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倭寇后撤、逃走,吴三桂、黄得功、李性忠、马士英、田虎......一干猛将,各提刀枪,都想率军追杀。
崇祯严厉下令:“诸位爱将,稍安勿躁!”
“给朕继续烧,柴禾全部烧完,大火完全熄灭,方可上山清缴。否则,杀无赦!”
“臣遵旨!”
“末将遵旨!”
一众王、侯、猛将,只得领旨,继续放火烧山。
将所有的柴禾、树枝,全部扑上去,又燃起更大的大火,更黑的浓烟。
这一日,大火从早到晚,一直烧了将近四个时辰,才告熄灭。
大火一歇,崇祯轻轻一挥手。
一众将士,立马追杀上山。
蔚山之上,大火虽熄,余温犹在。
焦黑的土地,散发着刺鼻的烟味。刺鼻的烟味中,还混合着皮肉烧灼的焦糊味、腥臭味,呛得人眼泪流。
山道上,密密麻麻的,尽是焦黑的躯壳、钙化的骨头。
山涧里,全是扭曲的、蜷缩的黑尸。死前挣扎的痛苦,这一刻具象化了。
有些尸骨,甚至与烧熔的兵器,黏连在一起,触目惊心,犹如狮子岭。
蔚山之上,哪里还有活着的倭寇?
“仔细搜!”
“勿放过一个活口!”
黄得功手提大刀,声如洪钟。震天的命令,在死寂的山巅回荡。
马科、王辅成、田虎、李过、李来亨、刘芳亮、曾英、杨展......一干猛将,猛冲上去,长枪、长刀拨开石头缝、尸骸堆,到处搜索,也没搜到一个活物。
田虎一心要为张能报仇,率领一队复仇兄弟,最先冲上蔚山山巅。
举目四望,依然不见一个倭寇人影。
突然,田虎看到,无数倭寇,正往蔚山东面海滩,四面八方、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逃。
虽然,蔚山东面海面上,早已列阵明军雄壮水师,去了也是死。
不过,他们能逃一时是一时,能活一刻是一刻,先撤下去,再作打算。
“狗日的!”
“在哪里!”
“弟兄们,给我追!”
田虎手提虎头錾金枪,大吼一声,立马猛冲下去。
身后,紧跟追来的马科、王辅成、田虎、李过、李来亨、刘芳亮、曾英、杨展......一干猛将,也各带兵马,各追一路,四处追击逃窜的倭寇。
一众倭寇,不敢逃向舰船利炮严阵以待的海滩,只得在面海一面山坡,惊慌四处躲藏。
德川家光、酒井忠胜、尚可喜看到明军追杀下来,立马走小道,闪进一个勘察好的石洞之中,消于无形。
田虎眼睁睁看着他们进洞,也紧跟着追了过来。
田虎追到洞口,才发现,居然有一千多倭寇,正在你推我搡地、争抢进洞。
田虎和一众兄弟冲到,二话不说,提刀、举枪、弯弓、搭箭,就是一阵乱砍、乱捅、乱刺、乱射。
一众倭寇,又累又饿又弱,毫无还手之力。
在明军愤怒的刀、枪、弓箭之下,犹如鸡、鸭、牛、羊,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拥挤在洞口的千余倭寇,很快,是死得一堆一堆的,把山洞都堵起来了。
田虎提枪上前,一枪一个,狠狠挑飞,清开洞口。
田虎冲进山洞,厉声喝道:“给老子滚出来!”
里面的人,哪敢照办?哪敢回应?
田虎听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看起来,这山洞,是个溶洞,还能藏人。
“弟兄们,跟我来。”
田虎提枪,追杀进去。
突然,左侧石头后,冲出来两个倭寇。
手举倭刀,狠狠劈下,想要刀劈田虎。
田虎猛然举枪,狠狠一挡。
千钧之力,立即将两把倭刀挡飞。
田虎一枪横扫,虎头錾金枪枪尖,狠狠划过两个倭寇的脖颈。
“啊......”两个倭寇惨叫一声,滚翻地上,死了!
田虎大怒,吼道:“狗日的,敢偷袭!”
“弟兄们,石头后,黑影处,给老子狠狠地捅、狠狠地射。”
吼完,提着虎头錾金枪,追进山洞深处,四处乱捅。
几名带着火把的明军,立马点起火把,把山洞照亮。
越往里走,倭寇积攒越多。
“哇哇哇……”一群又一群的倭寇,挥舞着倭刀,叽哩哇啦叫嚷着冲上来,听都听不懂。
原先,找不到倭寇杀,烦恼!
现在,竟然多到杀不完,累人!
田虎和一众兄弟,疯狂出枪,直杀得浑身浴血,直杀得臂膀酸透。
他们也深深体会到,什么是穷寇莫追。
剧烈的厮杀!
单方面的屠杀!
在曲曲折折的溶洞内,持续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才告停歇。
“找……”
“一个一个翻开找……”
“把倭囚,把尚可喜那汉奸,给我找出来……”
虽有火把,但杀得太混乱,杀得太激烈,也不知道,死的倭寇里,有没有倭酋德川家光和汉奸尚可喜。
众将士接令,立马一个一个翻开找。
可全部翻完,居然一个都找不到。
“奶奶的……”
“给我搜……”
田虎大吼一声,众将士立马分头行动。
射箭的射箭!
枪捅的枪捅!
茫然无措间,突然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原来,无意中的一箭,竟然射中了汉奸尚可喜。
举火把的兄弟,立马拥过来,把惨叫方向照亮。
众人定睛一看,汉奸尚可喜、倭酋德川家光、大老酒井忠胜,正藏在一块靠洞顶的石头之后,瑟瑟发抖呢。
说什么狗屁的武士道,最怕死的,就是他们。
汉奸尚可喜左臂,正中一箭,汩汩冒血,疼得龇牙咧嘴。刚才那声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
田虎和一众兄弟兴奋着,个个想杀,报仇雪恨,可又不舍得杀。
虽说抓到一个,还要罚款十个银元。
可这三条大鱼,捉住了,公开杀,在张能将军坟前杀,在万千兄弟面前杀,一刀一刀地杀,杀上个成百上千刀,才够解气呢。
“给我绑起来!”田虎大吼一声。
一众兄弟正要上前,突然,举着倭刀的尚可喜、酒井忠胜、德川家光,居然大叫着,冲了下来。
或许,他们不敢自杀,更害怕被活捉、被折磨。
唯有战死,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