吗?”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薇莉泽沦突然一愣,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了起来,窗外的风景不再快速的模糊变化。
脚下的列车没再发出那嘈杂的发动机声。
“我该怎么称呼你?”薇莉泽沦抬着头问,她甚至感受不到这声音的主人在哪。
“我的话,你可以叫我自由与风之神,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死小孩,即使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自由与风之神?”薇莉泽沦有点懵。
“我也不记得了,也许是这个名字,也许不是,你知道的作为自由的神明我向来记性不好。”死小孩说,“你猜猜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个名字呢?”
即使薇莉泽沦已经变成了一个瞎子,但也听出了这位“死小孩”的笑意。
“还真是,恶劣啊……”薇莉泽沦无奈的笑了笑。
“怎么了?”死小孩问她,“是因为失去了双眼而怨恨我吗?”
薇莉泽沦摇摇头,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标注了价格。既然那天她有机会拯救那一万多人的性命,她不可能不去做的,用她的一双眼睛换取整个英格拉姆的胜利,这是值得的。
所以她也不会去怨恨这个死小孩,是她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和英格拉姆士兵活下去的机会。
她很幸运,当近乎天灾来临的时候,她还有得选。
而并非无力。
这个世界最让人痛恨的不是灾难总降临自己的身上,而是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你毫无办法,你无力抵抗。
这是最为可悲的。
“今天是什么事情呢?难道列车会脱轨撞向悬崖吗?”薇莉泽沦的说,“你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会吧?也许,我也不知道。”死小孩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欢快。
“我的出现不一定是灾难不是吗?”死小孩楚楚可怜的声音传来。
“开玩笑的,是灾难。”死小孩笑了,“关于灭世的灾难,与你个人无关的灾难,而是世界的灾难,就像是人类所标注的无数世纪一般,每当新与旧交替,当灭世与灾难来临,属于人的时代才会缓缓到来。”
“既短暂而迅速。”死小孩淡淡的说,她少见的认真了起来。
“那是什么?”薇莉泽沦不解。
“是灾难。”
“是你付出所有也无法抵抗的灾难。”死小孩笑着说,她的欢跃像是讥讽。
“你呢?神明一样的你也无法阻拦吗?”薇莉泽沦抬着头去问。
“神明并非无所不能,即使我能带着你在这个世界里明哲保身,但我确实做不到改变什么,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也可怕的多。”
死小孩还是一副笑嘻嘻的姿态,像是末日来临时那双悲伤的眼睛。
“无法改变吗?所有人都会死吗?”薇莉泽沦说,“那还有多久?”
“你居然一点都不怀疑吗?”死小孩突然说。她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讥笑着她的无能。
“我不怀疑,因为无论这场灾难是谁带来,我都会站在最前面。”
“我不会逃,也不会改变。”薇莉泽沦露出一个笑容。
“为什么?”死小孩故作惊讶的看向她。
“为什么?”薇莉泽沦说,“因为,我足够强大,也因为我的内心有这么一份责任。”薇莉泽沦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可是你知道的,你我的力量可不够。”
“那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薇莉泽沦说。
“你还是要去面对,你太勇敢了,跟我一样的,像是我一样的人。”死小孩笑着说。
“即使你的心里没有那么可怕的怪物,可你依旧是这个世界站在最顶端的人之一。”
死小孩的话戛然而止,列车的轰鸣声再次在薇莉泽沦的耳边响起。
“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世界你跟我长的很像,像我小的时候,十三四岁的样子。”薇莉泽沦说,“你跟我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有吧?也许。”死小孩笑着说。
时间恢复了流转。
死小孩的身影消失不见,在薇莉泽沦的世界里那虚无缥缈的东西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开拓帝国。
西伯利亚的七月寒风并没有停止嚎叫,但耀眼的太阳依旧升起,湿地的气候里,草原茂密生长,蛇鸟随意交织,万物融冬。
一封属于娜娜莉·落穗的信件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已经三四天没有入眠了,一路上即使再怎么疲惫我却都没能睡下,我的心像是被钢筋捅穿一般,泪水无法从眼眶中落下,像是西伯利亚的冰永不融化。
五天前。
安列斯内夫。
娜娜莉·落穗看着报告单上关于西伯利亚工业区的订单并没有按照合同上的约定抵达时,她的内心是慌张的。
安加里绪的身体她向来都清楚,风寒一直没好,加上肺积水这病一直拖着没治,到最近才有一点时间能做手术,因为斯卡森·门卡利达的安排,她们在短时间内为了能控制整个西伯利亚,她被迫来到了安斯列内夫。
来到这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两个不识趣的公爵给处理了,她也不是残暴的人,只是惯用的恐吓了两下,两位公爵就自觉的把手上的东西交到了她的手里。
一开始的她还是没有多想,直到那黑色猫耳的白姐姐给她寄来了信件,她才猛的发觉安加里绪病重的消息。
当天一封加急的信件去往了科洛西斯,与此同时娜娜莉·落穗飞速赶往了西伯利工业区。
当天夜里,娜娜莉·落穗来到了安加里绪的病房。
那间白色的房子里安置的是生与死的界限。
她焦急的打开了房门,白色而萧条的房间里透露出酒精与消毒水的气味,白色的空间里像是带着遍布的黑。
“安加里绪姐姐……”娜娜莉·苏宁低声呢喃,她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急切的希望打开病房大门的那一刻,她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病人需要休息。”医生站在了娜娜莉·苏宁的面前。
一双朱红色的眼睛淡淡的看向她。
刚打开病门的那一刻,娜娜莉·苏宁的心都要死了。
她看向医生内心不知怎么的,她绝对的感到了愤怒。
她本不是一个易怒的人,甚至说除去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的那一次,她从未发过怒。
是的,她生气了,不过短时间内,她的理性控制了她的情绪,她不是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人。
“我能不能看看,我是她的朋友。”娜娜莉·落穗近乎请求。
“我好像见过你。”医生平静的说,那双朱红色的眼眸带着些许的暴戾。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娜娜莉·落穗的眼眸带着些许的期待。
“当然。”医生温和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