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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9

府试在即,封月却硬是不让沈渊整天扎在书堆里。

一连好几天,天刚蒙蒙亮,窗户纸透进青白的天光,就能瞧见他俩的身影,悠悠哉哉地混进城里渐次苏醒的街巷。

晨曦微露,青石板路还泛着昨夜雨水的湿气,早起的贩夫走卒已支起摊子,蒸笼的白雾裹着米面香气袅袅升腾,与远处早点铺子炸油条的滋啦声、豆浆桶沿勺柄滴落的豆汁声交织成一片。

大白天,他们便在这烟火气十足的街巷里流连。

沈渊好歹是不差钱的地主家少爷,荷包丰裕,封月与他同吃同住,日常花销自然都是沈渊张罗。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穿行于食摊之间,袖里早备好一串串用红绳串好的铜钱。

有时是街角那家飘着浓郁骨汤香气的馄饨摊,薄皮透亮,粉嫩的肉馅在清汤里沉浮,沈渊随手排出一串铜钱:“老伯,两碗鲜肉馄饨,多撒葱花芫荽。”

有时是桥头那家油锅正旺的炸糕铺子,金黄的糯米团子在滚油里欢快地膨胀、翻滚,沈渊笑着接过油纸包好的热糕,铜钱叮当落入老板粗粝的手心:“小心烫。”

封月跟在身侧,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油香、酱香、糖香,看着沈渊从容付账的背影,心头是熨帖的暖意。

等天擦黑了,又常提溜着一盏素净的花灯,跟着提灯嬉笑的人潮往灯火阑珊的河边涌去;

赶上道观屋檐角的风铃在风中清泠作响的日子,也去那香烟缭绕的殿前,诚心诚意地磕头求了支上上签,把心底沉甸甸的祈愿都寄托在那小小的竹签之上。

这天一大早,书桌临着支摘窗,晨光如澄澈的溪流,温柔漫过铺展的素宣。

窗外,邻家小院里的石榴树正开着火红的花,几只早起的雀儿在枝头啁啾跳跃,翅膀扑棱棱地扇动晨风。

沈渊屏着气,悬着手腕,毛笔尖儿虚点在纸上,那一笔蕴着墨意,将落未落。

封月就站在桌子边上,手指头稳稳捏着墨锭,手腕带着一种近乎韵律的轻移,那上好的松烟墨便在端砚里晕开一圈圈深沉的墨色涟漪,清浅的墨香似有若无地逸散开来,融入窗外飘来的草木清气。

“这一横折的力道,收了三成啊,”封月的眼睛专注地落在纸面的笔锋上,声音比那晕开的墨色还要轻缓柔和,“心里头……是真松快了?”

沈渊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笔锋却反而更沉稳地按了下去:“心里松快了,这笔下倒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更活泛了——你仔细瞅瞅,这‘静’字的最后一笔,捺脚之处,是不是比往日舒展自在了许多?”

墨线游走,果真透出几分从容不迫、自在随意的韵味,悄然在纸端显现。

封月凝视着那新鲜的墨痕,心头如同被温热的泉水漫过。

沈渊这人向来严谨得如同用尺规刻画,此刻笔下竟能流淌出这般松弛写意的气韵,可不正是他这几日费心引他出来散心所期盼看到的?

正午时分,日头当空,市声如沸。

街巷仿佛一口巨大的蒸锅,蒸腾着灼人的白气,混合着各种食物的浓香。

油锅滋滋啦啦地欢唱着,裹着亮晶晶蜜糖的果子在案板上排得整整齐齐,折射着诱人的光泽。

街边支着凉棚的茶摊里,粗瓷大碗碰撞声、茶博士高亢的吆喝声、食客们高谈阔论的喧嚣声,汇成一片生活的交响。

封月在一家糕饼摊前站住脚,指着那用精巧木模压出“定胜”字样的雪白米糕,对沈渊说:“子深,讨个彩头?”

