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男人僵硬回头,便对上李安禾那张勃然大怒的脸,与其充满火气的瞪视。
一旁的王二升则满脸欣慰,颇有“家中有子初长成”的自得之感。
然而,这种神情转瞬即逝,他迅速与妻子站在同一战线,怒喝道:“你这两个臭小子简直无法无天,胆大妄为,我回家,非得好好收拾你俩。”
王、林二人:=????(??? ????),完了!
不远处的婉娘母女俩,也被这边的动静打断,一脸茫然地回望。
李安禾见女儿看过来,也未放过她,“还有你,婉娘,回家娘再收拾你!”
婉娘:……
话音刚落,小娃便危机感十足地举起小手:“姥姥姥爷,不要收拾晴姐儿,晴姐儿最乖啦!”
林寅虎亦是弱弱地道:“也不要收拾我!”
李安禾夫妇:……
不多时,一辆气势汹汹的马车从皇宫迅速驶出,与数不尽的官兵擦身而过。
小以宁感受着长辈间不同寻常的凝重气氛,手悄么地拉开车帘一边,向外瞧去。
大雪纷飞,却无法完全掩盖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与血腥之气。
小娃目送着几队官兵手持寒光闪烁的兵器从她眼前走过,心中不禁第N次感到惋惜。
小以宁: ??^??,没想到一场惊心动魄的谋逆之变就这样错过了,她果然没有吃瓜的命。
小娃遗憾地嘟起嘴,继续呆望着外头的街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长辈们在车厢内面面相觑,不知她为何如此出神,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正欲询问她在思索何事。
小娃的脑袋却在此刻蓦地炸开,突然想起她又遗漏重要的事。
她急忙转头询问道:“爹,大舅舅,先太子如何了,还有虞王,他咋样啦?”
众人:......
小以宁:( ̄△ ̄;),男主不是也参与谋逆了,为何至今她都未听见关于他的消息?
(oS:这男主真得好不显眼,她居然又将他给忘了,到现在才想起来。)
王、林二人无语地对视一眼,旋即耐心地为小娃解答。
林玉瓒率先说道:爹所料不差,先太子应当被陛下送往皇太后那里了。陛下与先太子水火不容,但与皇太后却相处融洽,爹猜测这其中定然达成了某种协议。”
小以宁:Σ(⊙▽⊙\"a,是吗?舅爷爷不杀他吗?
王诚也给外甥女解起惑:“虞王虽有胆起兵造反,但他最是惜命,应当会躲在何处,坐等结果。此时此刻,他必然是想方设法逃出燕京。”
小以宁:(个_个),不战而逃了吗?这果然是她见过最差劲的男主了,尽当缩头乌龟!
小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耳边随即响起一道冷笑。
李安禾抬眸瞧向两个臭小子,调侃道:“你俩个倒是什么都知晓,怪不得敢算计皇上!”
王、林二人:......
两人立马噤若寒蝉,正襟危坐,不发一言。
婉娘忍不住出声为他俩解围,直撞她娘的枪口:“娘,大哥和夫君也是在教导晴姐儿。”
李安禾冷笑一声,“你倒是心大,怪不得做错事也不自知!”
婉娘:……
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两小只与王二升的眼珠子在无所适从,滴溜溜地转着。
紧接着,大领导再次发话警告:“这几日燕京局势动荡不安,你们几个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是!”
三个小辈齐齐回道。
小以宁:(>﹏<),生气的女人果然最可怕!
小娃再次掀开车帘,贪婪地望向外头,心中轻叹:又要过几日消息必塞的日子,好怀念手机,﹌○﹌
马车在积雪的青石板上急急驶过,途经的行人也如他们一般,未作丝毫停留,步履匆匆地向自己目的地赶去。
燕京也随之陷入人人自危的紧张氛围,街上商铺相继关闭,百姓们只敢躲在门口,偷偷窥视着一队又一队的官兵押解着不知前路的官眷在门前走过,雪色的道路染上斑驳的血迹,随后被纷纷扬扬的新雪所掩埋。
不知何时,雪再次停歇,几缕阳光穿透密集的云层,折射到屋檐的冰晶之上,又随着它簌簌而下,发出轻微的声响,萧条的大街小巷也逐渐返暖,冷清的闹市亦是扬起高昂的叫卖声。
一辆辆马车穿梭其中,先后在林家门口停下。走在最前面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对母女,她们款步来到大门前,随身嬷嬷恭敬地递上帖子:“我们夫人与小姐是刘洋御史家的,特来道谢!”
门房诧异的接过帖子,抬眸望去,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刘家母女身后跟着几个提着礼盒的仆人,而刘家的马车刚刚移开,后面的马车又下来一对母女,同样带着一大群仆从。
他赶忙回道:“夫人,小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
此时此刻,小以宁正悠闲地坐在屋里,与老乡和林寅虎一同,煮茶,欣赏两个老男人挖坑,做人工湖。
她掐指算算,距离那场谋逆大变,已过去七日。
这七日,王、林两家的小辈们过得无比凄惨,而小小辈们连带着一个“法外狂徒”,过得分外欢乐。
裴逸满是惬意地抿了一口热茶,慵懒地倚靠在窗边,假意关切道:“表哥,诚子哥,挖不动就休息片刻,不急,晴姐儿与虎哥儿如今被我带着,即便挖上几个月,我也照看得了。”
话落,两小只便靠着少年,向外头两个老男人露出两排乳牙。
王诚:(*  ̄︿ ̄),臭小子莫嘚瑟!
林玉瓒:(▼へ▼メ),两个吃里扒外的小鬼头!
两个老男人杵起铁锹,瞪了一眼少年,便巴望起小娃。
小以宁立马孝心十足地招呼道:“爹,大舅舅,晴姐儿煮好茶啦,快来喝呀!”
王、林二人迫不及待地丢掉铁锹,相互搀扶着爬出坑,跑回屋中,哆嗦着双手捧起一杯热茶饮下,发出慰贴的叹息。
两个老男人同时抬眸,望向对面的厢房,王二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
两人不由自主地猛打了一个寒颤,再次瞧向小娃。
小以宁又赶紧说道:“爹,大舅舅,晴姐儿的地瓜烤熟啦!”
此言一出,对面便传来一道骂声:“臭小子!”
王二升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王、林二人冻僵的身子总算放松,瘫软地倒在椅子上。
此情此景,这几日已在小以宁面前上演无数回,每当这时,她就会问一句:“爹,大舅舅,我娘嘞!”
林玉瓒瞥了她一眼,直起身子,用棍子踢出炭盆里的地瓜,回道:“你娘正在你姥姥那受罚,晴姐儿吃完地瓜,就去你姥姥那救你娘。”
小以宁眉眼弯弯,赶忙答应下来。
她瞧得见两个老男人的罚,却不知她娘在她姥姥那,到底在受何种惩罚,盲猜和洗脑有关。
两个老男人估计也同情起“狱友”,齐齐叹息一声。
恰在这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奴仆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通报道:“老爷,外、外头来了好些夫人小姐,说是过来拜谢……”
话音未落,两个老男人便瞬间回血,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林玉瓒:“我去救婉娘!”
王诚:“我去待客!”
三个只:……
“拜谢……表老爷!”奴仆注视着两个主子跑得飞快的身影,将话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