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英追上,觑准金庆征后背心。手中长槊,狠狠一槊,凶猛刺出。
直刺,金庆征后背。
噗......只听得长槊破甲的声音。
金庆征后背,被轻松刺破,长长槊刃,透前胸而出。
曾英用力一挑,直接把金庆征挑在长槊之上,高高举起。看主将如此威武,一众明军兄弟,立马长槊刺出、长枪捅出。
纷纷将奔逃的朝鲜奴兵,纷纷刺穿,高高挑起。
一时之间,百枪之上挂鲜奴!
大营之内,守在大营门口的五卫都总管金自点、京畿守御使李曙、全罗兵使李一元、咸镜兵使申景禛、 平安兵使李浣、训练都监大将具仁垕六员大将,以及一众鲜奴,吓得大气不敢喘。
杨展一杆火云枪,追着世子李溰跑,眼看就要追上。
营内一众鲜奴,看到世子李溰夺命奔逃,个个大惊!
齐声大喊:
“世子,快跑......”
“世子,加油......”
喊声震天,个个想救,却又一个都不敢杀出去救,何其讽刺?
鲜奴的勇气、血性、人品,就是个笑话!
李溰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心脏都要吓出来,脚下步伐更凌乱。
杨展火云枪一枪凶猛刺出,李溰正巧慌乱,一头栽倒在地,竟躲过这凶险一枪。
杨展策马上前,勒马而回。
李溰爬起之时,下巴,已被杨展的枪尖,死死抵住。
“说...任的什么将官?”杨展看旗人衣甲精致,大声喝问。
“将军,小的......小的是朝鲜世子李溰。”李溰恐惧颤抖道。
“放屁!”杨展根本不信:“世子偷袭,鲜奴无人耶?”
“将军,是豪格,他逼着小的上阵!”李溰也万分无奈。
“来人,押走,带回审讯!”杨展大喝一声,回头看偷袭的鲜奴,几乎都被杀绝。
立即指挥众将士,打扫战场,收拾回营。
此一战,只收得十余万支弓箭,没有战马缴获,杨展和曾英,都觉得亏得慌。
李溰被押进松山堡,交给锦衣卫指挥同知徐缺和小张良陈幕审问。
很快,通过俘虏的指认、李溰的交待、李溰身上的信物,很快就证实了李溰朝鲜世子的身份。
徐缺、陈幕大喜,立马将李溰押进崇祯皇帝大帐。
李溰看见崇祯,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明皇帝陛下,罪臣李溰,求陛下恕罪!”
崇祯冷冷一笑:“李溰,你们朝鲜,世代为我属国,此番,如何出动大军,帮助建奴,攻我州府、占我土地、害我百姓?”
“朕问你,该当何罪?”
“陛下,罪臣死罪!罪臣都是被逼的!”李溰吓得连忙磕头。
咚咚咚......脑袋磕到地上,磕得血糊里拉的。
崇祯冷冷一笑:“李溰,建奴一逼,你和你父王,就倾举国之力,为建奴前去驱。大明将尔等列为不征之国,这两百年的恩情,难道,都忘了吗?”
“陛下!陛下明鉴啊!”
“我朝鲜蕞尔小邦,岂敢悖逆天朝?实是建奴凶顽,屠我臣民,逼我父王!父王若是不从,顷刻间便有灭国之祸啊!”
“罪臣……罪臣随军,亦是身不由己,求陛下念在朝鲜二百年恭顺大明,饶恕我君臣性命!”
李溰涕泪横流,额头血肉模糊,话语中,尽是恐惧、哀求。
崇祯微微皱眉,眼中的杀意稍敛,缓缓坐回龙榻。
一个眼神,递给陈幕。
陈幕心领神会,立马上前,躬身道:“陛下,李溰世子所言,虽难脱其咎,然其情可悯,其状堪怜。”
“如今,世子幡然醒悟,可使其立功赎罪。”
崇祯轻轻一笑:“一个俘虏,如何立功赎罪?”
李溰也哭丧着脸,感觉自己就是个无用的废人。
陈幕急忙提醒:“陛下,建奴大营,还有数万朝鲜兵,若能放世子回去,定当振臂一呼、群起响应、重归大明。”
李溰恍然大悟,仿佛抓到救命稻草:“陛下,罪臣若能回去,定当让五卫都总管金自点、京畿守御使李曙、全罗兵使李一元、咸镜兵使申景禛、 平安兵使李浣、训练都监大将具仁垕六员大将,率军投降。”
“里应外合,助陛下攻破建奴大营。”
崇祯摇摇头:“世子被擒,此番放回去,定然让多尔衮生疑,性命不保。”
“不若,麻烦世子写几封劝降信,朕差人射入营内,劝众将来降,才最为妥当。”
“谢陛下圣恩!”李溰大喜,再次磕头谢恩。
随后,铺开纸墨,用朝鲜文,写起密信,句句泣血:
“诸将军,我朝鲜忠义将士:”
“溰受伤被擒,幸蒙大明皇帝陛下天恩浩荡,未加刑法,恕我之罪。”
“尔等皆知,建奴凶暴,豺狼本性,以兵戈屠我百姓、以恐吓胁我臣子,实乃朝鲜万世之耻!”
“今大明皇帝陛下,仁德布于四海,察我小邦苦衷。”
“陛下有谕:凡我朝鲜将士,无论将官兵卒,若能幡然醒悟,临阵倒戈,共击建奴者,皆赦其前罪。视同大明赤子,保全身家性命!”
“若执迷不悟,为虎作伥,则视为建奴走狗,必遭雷霆之怒,身死族灭,一并剿灭。”
“陛下再造之恩,如日月昭昭!”
“尔等当速断速决,勿为建奴殉葬,自取灭亡!”
“溰泣血叩首。”
写罢,李溰已是汗透衣裳,将墨迹淋漓的劝降书,高高举过头顶,呈给徐缺。
徐缺接过,仔细审视一遍,确认无误,再呈给崇祯。
崇祯点点头:“李溰,誊抄十份。务必以最快速度,将此信射入朝鲜军营,传遍其军中!”
“朕要看看,这封书信,能换回多少颗人心!”
“这......”朝鲜世子李溰懵逼了。
这样干,难道就不怕多尔衮查到吗?
不过,被俘之身,容不得他作主,只能按照崇祯皇帝吩咐,迅速誊抄十份。
......
天亮之后,炮声停息。
建奴大营,又恢复了充满死亡气息的宁静。
多尔衮得知世子李溰被捉、世子护卫金庆征被杀、两万出击的鲜奴全军覆没,也没说什么,也不觉得心疼。
毕竟,鲜奴只是炮灰。啥时候当炮灰,当什么样的炮灰,都一样。
这些炮灰,能试出明军炮阵两翼,有枪阵、骑兵双重保护,就很不错。
军师范文程却眉头一挑、眼珠子一转,心头生出一计来。
他想拿金庆征的人头、以及世子李溰,作一篇大文章。让朝鲜炮灰军,再死心塌地当一回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