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灵气？”
“怎么个测法？”
“这颗珠子真的有用吗？”
“这就是考验，第二项考验吗？”
就在众多参与者望着面前的珠子，一脸不明所以时，张元又接着道，“你们眼前的灵珠可以储存灵气，接下来你们往其中输入自身灵气总量的十万分之一，停止注入灵气五息后，上面显示的数字就是此项考验的结果。”
注意到一些人急不可耐地准备往珠子中注入灵气，张元眉头微皱，“十万之一，可以少，但若是多了，此项考验成绩作废。”
闻言，不少冲动的学生忍不住抚了抚额头的冷汗，庆幸自己还没往珠子里输入灵气，还有部分则是呆滞地望着眼前的珠子，面如死灰。
“我刚才往里注入了多少？有没有超过啊！”
“灵气的十万分之一？真能这么精准？”
“十万分之一，多了就作废，这成绩又是什么意思？”
“测灵根，测灵气，也就是每一项考验都有成绩吗？那刚才灵根的成绩怎么计算的，我灵根的成绩多少？”
“我灵气的十万分之一是多少？”
“这项测验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元那简短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让不少人都陷入了疑惑中，看向黑色珠子的眼神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不过也有部分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珠子，随即看了看周围其他参与者后，开始往珠子中注入灵气。
注意到身边的一些人开始行动起来，风灵蹙了蹙眉，喃喃道：“十万分之一，能少不能多……”
该怎么办？
应该只有越靠近十万分之一这个量，成绩才会越高，虽然不知道灵根测试怎么样，但从刚才的状况来看，应该也算是前列，若是此项成绩作废，刚才的优势……
“这珠子乃是一种类似于灵石的灵矿制作而成，既可以贮存灵气，也可以释放灵气，注入的灵气多了，抽出来即可，停止注入五息时间，上面显示的数字就是成绩，那么只要保证没空置五息时间，就能继续尝试，然后达到自身气海灵气总量的十万分之一。”
在风灵犹豫不决时，旁边的一个正在注入灵气的有着结丹三重修为的青年注意到其动静，眼中的惊疑消退了几分，嘴角噙着一丝傲然，缓缓开口，吸引了不少注意。
“原来是这样吗？”
“谢谢师兄！”
扭头看了眼青年手中泛着红光的珠子，风灵脸上多了一丝恍然，不过她并没有立即注入灵气，而是开始查看自己的气海。
青年的说辞终究只是对方的见解，真假难辨，而且以这种方法取得的成绩究竟有没有用也是未知数，最为稳妥的还是确认好灵气储量，然后一次性注入。
除了风灵以外，不少人都闭着眼睛，与周围那些火急火燎往珠子中注入灵气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五！”
数十息过去，透明大字从一个女修身前的珠子映照出来，悬于她的头顶。
“五？这成绩算什么水平。”
“那位师妹实力不算弱，这应该至少不算太差吧。”
在众人的议论中，一道接一道透明虚影缓缓浮现，绝大多数都是四到七，超过七的寥寥无几。
望着众人头顶陆续显现的虚影，张元左手边的一个桃李年华，穿着墨黑渐变月白对襟襦裙的貌美女子嫣然一笑，道，“气为术之基，任何一部灵诀想要施展都要依靠灵气支撑，张元长老，你设置的考验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司空长老说笑了，这也只是借鉴了以往书院老师的想法而已。”张元声音平淡地道。
“倘若张元长老没弄到这些不同品质的灵矿，这想法终归是想法，让这么多学生一同考验，可是要费不少力气。”女子笑眯眯地道，“若是日后我也需要如此考验学生的时候，还望张元长老能割爱相让。”
“倘若真有那时候，我自会暂借给司空长老的。”
听出言外之意，女子摇头轻笑，接着打量起下方参与考验的诸多学生，“目前最高的只有‘九’。”她微一探身，朝着张元右手边留有山羊胡的吴勇问道，“吴长老，在灵诀灵气方面……你可是了解得最为透彻，不知今日下方这几千学生，究竟能让手中的珠子显示多大的数字？”
“你倒是抬举我了。”吴勇眉头一挑，淡笑着回应道。
“吴勇长老何必谦虚，其他老师对这问题可都感兴趣着呢！”与几人同排的一个中年朗声大笑道。
听到中年的调侃，位于最下面的一些老师脸上有些尴尬。
张元，貌美女子，以及吴勇三人皆位于夏渊下方，其修为可想而知，若是没什么大事，除了守着藏书阁的吴勇，另外两人平日可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修为一般的老师连攀谈的机会都没有。
方才几人的对话，即便有几人感兴趣，也只是偷偷倾听，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
不过提及下面的考验，倒是有几人忍不住回头观望，好奇此项考验结果，如今被中年点破，不免尴尬。
并未回应中年，吴勇看了眼其他老师，随即将目光转向比武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些灵珠品质不尽相同，再加上刻画的阵纹，灵珠上显示数字与修为无关，只看同境气海宽广，现在大多数学生头顶虚影为四到七，算是一般水准，灵气在同境中也算一般，最高为九，即便遇上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恐怕也能勉强斗个旗鼓相当。”
又继续看了一会儿，场中出现的数字最高的不再是“九”，变成了“十一”。
