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砸在了众位大臣的心尖上!
突然,外面轰隆隆一声爆响,暴雨骤然降临,如豆大的雨点重重地砸落在琉璃瓦上,噼噼啪啪的响的震耳欲聋,雨滴急促的落下溅起一层朦胧的白雾。
狂风呼啸,卷着如帘般的雨幕飘入殿门,吹得烛火飘忽不定,忽明忽暗的如同此时大殿里那些大臣飘忽不定忐忑的心情。
涟漪悄悄退至一根柱子后,背靠着冰凉的石柱,指尖无意识地摸着柱上的雕纹。她的睫毛被水汽濡湿,微微颤动,一双眸子却亮如星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灿亮的光,一一的滑过大殿里的一切。
三分钟过去,挣扎着不肯离去的皇上被御林军给连扶带拖的带走了,大殿上终于恢复了宁静。
太医也终于号完脉了,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捻着花白的胡须,眉头慢慢的拧成了一个结,眼角皱纹深深凹陷。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太后的脉象极为怪异,明明应是油尽灯枯之兆,却又不断涌现出生机。”
他的话音刚落,姜亦辰兄弟二人的瞳孔猛地收缩,眼底掠过一丝惊疑。
姜亦辰的手指在袖中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而姜稷辰则是狐疑的蹙眉和不解,眼底深处还有深深的担忧。
而众位大臣却纷纷松口气,有人用袖口偷偷抹去额上的冷汗,有人垂首时目光闪烁,心中暗忖:太后若安好,皇上便不回会没人管制,太子方能顺利登基。
涟漪依在柱子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眉梢轻挑了一下——这深宫里的博弈,果然比江湖的刀光剑影更精彩。
雨水顺着檐角滴落,在她脚旁的砖缝间汇成细流。她歪头望向甲一,眼波流转中透着一丝狡黠,眼角微微翘起,若有所思的看看左右问道,“甲一,你家大爷这算稳了吗?”
甲一略作思考,点头应道:“应该是稳了,有太后主持这登基大典,无人敢反对。”
涟漪眨眨眼,睫毛因沾了水汽而更显灵动,眼底泛起一丝愉悦。
她回头望向御阶上坐在龙椅上的老太后——那背影如松柏般挺直,任凭风雨侵袭也难摧折。
太后垂目抚着扶手,皱纹密布的手背青筋凸起,嘴角却抿成一道坚毅的线。涟漪心中暗暗感叹:这宫墙内的戏码,可比江湖恩怨更为险恶三分!
不过幸好有这老太后在,不然姜奕辰兄弟两个会更加被动,只是看老太后这姿态……分明是将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涟漪抱着胳膊,仔细端详着龙椅上的老太后,微眯起眼睛,她唇边笑意渐深,眼角却隐有寒芒,老太后其实是想要补偿姜稷辰吧。
可是……先太子夫妇加上东宫那几十口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岂是说补偿就补偿的!
不过这些跟她无关,她很有闲情逸致地与甲一闲聊道:“甲一啊,你家主子估计要忙一阵子了。要不咱们先回东宫去吧,这里似乎也没咱们什么事了。”
甲一完全赞同,他看看抱着胳膊站在龙椅边的自家主子——见他虽然随时警戒着 却不见凝重。
再瞧瞧围在太后和太子身旁的大臣们,或谄媚或谨慎的各式表情,还有那将乾安殿围得水泄不通的御林军,以及暗处如鬼影般时隐时现的暗影卫。确实,这里似乎真的没有连姑娘什么事了。
甲一想到主子的交代,毫不迟疑地点头同意,“行,连姑娘想回去属下就护送您回去。”
连漪走到滴水檐的边缘,蹙眉看着仍在飞飞洋洋下着的细小雨丝,心中暗道:要是这雨能下到平阳府该多好!那里旱灾肆虐,百姓正因无水而苦不堪言!
天空中的云层并不厚,虽然还在下着小雨,但西南角的天空已然放晴,一缕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下来。
看见那金色的光线,连漪因旱灾略微沉郁的心情瞬间变好,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说实话,她真没想到这位皇上如此不堪一击,都还没怎么折腾就玩完了,她舌尖抵了一下腮帮,眼底掠过一丝轻蔑——就这么点儿本事!
让这样的人掌权,百姓岂能安生?
连漪背着一只手,悠闲的行走在皇宫里光滑平整的青石板路上,周围的景色很是赏心悦目!
花草都是静心养护的,不说是花团锦簇也十分的养眼,连漪伸手摘下一朵粉色的月季花,凑近鼻子前闻着那馥郁的花香。
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她指尖凝成晶莹的水珠。她心中期盼着京城这边的皇权之争能尽快落幕。
姜稷辰……不对,现在应该叫姜昊辰了,希望他能顺利接掌皇位,好下旨好好赈灾。
不然,旱灾要持续两年,若不妥善安排,真的会死很多人的!
想到此,她眉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忧色,转瞬又被宫墙的森严隔绝——这里的人,谁会在意千里之外的枯田与饿殍?
小米粒般的细雨轻轻洒落。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连漪深吸一口气,感觉这满满的负氧离子让人心脾都舒畅无比。
她刚想再深吸一口,却听见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一阵尖利的女子说话声传来,“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敢拦,我家贵妃娘娘要来御花园走走你们也敢阻拦?”
这声音极为刺耳,如利刃划破绸缎,将御花园先前的那份幽静之美彻底破坏殆尽。连漪蹙眉,眉峰拧成小山,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心中疑惑:这皇宫里不是都戒严了吗?怎么还有人出来走动?
甲一对皇宫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低声解释道:“这是皇上的宠妃张贵妃娘娘,一向嚣张跋扈惯了,在皇宫里向来是横行无忌的。”
听说是皇上的宠妃,连漪顿时来了兴趣,放轻脚步往说话声那边走去。她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底闪烁着好奇,皇上她看过了,很是失望,就是不知道这皇上宠妃是何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