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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之后,洞府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炼魂老祖率先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施礼,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公子胸怀天下苍生,炼魂佩服!”

“如若公子不弃,老朽愿率魔灵圣宗残部,为公子效死命!”

此言一出,其余精英弟子也纷纷抱拳单膝跪地,齐声喝道:

“愿随太上长老,为公子效死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昊微微颔首,面上露出满意之色,他等的就是他们的表态。

虽然这些人都已认自己为主,自是不会做出忤逆之事,但如果让他们从内心中生出归顺与忠诚之心,岂不是更好吗。

魔灵圣宗虽灭,但其传承未绝,这些精英弟子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苗子,若能将其稍加引导并善加组织,必能成为天宇道手中一柄锋利的暗刃。

“很好!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姜昊伸出了两根手指。

“其一,继续留在祭天界,终其一生维系魔灵圣宗之名,自行延续传承,不再参与恒天大陆修真界之事。”

“其二,随我回恒天大陆,为你等重建山门,但不再是北梁域的魔道宗门,而是新世界的暗夜守护者。”

话音落下,洞府内落针可闻。

良久,炼魂老祖有些不可置信地颤声开口问道:“公子······愿为我等重建山门?”

姜昊神色淡然:

“不是重建,是重塑。”

“道统之名,可留,但须改一个字。”

炼魂老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未褪,却隐有希冀之色:

“请公子赐字!”

姜昊并指如剑,在虚空写下一个大大的“魔”字。

口中喃喃说道:“魔魇皆为鬼,魑魅魍魉取其魅,魅之形为影······”

“影者,守夜而不噬夜,镇暗而不纵暗。”

“你们不是魔,也不是鬼,而是恒天之影。”

“自此,再无魔灵圣宗。”

“只有——‘影灵圣宗’。”

“此前的宗门旧制、旧怨、旧恶,一概抹去。”

“此后,恒天大陆,明有天宇道,暗有影灵圣宗,一明一暗,共同维护恒天大陆的秩序,并协力共御外敌。”

“凡入我麾下,须过三关!分别为心魔问、旧业偿、新律立······”

“通过者,入影宗,奉新律,享资源。淘汰者,便继续留在祭天界做商行伙计。”

阶下,众弟子们对视,泪痕未干,眼底却已重燃希望。

一名面容稚嫩的青衫少年率先踏出,单膝跪地,大声道:

“弟子愿过三关!”

有人带头,其余弟子纷纷跪倒,声音汇聚成潮:

“我等愿过三关!”

炼魂老祖深吸一口气,撩起衣袍,重重跪地,额头触地:

“老朽……愿以残生,为公子重塑影灵!”

姜昊微微颔首,抬手在洞府中布置下了一座简易的幻阵。

这是他结婴渡心魔劫时,所感悟出的一种灵魂幻阵,被他自己命名为“悟心阵”。

此阵法可剖析自己最真实的内心,以及验证自身是否拥有改变执念的能力。

一旦无法走出自身的执念,将会被永困阵中,永世无法解脱,直至身死道消······

就像渡劫之人,自己的灵魂受到心魔囚禁,从而被渐渐吞噬殆尽一样。

当然,眼前此阵法是姜昊所布下的,他对此阵有着完全的控制能力。就算是有人无法通过幻阵的考验,也会在姜昊撤除阵法的那一刻清醒过来,并不会因此而魂飞魄散。

阵成之后,姜昊指着幻阵外的那层如水波一样的结界,示意众人可以进入其中了。

就在众人在炼魂老祖的带领下依次进入幻阵内的那一刻。每个人的识海之中便传出了一道震慑心灵的声音。

“此乃悟心之阵,须过三关方可安然出阵······”

就在此时,每位入阵之人的灵魂之中便出现了分别不同的场景。这正是第一关“心魔问”。

在这一关,每个人的灵魂中将会幻化出旧日场景,现出的是各自亲身经历过的仇恨往事,或是内心所忧虑却还没有发生的悲惨一幕。

其中包含了各自的不堪往事,以及每个人内心之中的所恨之人。从每个人脸上所表现出的悲伤、愤怒以及从口中所发出的声声呐喊。

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灵魂中正在经历着不同的场景。其中似乎有着被觊觎、被欺凌、被冤枉、被陷害、被殴打、被追杀的种种过往,也浮现出仇敌环伺、亲友惨死、宗门覆灭等可怕的一幕一幕······此关“心魔问”,若沉溺仇恨,则永困其中。

第二关为“旧业偿”,同样可以通过阵法回溯每人手中的种种罪孽与血债,或杀或偿,或赎或恕,由心而判。只需敢于直面一切,坦然面对,问心无愧便可以顺利通过。

如若刻意逃避且心无忏悔之意者,则无法走出这第二关。

第三关为“新律立”,在幻境中面对“新影宗”宗旨——“守夜而不噬夜,镇暗而不纵暗。测试其是否能诚心接受,凡心存魔性与恶念者,皆被阵法标记,淘汰出局······

一夜过去。

所有入阵之人,通过者约有八成。淘汰者,均被阵法抹除当日记忆,并退出姜昊洞府,继续留在祭天界的商行之中锤炼心性,将来仍不能通过三关考核者,皆不得返回恒天大陆。

望着留下来的这些人,皆是资质与心性俱佳之人,姜昊不由得暗自点头。

姜昊伸出左手,只见掌心雷光一闪,出现了一枚漆黑令牌。这是一枚与天宇道长老身份令牌相同的器胚。

姜昊并指为刃,在这枚令牌的正面镌刻下“影灵”二字,背面却是一道全新徽纹——

魔焰为底,星辉覆顶,一杆长枪横贯中央,枪身两侧,分别铭刻“天”“宇”二字。

“炼魂,接令!此令,为影灵圣宗的宗主信物。”

“此后,允许影灵圣宗延续魔灵圣宗的功法传承!”

炼魂老祖拜下,高举双手郑重接下,眼中满怀感激:“老朽······谢公子再造之恩!”

其他的弟子们也跟随着炼魂老祖向着姜昊齐齐拜下。

姜昊微微一笑,袖袍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众人。

“都起来吧,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影灵圣宗之人,也属于天宇道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