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可以,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就以余老板说价格,我们先租5年可以吧。”
听他说的是模棱两可的话,我就识破了他的意图,道:“咱们先薄后厚,你连续租5年也可以,但是房租得随行就市的涨幅,并不是一直都是这个价的,你看你可以接受不?”
男子爽快说着:“可以接受,可以接受。”
房租的事情谈好后,男子就先付了半年的房租当做定金,随后他又对我介绍说他是雷寨大队的,叫雷心田。”
我一听他跟雷心正的辈分和住址相同,就问他们是不是自家。
雷心田说他跟雷心正是伙一个爷爷奶奶的堂兄弟。
聊着聊着我们就成了沾点亲戚的熟人,我对他这个房客的来历也就放下心了,既然人家付了半年的房租,我就把那两间房子的钥匙交给雷心田,顺便对他说:“这两间房子你现在就可以租用了。”
雷心田接过钥匙说:“我准备这两天就开始进货,请余老板给我拉点儿生意,介绍点儿客户来这里买农资材料,你用的化肥我半价卖给你。”
我也没有推脱,就对他说:“只要你卖是货真价实的好货,我会给你介绍买家的,至于你说的半买半送,我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我是不会占你便宜的。”
我们随便聊了几句,我就回到小吃店里。
……
时间来到了腊月初一,这天吃了晌饭我把猪娃儿生意交给齐同心、郭建设和齐同德打理,我就回到了村子里召开群众会,一来把生产队的账目给群众算一下,二来开会商议一下打更巡逻的事情。
账目很好算,生产队没有什么收入,就那10多亩集中地一年千把块钱的租金收入。
另外就是生产队的义务工结算,义务工就是我派人给生产队干活的零工,一个工是5块钱一天。
我把生产队的义务工合计在一起,算个总数出来,就用生产队的收入给他们结算工资,谁干多少个义务工,我就付给谁多少个5块钱。
义务工结算完后,就没有其他开支了,结余的还有三几百块钱,转到下一年,当做下一年生产队的收入,账目算完后我又把账单给群众念了一遍,让大家都知道生产队今年收入多少钱,开支多少钱,还有多少钱的结余,等大家都没有疑问后,我就让部分群众在账单下面签字摁手印,证明今天的账目属实。
账目算完后,就开始讨论夜晚巡逻打更的事情,每年腊月的都是农村偷鸡摸狗,小偷小摸偷盗的高发期,所以,大闫塆已经连续好几年都在组织村民夜晚巡逻打更了。
今年打更人员编班基本上都是按照去年的打更班次稍做改动的,去年红霞和顾秀莲都是单身妇女,就没有让她两个参加打更,今年齐同德到了顾秀莲家里当了招夫养子后,他俩虽然没有结婚,但他们已经同居在一起了,尽管他俩到腊月十八才举办婚礼,但我还是把齐同德也编进了今年打更的班组里了。
这两件事情办好后,我又给群众说到腊月十几,把北大塘的鱼打上来分给大家过年吃。
就在我准备宣布散会时,陈少梅挺着大肚子走到她父亲跟前趴在他的耳朵旁小声的说着什么。
只见陈天达满脸怒气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气哼哼的拄着拐杖拖着假肢往家里走去。
会场上的群众都不知道陈天达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陈天达听了女儿的几句话后,为啥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随后,陈少梅走到我跟前,他愁眉苦脸的对我说:“国勇哥,我家里来了好几个男人来赶我的猪卖,他们当中有两个是在新阳鱼行里开行的老板,曹辉说他在鱼行里偷人家的鱼,被他们逮住了,人家要罚钱,曹辉没钱,人家就到家里来赶猪折价卖掉,不然的话人家就他抓去拘留坐牢。我爷爷他们气的要把他赶出去,你看我大着肚子也都快生了,我该咋办呢。”
看着挺着大肚子的陈少梅我就想起了我俩的一夜情,我就安慰道:“没事的少梅,你别太担心了,我跟你过去看看。”
我在心里怀疑曹辉可能赌博输钱了,人家是来要赌债的,曹辉害怕赌博露馅,才扯谎说是偷鱼罚钱的。我在心里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曹辉真是个屡教不改的家伙,家里弟兄几个穷的娶不媳妇,还是他爸托我给他介绍个对象,我才把他说到陈少梅家里和当了上门女婿的。没想到这货不知道珍惜,还给我抹黑,陈奉魁和陈天达父子肯定会认为我是在害他们,故意给他们说了个赌棍的上门女婿。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我就站起身来对群众说声散会。
离开会场后,我就跟着陈少梅向她家里走去。
来到陈少梅的门口看到这里停着一辆货车,想必他们就是过来拉猪的吧。
走进院子里,看到有四个30多岁的中年男子在猪圈那里准备抓猪,而曹辉则双手抱头蹲在一个墙角里一言不发,陈奉魁和陈天达不停的给那四个人说着好话。
陈少梅的母亲在一旁偷偷的抹着眼泪,她的那个傻小哥铁牛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依然拿着小棍子在院子里撵着鸡玩。
看到陈少梅家里,老的老,残的残,我心里也一阵酸楚,我平复一下心情,走到那四个人的跟前,似笑非笑的说道:“各位老板,有什么谈不好的事情呀,非要搞到这一步呢。”
那四个人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指着曹辉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可以当家处理这事吗?”
我淡淡的一笑道:“我是曹辉的邻居,也是这个村子的队长,我听这位女邻居说有陌生人到她家里来强买强卖她家的肥猪,我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道:“老板们也都是常走世外的人,也知道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的道理吧,不管曹辉对你们做了什么,那是曹辉他一个人的事情,要杀要剐你找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为啥要来搜刮人家的家产呢。”
那四个人听我说话有理有据的无可辩驳,又都不约而同的重新打量了我一番。
那个高个子男人毫不示弱的说道:”曹辉做生意赚的钱她们一家人搭伙花了,曹辉欠下的债务他的家人当然得共同偿还了。”
我在心里猜测曹辉可能欠的是赌债,于是,我带着一丝蔑视的微笑说:“曹辉如果是欠了你们货款,或是借了你们的钱办了正事,他们一家有义务替他偿还债务。如果是赌债的话,你们进不公场,只能找曹辉一个人要了,就不能动人家的财产了,不然的话,你们是走不出这个村子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这四个人见我说话强硬,话里话外透露着威胁,他们面面相觑了片刻,另一个人愤愤的说道:“他借的可是我们给他的现钱,不信你可以过去问问他自己。”
我走到曹辉跟前蹲下身子温和的对他问道:“曹辉,你对我说实话,你欠他们的是赌债,还是货款?我记得你之前是不赌博的,今年怎么染上赌博的恶习了?你家庭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我给你说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你咋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呢,他们真把你赶出陈家了,你咋法回咱老塆呢?”
只见曹辉猛的抬起头来,眼泪迷离的看看我哀求道:“国勇哥,是那个高个子的老曹蛊惑我跟他们推牌九的,我跟他们来了三次输了1800多块钱,我买鱼的本钱输完,又在他手里借了1000又输个精光。国勇哥,我太爱少梅了,请你替我跟她爷爷和爸爸多说点儿好话,求他们别把我赶走,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