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带着曹丕以及曹彰,缓缓朝着府门走去。府门外,那群兵士已然气势汹汹地逼近,他们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凶狠,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丁夫人站定,目光冷峻地直视着为首的兵士,高声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擅闯司空府?难道就不怕曹丞相回来问罪吗?”为首的兵士嘴角一撇,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曹丞相?如今许都已改朝换代,还提什么曹丞相!识相的,就赶紧交出财物,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曹丕挺身而出,挡在丁夫人身前,神色威严地大声呵斥道:“放肆!我父亲对许都百姓情深义重,恩威并施,你们这般肆意妄为的行径,与那无耻强盗有何分别?”那兵士被曹丕的气势震住,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恶狠狠地喊道:“少废话,兄弟们,给我上!”
曹彰虽年纪不大,身形还显稚嫩,但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手持短刃,小小的个子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坚定地挡在曹丕面前。
曹丕高声喊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休得放肆!我父亲一生为百姓谋福祉,为汉室尽忠,你们怎可如此肆意妄为,毁人清白家眷?朗朗乾坤,天理昭昭,你们这般暴行,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兵士,又厉声道:“叫你们将军来!我倒要问问,他是如何治军的,纵容手下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若是今日你们执意如此,天下悠悠众口,你们又如何能挡得住?你们难道就不怕背负千古骂名吗?”
为首的兵士被曹丕这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嚣张的气焰也被打压下去几分。但他很快又回过神来,色厉内荏地喊道:“哼,少在这儿说大话!如今许都已在我们手中,你们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然而,曹丕毫不畏惧,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以为占领了许都,就能为所欲为?天下仁人志士何其多,岂会容你们这般恶行?我父亲的旧部必定会前来救援,到时候你们必将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时,周围的兵士们听了曹丕的话,也不禁面面相觑,心中隐隐有些动摇。
这时,领军的曹性在后面匆匆赶来。他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对峙场面,心中一紧,深知此事重大,急忙派人将情况往上汇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远处马蹄声疾响,尘土飞扬,吕布与王允率领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曹丕见状,毫不退缩,目光直直地看向吕布与王允。王允驱马上前,神色倨傲地看着曹丕,说道:“小子,如今这许都已非曹操所能掌控,你又何必做这无谓的抵抗?”
曹丕冷笑一声,直视王允,说道:“政治上的事,我或许懂得不多。但我却听人说过,真正的英雄豪杰,从不毁人基业,更不会祸及家眷。你们如今纵容手下兵士劫掠我司空府,这算什么英雄行径?难道你们以为,靠这种手段就能服众,就能坐稳许都?”
王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曹丕见状,继续说道:“我父亲一生征战,为的是保境安民,为的是汉室江山。你们今日这般作为,只会让许都百姓心寒,让天下人耻笑。若你们真有称霸天下的雄心,就该展现出王者的风范,而不是对我们这些妇孺动手。”
王允沉默片刻,心中暗自权衡。他明白曹丕所言并非全无道理,若此时对曹操家眷下手,确实可能引发诸多不利影响,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们在许都的统治根基。
吕布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大声吼道:“哼,跟这小子啰嗦什么!直接把他们拿下便是!”