吴勇捋着自己的胡子，沉吟片刻，继续道，“虚影低于四，同境普通水准；四到七，一般水准；八到十二，同境中的佼佼者，灵气可比肩高一个境界的修士。”
“这样吗？现在场中最高为十一，吴长老的意思是场中会出现十二？”下方的一个元魂四重的女老师忍不住问道。
吴勇微皱着眉摇了摇头，算是回应，随后看着下方还在往珠子中小心注入灵气的人，沉声道，“超过十二，灵气可与高出自身两个境界的修士争锋。”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场中再度发生了变化，角落里的一个女修身前显示的虚影直接达到了“十三”。
不少书院老师都投去目光，刚才询问吴勇的貌美女子柳眉一挑，莞尔笑道：“看来能达到的人不在少数。”
“若这些学生是我体院的，估计连一个超过十二的都不会有。”一个精瘦中年自嘲笑道。
“气海大小乃是天生，一些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也有可能扩宽气海，但后天最能影响气海的还是所修习的功法以及自身境界，一般来说，相同修为下，灵根品质越好，气海也会越宽广，体院的灵根普遍弱于灵院，先天气海宽广的自然在少数，不过你们体院又不是没有灵根好的，加上选择的灵诀，不可能没有超过十二的。”
“这一个小女娃都十三了，让我体院的那帮兔崽子和她比？”
“她可是双灵根，灵根品质相同的情况下，双灵根修士的气海就是广阔于单灵根，其他学生头顶的数字可没这么出众，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修炼的功法也是以灵气见长。”
吴勇右手边的魁梧中年探身朝着左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看去，调侃道：“陆兄，这小姑娘可是火木双灵根，你们炎院就没想法吗？”
老者从头到尾都像是个旁观者，如今听到话题抛向了自己这边，他无奈笑道，“现在是张元长老招收学生的时间，就算我炎院有想法，也不是该行动的时候。”
“方才测试灵根的时候，我可是注意到陆兄的眼睛都直了。”
“中品火，下品木，火木双灵根，炼制的丹药能多出一股生机，效果拔群，这样的学生，我炎院自是喜爱，而且书院中的火木双灵根可都在我炎院。”老者看向下方，无奈一叹，“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将那木灵根藏起来干什么。”
“院长，端木院长，这小家伙……”
夏渊右手边第二位的一个长须老人听见几人的讨论，也忍不住将目光转向旁边，看着夏渊以及旁边穿着浅蓝纱衣气质儒雅的中年，轻叹着摇头笑道。
“她正参加着张元长老的考验，若是通过了，还得问问张元长老，倘若没能通过考验的话，段院长再说不迟。”儒雅中年淡笑着提醒道，“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藏了这么久，肯不肯去了。”
“有端木院长这句话就可以了。”
周围的议论从珠子跑到灵根测试的结果，吴勇额角那一颤一颤的青筋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平复，等议论声小了些，他才看向张元，“张元长老，我刚才说的那些，可准确？”
“与吴长老所料并无多少出入，只是标准没那么高，以六为界，划分等级。”张元平淡说道。
两人的谈话让不少老师的目光重新聚集在吴勇身上，其右手边的一个魁梧中年笑着追问道，“两位觉得这群学生中最高能达到多少？”
张元并未回应，吴勇的脸色则冰冷了几分，淡淡道：“方才你不是与陆长老交谈正酣吗？怎么现在又关心起这个？”
众人也是知晓吴勇的脾气，看向中年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调侃。
“这不是看陆兄在一旁不吱声，怕他孤单吗？”中年挠挠头，讪笑道。
吴勇轻哼了一声，并没回答。
“以六为界……”称作司空长老的女子展颜一笑，接过了话茬，“既然那灵珠的数字代表的意义差不多明了，多灵根与功法出众者，虚影数字便越大，最高的应该就是那几个双灵根，以及上品灵根了。”
“中品木，下品火双灵根为十三，那几个上品灵根，若是功法好一些，估计也和这差不多，就看那柏……九尺木灵根能达到多少了。”司空长老笑了笑，继续道，“估计下方的那些参与者中，相同境界下，就属他的气海最为广阔，可能有十五……吧。”
一些老师听到司空长老的说辞，尤其是提及青年名字时的一顿，心中不由疑惑起来，但并未不识趣地追问。
“十五，单论灵气，只要修习的灵诀不差，估计都能轻松上榜了，不知若是柏景他认真出手的话，能在榜上排名多少。”
就在张元左手边的冷峻中年感叹时，王院长不停地捋着胡须，嘴角微微扬起，笑道，“柏景那小家伙应该能达到十六吧。”
老者的声音不大，就像是唠家常一般，不过其中带着的淡淡自得，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加上其身份，一些老师的眼中的疑惑消散了几分，重新打量起刚才在灵根测试时让他们感到震惊的青年。
“这些学生，上品灵根与双灵根不过四十，能超过十二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柏景能达到十六，倘若他们觉得作假不会被发现的话，柏景应该就是第一了，可能还会超过其他人不少。”张元左手边的冷峻中年再次开口，让王院长脸上的笑意又浓郁了不少。
听到几人的谈论，慕容芊微皱着眉看着场中正在往珠子中开始注入灵气的风灵，脸色阴晴不定。
比武场上，众人头顶的虚影此起彼伏，最受瞩目的就是那些拥有双灵根或者上品灵根的修士，以及榜上有名者。
