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男人面对各自的现实,蓦地升起有力没处使的憋屈感,最后还要被扎心一次。
王二升:“儿啊,若你的心上人家中没米粮,记得和爹说一声,爹立刻,哦不,你立刻送过去。”
王诚:……,大可不必!!!
林家
小以宁见她爹露出挫败表情,极有孝心地说道:“爹,明日你要早去早回呀,晴姐儿会给你熬姜汤。”
林玉瓒:……,这个不孝女!!!
皇宫之中
晟景琛斜倚在龙椅上,听着裴大福关于女学提前放假的禀报,侧眸睨向外头昏暗的铅云:“钦天监那里还无消息?”
“回陛下,昨夜突降大雪,奴便去钦天监那里问了,钦天监正说……天象无异。”裴大福恭敬回禀。
帝王收回目光,蹙起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裴大福见此,又宽慰道:“陛下莫忧,往年燕京也常有大雪,那林玉瓒的祖母所言也未必成真,她一介乡野老妇,怎比得上钦天监那帮官员。”
晟景琛未置可否地斜睨他一眼,“哦?若他们真不如一乡野老妇,那朕便将这些酒囊饭袋的脑袋统统砍了,尸首高悬于城墙上示众,再广招贤士进钦天监。”
裴大福的心不由得颤了颤,笑容依然可掬,奉承道:“陛下仁爱,若这些人真平庸,无法为百姓避祸就福,自是死一万次亦不足惜。”
帝王的嘴角似笑非笑,并未言语。
裴大福的眼眸向下一瞥,又宽慰道:“陛下,您命人暗中修建的那几个积谷仓,已堆满新粮,即便燕京真有雪灾,有您未雨绸缪,燕京百姓定能度过此难关。”
帝王的眉眼总算舒展些许,沉声道:“传令下去,燕京学堂全部停课,再命蒋听松这两日好好盯着林玉瓒与王诚这两个臭小子,莫要在恩科之上,让枝枝面上无光。”
裴大福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赶忙应是退了出去。
谁知,他刚踏出殿门,冷不防撞上蹲守在门口已久的太子。
晟泓童顺势倒在地上,立马倒打一耙:“裴大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撞本太子,我非得罚你俸禄不可。”
裴大福的眼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这位小爷为了在宫里挣做生意的本钱,已经碰瓷好几位管事太监,却又拉不下脸问主子要钱。
老太监心累:刚哄完大的,就要哄小的!
他十分上道地说道:“太子殿下,您不用罚老奴的俸禄,老奴自会奉上赔银。”
说着,他就从袖中拿出自己的钱袋子递了过去。
“太子殿下,老奴还需去传旨,就不陪您玩了。”
晟泓童满意地起身,他探出头往殿内瞧了瞧,见父皇正在批奏折,无暇顾及自己。遂追上裴大福,好奇问道:“裴大福,你这要去哪,是不是我父皇又要杀人了?”
裴大福没有隐瞒,如实回道:“太子殿下,安平郡主恐再下雪,学子不好归家,将皇家女学提前放了。陛下听闻此事,便也下令命燕京学堂即日起放岁假。”
晟泓童:⊙w⊙,提前放假?那他岂不是不用面对那倚老卖老,总凶他的蒋鹤眠了!!!
小娃顿时喜出望外,拿着钱袋子一溜烟地跑了。
裴大福目送着小主子欢快的背影,摇了摇头,轻叹道:“也不知太子何时能为陛下分忧,唉!乐安郡主小小年纪,都晓得哄陛下开心。”
晟泓童浑然不觉自己又在无意中被小以宁比了下去,他兴冲冲地跑回泽华殿,对着苦哈哈写课业的林寅虎分享好消息。
“虎哥儿,你可以出宫了,我父皇下令,要整个燕京的学堂提前放岁假,咱们总算不用面对蒋鹤眠那个糟老头了。”
“咚!”
林寅虎手中的笔瞬间掉落,好不容易写好的大字毁于一旦。
他涕泪横流地抬首,嘴唇微微发颤:“我终于可以回去啦!”