王允抬手制止吕布,转头对曹丕说道:“你所言虽有些道理,但曹操之势力对我等终究是个威胁。不过今日,看在你这一番话的份上,我可暂不动你等家眷。但你等需明白,许都已今非昔比,莫要再妄图反抗。”
曹丕拱手说道:“希望你们能言出必行。若你们能善待许都百姓,不肆意妄为,我想我父亲也不会轻易与你们为敌。”丁夫人在一旁听着曹丕与王允的对话,心中稍安,暗暗为曹丕的沉着冷静感到欣慰。曹彰则紧握着短刃,依旧警惕地盯着吕布等人,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
王允听了曹丕的话,权衡利弊之后,最终决定放过他们,并当即下令禁止兵士劫掠其余曹军家眷。丁夫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对于许都这座饱经风雨的城池而言,如此翻天覆地的变故,竟好似并未掀起太大波澜。城中的老臣们,历经无数政权更迭与权力斗争,早已对此麻木不仁。在他们眼中,无论谁来当家做主,似乎都无关紧要。更何况,王允在背后多方撺掇,极力营造一种新秩序即将建立的氛围。这些老臣们为了自身利益,也乐得配合。
第二天清晨,许都的朝堂依旧如往常一样开启。天子端坐在朝堂之上,脸上竟隐隐透露出一丝兴奋之色。长久以来,天子一直处于曹操的掌控之下,犹如笼中之鸟,如今曹操势力在许都暂时受挫,他仿佛一下子摆脱了束缚,莫名地感到一阵轻松。
在王允的安排下,早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臣们行礼如仪,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又仿佛什么都已焕然一新。许都的气氛就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逐渐平衡和谐了起来。街道上,百姓们照常往来,商铺也大多开门营业,表面上看起来,这座城市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此时,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十二月的寒冬已至,除夕也日益临近。曹昂等人望着天边飘零的雪花,心急如焚。许都那边音信全无,家人的安危、局势的变化,都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头。他们深知,时间紧迫,每耽搁一刻,许都的变数就可能增加一分,于是催动大军,马不停蹄地往下邳赶去。
而下邳城,这座兵家必争之地,如今由吕布的心腹将领魏续把控。魏续此人,生性贪财嗜酒,平日里就对金银美酒有着无尽的欲望。当他听闻吕布在许都那边大获全胜的消息后,心中更是放松了警惕。在他看来,曹操自顾不暇,又怎会有精力顾及下邳。
下邳城中,魏续每日都沉浸在美酒与财宝之中。他的营帐内,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酒坛更是堆积如山。他常常与手下将领们纵情声色,饮酒作乐,全然不顾城防。士兵们见主将如此懈怠,也渐渐没了往日的严谨,巡逻变得松散,城防设施的维护更是抛诸脑后。
曹昂的大军在风雪中悄然逼近下邳。一路上,曹昂与马云禄、于禁、乐进等将领反复商讨攻城策略。斥候不断传来下邳城的消息,得知魏续的种种行径后,曹昂心中一喜,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魏续如此贪财嗜酒,又掉以轻心,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他这个弱点。”曹昂在营帐中,看着军事地图说道。
马云禄点头赞同,说道:“不错,我们可派人携带重金,混入城中,贿赂魏续及其亲信,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拿下下邳。”
于禁皱了皱眉头,说道:“此计虽好,但需小心行事,万一被识破,恐有危险。”
乐进则豪迈地笑道:“怕什么,我们选些精明能干的兄弟去办此事,定能成功。一旦内应得手,我们大军攻城,下邳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曹昂思索片刻,说道:“于将军说得对,此事必须谨慎。我们一方面派人去贿赂魏续,另一方面也要做好强攻的准备。即便内应不成,我们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拿下下邳。”
众人商议已定,立刻开始行动。曹昂挑选了几名机警的士兵,让他们携带大量金银财宝,乔装打扮后,趁着夜色朝着下邳城潜去。而大军则在离下邳城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枕戈待旦,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那几名乔装打扮的士兵趁着夜色,如鬼魅般潜行至下邳城下。他们抬头望去,城墙上的守卫稀稀拉拉,在寒风中缩着脖子,显然已没了往日的警惕。
为首的士兵朝着城墙上轻声喊道:“城上的兄弟,能否行个方便,我们是从许都来的,有要事找魏将军。”城墙上的守卫听到喊声,懒洋洋地探出头来,骂骂咧咧道:“大晚上的,喊什么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士兵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扬了扬,说道:“兄弟,这是点小意思,麻烦通传一声,我们带来了魏将军心心念念的好东西,错过了,魏将军恐怕会怪罪。”守卫一见银子,眼睛顿时亮了,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等着,我去通报。”
不多时,那守卫回来,放下吊篮,说道:“将军让你们上来。”几人心中暗喜,顺着吊篮爬上城墙,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魏续的营帐。
此时的魏续正喝得满脸通红,身旁堆满了酒坛,见到几人进来,醉眼朦胧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说有好东西给我,在哪呢?”
为首的士兵赶忙上前,恭敬地说道:“魏将军,我们是从许都来的,奉吕将军之命,给您送来了这些财宝,以嘉奖您在下邳的功劳。”说着,他示意同伴打开包裹,里面金光闪闪,全是金银珠宝。
魏续一见这些财宝,顿时酒醒了几分,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金子,在手中掂量着,笑道:“哈哈,吕将军有心了。不过,许都那边情况如何?”
士兵们早有准备,立刻说道:“吕将军在许都大获全胜,如今许都已尽在掌握。只是听闻敌军可能会来攻打此处,吕将军担心您这边兵力不足,特意让我们给您送些财物,让您多招募些士兵,加强城防。”
魏续听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哼,就凭他们,能奈我何?不过,既然吕将军有此心意,我自会好好守城。你们几个就留在我军中,协助我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