“十一！”
“九！”
“十二！”
……
“天赋好的，同境中连灵气都高人一等吗？”
“秦师兄竟然才十二，还没那个中品灵根的师妹厉害？！”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大半人都测试过了，但场中现在出现的数字，十二及以上的才有五个，秦师兄这还叫低吗？”
“那师妹在比武场和人比试过几次，我从没看到她的灵气枯竭过，甚至对付一个修为高她的师兄都让对方耗尽灵气，不得不认输，可惜与榜上的师兄师姐相比，还是差了点。”
“你上去的话估计只有五吧。”
“宇轩啊，你平日脾气还是太好了，这么多人都敢议论你了。”
场中，头顶显示出虚影的学生大多都好奇地四处张望，看到其他人的数字不及自己，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可是看到高于自己的，脸色又瞬间难看了起来。
还有些学生则是一边注入灵气，一边打量着周围其他人的数字，尤其是那些认识的人。
人群中央位置，有着筑基圆满的冷峻青年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朝着周围看去。
珠子上的青芒逐渐内敛，五息过后，一个硕大的虚影从珠子激射而出，静静悬在青年头顶五尺左右位置。
“十六！”
青年周围修士的目光几乎都凝固在青年头顶，明晃晃的数字虚影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望着青年头顶的虚影，周围一些修士的脸色暗淡了下来，还有些则是目光呆滞。
数息过去，不少刚才还在注入灵气的修士手中的珠子上的光华迅速收敛，陆续显示出数字虚影。
一部分人脸色复杂地望着身前的数字，叹息不已，还有些则是气得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青年的眼中根本没有周围的人，紧皱着眉，锐利的目光来回扫视。
高台上，看着青年身前的数字，王院长的嘴角轻扬，任谁都能看出其心情不错，张元左手边的中年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果真是十六，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能达到十五的了。”
下方的诸多老师心中的疑惑又浓郁了几分，然而有一个灰袍老者从考验开始时，注意力就不在身后，而是紧盯着比武场边缘的一个面容坚毅的青年，神情复杂。
片刻后，比武场上的一个坚毅青年放下手，五息过后，其头顶出现了“十五”的虚影，吸引了不少老师，以及场外的诸多目光。
就连场内，都有不少学生直勾勾地盯着，包括头顶为“十二”的青年，秦宇轩。
望着坚毅青年头顶的数字，秦宇轩忍不住叹息一声，深感自己与对方的差距，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比武场的西北方向。
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可在他入场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就是往那个方向行去的。
“与孙武姑娘为伍，应该不会太差吧，只是想要从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
喃喃中，秦宇轩长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量不远处的“十五”，然后视线不由得移向场外的一道倩影，再次叹息出声。
此时，比武场上，备受瞩目的就只剩下几个人还没结果，不过谁能拔得头筹，众人心中已经没了争议，只是一些人仍旧怀着异样情绪，望着那些仍旧被灵气包裹的黑色珠子。
由于自己知晓的、值得注意的人灵气测试都有了结果，赵书宁的目光便一直停在风灵身上，时不时会瞥向一旁的白鹭，想要询问情况，但看到白鹭凝重的表情，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忐忑地等待测试结束。
白鹭此时也是紧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风灵所在。
刚开始测灵根的时候，知道风灵资质的她莫名松了口气，听到这第二项测验是灵气，她心底又是一松。
当初在筑基秘境时，风灵并未动手几次，可每次显露，她都能感觉到风灵灵气的雄浑，渡结丹雷劫时亦是如此。
但这几年的修炼似乎出了岔子，风灵的气息比之前弱了不少，而且依照宣布的规则来看，离每个小境界的界限越近，测试灵气占据的优势就越大，在她看来，风灵并未达到结丹一重圆满，优势并不大。
一步错，满盘皆输，若是灵气测试上不尽人意，那么之前因灵根取得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念此，她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双眸死死盯着被灵气包裹的漆黑珠子。
半晌，注意到珠子上的灵气向内收缩，白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放在腿上的双手也不由地攥紧，视线尽头，珠子漆黑的外表下，仿佛藏有一抹赤红，还在逐渐敛去，下一刻，白色虚影突然显现，在空中交织成一个醒目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