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府已经很晚。
纪砚尘疲惫挥退为自己掌灯的丫鬟,独自一人迈入房中。
屋中没点烛火,只有莹莹月光从窗缝洒落进来,静谧无声。
纪砚尘也没有点灯的想法,关上门窗兀自走到床边,刚脱下外氅,一只手就忽然从落下的床幔里伸出,准确抓住他的手将人一把拉了进去。
外氅脱力砸在地上,纪砚尘被压在床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顺着脖颈一路往上,最后与他唇齿相接。
暧昧的水声在屋中响起,床幔轻轻晃动。
许久才传出贺成江低哑的嗓音:
“皇后娘娘找你说什么?”
纪砚尘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气,平复着呼吸,听见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反应。
他目光定格在黑暗的虚空中。
不知想到什么,答非所问:“如果那天你没救我,我是不是已经死在西境了?”
贺成江一愣,紧接着笑起来,拨了拨他的头发,躺在他身侧动作熟练地将人抱在怀里:
“什么死不死的,你哪有那么容易死。”
纪砚尘眯着眼,竭力想要看清黑暗里贺成江的表情。
“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贺成江倏忽弹起,一惊。
纪砚尘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
“后悔了也没办法。事到如今,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黑暗里一下没了声音。
两人依偎在一起,互相都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又过了很久。
久到纪砚尘以为贺成江已经睡了时,他忽然开口:“皇后娘娘是不是知道了?”
纪砚尘抿唇,心里幽幽叹息。
到底是谁说贺成江是废物纨绔的。
见过反应这么快的纨绔吗?
“你怎么说的?”
贺成江下意识收紧了怀抱,纪砚尘被他搂紧,胸口有些发闷,侧头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听到头顶传来“嘶”的一声才松口。
“我说了。”纪砚尘幽幽道,“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话音刚落,纪砚尘没接受到自己预想中的欢喜与激动,而是被人一把推了出去,那力道之大险些把他从床上推下去。
“贺成江,你胆子肥了是吧!”纪砚尘瞪着眼睛,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贺成江慌乱坐起,黑暗里看着像在张牙舞爪似的。
纪砚尘无语,跟着坐起来:“你做什么?还睡不睡了。”
贺成江没回答,发疯一样张牙舞爪地动作也顿住了。
纪砚尘看不清他在做什么,皱着眉,想起身点灯,却被贺成江一把抓住。
他的掌心很热,像是小火团,竟让纪砚尘感到些许灼烫。
“你……”
他一个字刚出口,嘴唇忽然附上一片柔软,将他所有即将出口的话全堵了回去。
这个吻一反常态的轻柔。
像羽毛落在脸上,轻轻擦过,带来无与伦比的痒意,让纪砚尘想要偏头避过,却被贺成江牢牢制住。
就在纪砚尘感觉脸上几乎全是他的口水,想要开口呵斥时,贺成江终于停下了。
他一把将纪砚尘抱进怀里,圈得极紧,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好开心。”
贺成江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极致的喜悦让纪砚尘一愣。
“我好开心!”贺成江又在纪砚尘脸上亲了一下。
末了他大概觉得一下不够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又接连在纪砚尘脸上各处落下亲吻。
纪砚尘:“……”
忍无可忍,他一把拍开像只狗一样在自己脸上乱舔的贺成江,没好气:“开心什么开心,睡觉!”
贺成江又一把将他压住,黑暗中用手描绘纪砚尘的眉眼,最后与他接了个绵长暧昧的吻,低声诱惑道:
“殿下,不想睡我吗?”
纪砚尘:“……”
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人相恋,而是被只男狐狸精诱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