熊孩子被小伙伴的反应弄得有些无语:“你本来就可以出宫的,却偏偏要听我那无用的表姐夫的话,非要等到学院放假才肯出宫。”
林寅虎哽咽着反驳:“我小叔叔是为了我好,怕我出宫会因他遭遇不测,才连晴姐儿生辰都让我别回去,他这是将我托孤给你啊,太子殿下。”
晟泓童以为被委以重任,连小腰板都挺直了几分,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那表姐夫虽没啥本事,但他的顾及没有错。虎哥儿待在皇宫里确实是安全的,那些刺杀表姐夫的贼人进不来。”
此话一落,林寅虎就仿若触及伤心事,竟埋头痛哭起来,“小叔叔小婶婶对我太好啦,日日为我着想。”
熊孩子见此,刚要安慰几句,谁知下一刻,他就成了要被安慰的那个。
只见林寅虎嚎了两下,心思就被归去的迫切情绪填满,他急忙站起,来到小伙伴面前,伸出手:“太子殿下,你给晴姐儿准备了什么生辰礼,我出宫刚好可以带给她。”
熊孩子大惊失色,将他的手推了回去,提醒道:“本太子不是已经送她生辰礼了,那仇贤知送我父皇的棋盘,我给晴姐儿了。”
林寅虎眨了眨泪眼,疑惑反问:“陛下的东西应该算陛下送的吧?太子殿下没亲手准备晴姐儿的生辰礼吗?”
晟泓童:(ΩДΩ)
“这怎么能算我父皇送的?”熊孩子破防。
“怎么不算呢?”林寅虎憨憨回应。
两小只相视而立,各执一词。
最后憨厚少年突然福灵心至,脱口而出:“太子殿下,你不会没钱准备生辰礼吧!”
晟泓童怒目圆睁反驳:“怎么可能!”
小顺子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叹气打断:“太子殿下,林公子,即便陛下下令放假,今日蒋老太傅的课业也是要做的,他正在宫学里候着,收齐课业好归去。”
两小只:......
两道爆鸣声在泽华殿上空响起。
燕京的学堂中也陆续发出不少惊呼声,皆是因皇上下的令哗然一片。
原本因大雪显得比往日冷清的街道,此刻车水马龙,归家之人络绎不绝,竟比节日时还要热闹几分。
在街道某处酒楼之上,几名男子伫立其间,垂眸俯瞰着下方熙熙攘攘的场景。
其中一人眼里泛起沉思,低声呢喃道:“那位难道已经知晓燕京将降大雪,钦天监正不是咱们的人吗?”
他身侧之人回应道:“据宫中传来的消息,那位似是因女学提前放假之事,才插手学堂放假事宜,命学堂遣散学子归家。”
言罢,那人便转头瞧向惬意饮酒的仇贤知,不满地说道:“仇兄,你选的人实在不可靠,竟在女学中被女子算计,还被大理寺带走,若是我们的事因此泄露,宣平侯那边的人定将我们当弃子,毁了合作。”
仇贤知却依旧气定神闲,淡然一笑:“无妨,颜时也虽被大理寺带走,但他也只知自己是出答案之人,其余都不知晓。再者,我们行事向来谨慎,未曾留下明显把柄。即便大理寺查起来,也难以查到我们头上。”
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你与其担心我们是否会暴露,不如关注一下宣平侯。他最得意的长子死无全尸,早已按捺不住,若是一时血气上头,将我们筹谋的大事毁于一旦,咱们所有人都得被那位灭去九族。”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晟景琛害了我孺儿,我定要将他父子俩碎尸万段,为我孺儿报仇。听闻女学通往皇宫的密道已经寻到,可是真的?”
“听宣平侯那边的人说,上官鬼卿的孙子已经在乐安郡主口中套出,寿药堂有异,总有不认识的医女出现,具体的还需暗子去探,只可惜清心因颜时也毁去,不然她能去探虚实。”另一人回复道。
“好,到时我亲自带人去皇宫活捉那暴君。”那人眼里含着难以言喻的恨意,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