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舒姣点了点电脑桌面左上角那明晃晃的几个大字,“算法与数据结构入门教程,第二课。”
她甚至还开了倍速。
老师:!!!
“我不是问的这个。我的意思是,你……能看懂吗?”
“挺简单的呀,一听就会了。”
舒姣歪了歪脑袋,被养出了些小肉肉的脸显得格外可爱。
欺负人!
太欺负人了!
老天你不公平,你给别人开挂不给我开?!
再一想最近这些年冒出来的什么土木天才、植物小百通、御兽系圣女……还有那跟没喝孟婆汤就投胎出来的道家圣子……
老天,你该不会准备开启新纪元了吧?
老师思绪发散的想着,眼神都涣散了。
“老师?”
舒姣轻喊了声。
她如果知道老师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会让他先把手机里那通读三千多小时的烂柿子给卸了。
“啊。没事。我没事。”
老师苦涩的笑了笑,“你好好儿学。想用电脑随时来找老师。”
天才的门槛儿是够不到了。
小天才他还是能教教的。
想着,老师抬手轻捏了捏舒姣的脸,“瘦了,回头来老师家吃饭,老师给你做糖醋排骨和可乐鸡翅。”
舒姣脸上的肉,多亏这些老师,一口肉一口饭喂出来。
“好的,老师。”
舒姣乖巧的点点头。
“那你好好学儿啊,别累到自己了。”
老师温柔的说着。
转过头一看,隔壁小胖墩儿偷偷摸摸从肚子里摸出了薯片。
“王梓豪!!”
老师立马板起脸吼了一声,“零食拿出来!我说了多少次,多少次?!电脑教室里不能吃零食……”
凶凶的。
和在舒姣面前简直就是两模两样。
小胖墩一看架势不对,立马把饼干往舒姣桌子上一放,“老师,是舒姣饿啦,我给她带的。”
舒姣:???
哦?
她饿了?
老师:……
拿他当傻子呢?
求求啦。
求求啦~
小胖墩双手合十,冲着舒姣拜了又拜,偷偷摸摸的给舒姣塞了十块钱。
舒姣:……
默默将钱塞兜里。
十块她也不嫌弃。
毕竟她压根儿没有零花钱,平时全靠给这群孩子平事儿挣点儿小钱花花。
“是的老师。”
舒姣面不改色,“这个是我要吃的。”
“可是我没有钱买,就说辅导王梓豪做作业,让他给我买零食。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不让他带了。”
老师张了张嘴,沉默了。
虽然这俩小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达成了一桩交易,但他能怎么办呢?
舒姣这么个稀罕宝贝儿,他根本舍不得吼啊。
“行吧,下不为例啊。”
老师说着,把零食往舒姣那边推了推,“吃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饿着。”
“谢谢老师。”
“哎。”
真乖。
老师看舒姣,怎么看怎么满意,点点头才绕到旁边去。
小胖墩一看他走了,立马大松口气,“舒姐,谢谢你,不然我就要被请家长了。”
“以后我给你买零食,你多罩着我点儿行不行?”
舒姣嘴角微抽一下,“随便你。”
反正再过一阵儿,她又该跳级了。
上完课,慢慢悠悠的溜达回孤儿院,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警员。
就是当初送她来孤儿院的那一位。
旁边还有个小女孩。
“宿主姐,是你的便宜姐姐。”
003提醒道。
舒姣背着书包,站在孤儿院门口打量着对方。
她很瘦。
瘦得甚至能看到骨头。
站在那便透着一股自卑怯弱,手指紧捏着衣角,低垂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眉眼依稀和舒姣有三分相似。
“姣姣,放学啦?”
警员笑着问了句,随后又拉住小女孩的手,“你之前说你还有个姐姐,你还记得吗?这就是你姐姐。她叫田大丫。”
也是个没户口的。
从那边救出来后,便送回来找亲人了。
“姐姐。”
舒姣走了过去,“还记得我吗?”
“二、二丫。”
田大丫总算抬起了她的脑袋,很是迟疑的问了声,“你是二丫?”
“对。我是你妹妹。”
舒姣拉住她的手,“不过我现在不叫二丫,我叫舒姣。你也换个名字吧,大丫不好听。你想叫什么?”
不好听。
寓意也不好。
“换名字……”
田大丫仔细思索着。
她想叫什么?
她要叫什么名字呢?
“怀野。”
田大丫坚定道:“我要叫舒怀野。”
跟她一起被救出去的一个女孩,就叫怀野。
她说,是怀抱自由、不屈困苦、野蛮生长的意思。
她喜欢这个名字。
她不喜欢大丫那个名字。
“可以吗?”
她又问道。
舒姣没应,抬头看向一旁的警员,“可以吗?”
“可以。”
警员点头应下,抬手揉了揉舒怀野的脑袋,“可以的,怀野。你的身份证明正在办理,改个名字而已,很简单的。”
“以后,你们姐妹俩要好好照顾对方。”
“还有,怀野,姣姣现在在上学,你也要去上学。”
都是小姑娘,不上学读书干什么?
又聊了会儿,警员说还有别的事儿要办,就先走了。
他们最近是真忙。
到处都在抓贩卖集团,端窝点,审讯,抓逃窜在外的罪犯……忙得已经是脚后跟打后脑勺,七八天没回过家了。
“走。”
舒姣拉着舒怀野往里走去,从床底下掏出骨灰盒,“姐,这是咱妈。”
舒怀野愣了一秒,而后点点头郑重喊道:“妈。”
“你有什么想跟妈说的,就跟她说吧。”
舒姣把骨灰盒塞她手上,“妈肯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她听得到我们说话。”
怎么可能听得到呢?
舒怀野已经九岁了,她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
她摸着骨灰盒,不知为何,多年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妈,我、我回来了。爸爸……”
“别叫他爸爸,他不配。”
舒姣插了句嘴。
“哦。他不配。”
舒怀野乖乖点头,“田大光把我卖亏了。我值五万块呢。那家子让我给一个傻子当媳妇儿,我起先闹着要回家,他们就打我……”
“我做了很多很多事儿,我好累,可我不许哭,哭了他们也打我……”
被救出来的时候,她没哭;
回家的路上,她没哭;
被关心、被呵护,吃得饱睡得好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是……
现在,她的眼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