沈渊早已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从袖中捻出一小块碎银,随意地放在摊主那被油渍浸得发亮的木案板上:“老板,来两块定胜糕,包好。”

那摊主脸上立刻堆满笑,麻利地用干净油纸包好两块还冒着热气的糕。

“其实不必……”封月刚开口。

沈渊已将温热的纸包塞进他手里,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府试当前,彩头岂能不讨?何况,这点银钱,还不够我家后厨一天采买的花销零头。”

他拿起自己那块,小心地咬了一口,雪白的糕粉和细碎的芝麻糖霜,立刻沾了一点在唇角。

沈渊看着那一点俏皮的白,眼底暖意更浓,顺手掏出块素绢帕子递过去:“等放榜那日,我请你吃三桌席,席席必以这‘定胜’为压轴点心!说到做到。”

这话语落在周遭鼎沸的人声、锅勺的碰撞声里,却字字清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笃定与意气。

暮色悄然四合,宛如巨大的水墨笔饱蘸了淡墨,温柔地晕染开,将远山与城郭的轮廓抹成一片朦胧的青黛。

河水粼粼,倒映着岸边次第燃起的万千灯火,宛如九天星河被揉碎,尽数倾泻入了人间的河道,流淌成一条璀璨的光带。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辛弃疾的词句,不期然浮上心头。

他们蹲在湿润微凉的河滩边,指尖小心翼翼地一同护着那盏素白莲花灯中心那簇微微颤抖的暖黄烛火。

“愿子深此行,笔下如有神助,蟾宫折桂。”封月凝视着跃动的光晕,那光映亮了他清亮的眼眸,轻声祝祷。

“愿……”沈渊的声音顿了顿,目光从摇曳的灯焰悄然移到封月专注的侧脸上,跳动的烛光在那流畅的轮廓上描摹出一层柔和而温暖的金边,他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只诉与这灯、这水、这人听,“愿此心常安,身畔……常伴。”语声低徊,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静谧与烛光水影的温柔。

封月指尖轻轻一颤,花灯便脱了手,随着水波温柔地荡开,轻盈地汇入那片缓缓流动的、由无数心愿组成的灯河星河。

他望着那点属于他们俩的、渐渐融入光海、变得难以辨认的小小光亮,心仿佛被这溶溶水色与沉沉暮霭浸透了,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融入潺潺的水声里:

“若是这时间啊,能在此处多盘桓片刻,该有多好……看看这满河被水波揉碎的星火,嗅嗅这一路还未散尽的烟火,听听这岸边孩童追逐花灯的嬉笑,还有……”

他的话音渐低,终究未竟,只余眼波流转间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仿佛时光真成了指间握不住的流沙,他多想紧紧攥住,让这承载着两人身影的方寸光阴,就此凝滞;

让这向晚的风能缠住那奔流的刻漏,只萦绕于这灯影摇曳、水声低语、彼此气息交融的方寸之地,让这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再慢些,再久些。

沈渊侧过头,深深望进封月眼中那片被灯火点亮的、不舍的星芒。

他伸出手,温热的手心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轻轻覆上封月搁在膝头、已被夜风吹得微凉的手背。

恰在此时,一道极其耀眼的银亮光痕,毫无预兆地撕裂了靛蓝天鹅绒般的深邃夜幕,瞬息间明灭,在观者眼底烙下惊心动魄、转瞬即逝的璀璨印记。

“流星!”封月胳膊肘下意识地轻轻撞了下沈渊,反手便将沈渊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仿佛要抓住那刹那的光华。

“嗯,”沈渊立刻收拢手指,将封月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那暖意直透心底。他声音低沉而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信,仿佛那骤然划破天际的星光是只为他们而落的无声祝语,“方才的愿望,它定是听见了。”

他未提金榜题名,未提名扬天下,只愿这掌心相贴的温度与脉搏相和的节奏,能穿透未来所有未知的风雨喧嚣,恒久如这河畔初见时的暖意。

花灯随波,与千百点同样载着祈愿的暖光一同汇成蜿蜒星河,缓缓漂向目力难及的远方。

头顶苍穹浩瀚深邃,方才流星惊鸿一瞥的痕迹早已了无踪影,唯有两人紧紧相贴的掌心,传递着真实不虚的温热与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搏动,在这带着凉意的向晚河风里,悄然筑起一道无声而坚固的堤岸——

任它脚下流水汤汤奔涌不息,任它天际光阴如白驹过隙匆匆向前,此刻掌纹相叠、心意相通的一小块地方,便是光阴肯为他们温柔停驻的永恒之境。

封月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那点念想愈发清晰:这时间啊,且慢些走,再慢些,就在这只有他们二人的小世界里,多停留一刻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