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这话,让杨明听愣了。他不知道陈瑾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他知道,也就是在这两年,那对父子就要倒霉了。
鉴于衙内屡次三番找人收起自己,杨明心里一股火气升腾起来:“陈姐,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倒是知道件事儿,可能牵扯到那个衙内……”
陈瑾收起笑容,正色道:“说吧,这里没外人。我和小欢的关系你也知道,不管你说什么事情,到我这儿就能保你安全”。
杨明琢磨琢磨,开口道:“这事儿吧,还是我所在那个基金会有人告诉我的。你也知道,那个基金会是岛国人办的。
基金会负责人,和京城有些人交情很深。据他所说,那个衙内曾经通过他,搞了一批微型摄像器材。
岛国那个负责人是和我闲扯时说了这话,我当时没往深里想。就是前几天衙内老找我麻烦,我才托人问他具体做什么工作。
得到的消息是,他现在负责一家大酒店,这酒店还是刚装修完成的。我就琢磨了,当时他买那批微型摄像器材时,可不就是他酒店正在装修吗?”
杨明说到这里,停下话头,看着陈瑾不语。他心里是想看看,陈瑾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
陈瑾皱着眉头寻思片刻,猛然抬头道?“你的意思是……他在酒店内布置了偷拍摄像头吗?我在国外曾经听到过此种事情,没想到他这么大胆。他负责管理那酒店,可是京城国有单位,他怎么敢呢?”
杨明叹息一声:“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现在也不敢打包票。但话说回来,这种事要查也不难,只要相关部门真想去查,派人到那酒店里用设备一检测,有没有偷拍摄像头,一准儿能水落石出。”
他说这话并非无的放矢,旁人不知道,他心里却门儿清。前世那对父子倒台时,桩桩件件罪名里,有不少关键证据,正是衙内当年在酒店偷拍的录像带。那些东西最后成了刺向他们自己的刀,想起来都觉得讽刺。
如今把这茬儿捅给陈瑾,杨明是真的恨极了那个衙内。先前对方屡次三番找他麻烦,处处刁难,早已让他憋了一肚子火。
若是陈瑾能凭着她的关系,早点把那厮拉下马,既能解了自己的心头恨,也算是替那些可能被偷拍的人讨个公道,勉强算得上是“替天行道”了。
叶欢一直在侧耳倾听,当她看到陈瑾皱眉沉思时,知道自己闺蜜确实把这件事情重视起来了。
她端起酒杯冲陈瑾说道:“行了,事情听个大概即可。有些事情现在不必太认真,有机会去给你那个叔叔秘书提一嘴。人家愿不愿意做,就和你没关系了。别再瞎操心,来,咱们喝一杯。”
接下来是闲聊时间,陈瑾瞧着两人别别扭扭模样,笑着打趣道:“你们俩这架势,倒像极了闹别扭的半大孩子,一点小矛盾就谁也不理谁,真要让外人看着,还得笑话你们幼稚。”
话头一转,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再说了,老话可不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杨老板啊,你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可得把心收牢了,往后对我们小欢多上点心,别让她受半分委屈,听见没?”
这番口无遮拦的话一出口,杨明当即红了耳根。叶欢更是臊得脸颊发烫,伸手轻轻推了陈瑾胳膊一下,嗔怪道:“你是不是喝多了?满嘴胡言乱语的,哪有你这么说人的!”
陈瑾撑着桌子站起身,笑着摆手:“你们俩接着聊,我去厢房屋里躺会儿。说真的,这会儿脑袋晕乎乎的,还泛着点恶心,许是方才酒喝多了。”
她刚走两步,叶欢就下意识起身,想上前扶她一把。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杨明一把拉住了手腕:“欢姐,别去。”
杨明声音压得很低:“陈姐是装的,她就是想给咱们俩留独处的时间,你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
叶欢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想抽回手:“有什么好说的?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提起来不过是添堵,还是别再提了。”
杨明却不肯松手,执意要把事情说清楚。他没提庄佳慧主动勾引他的话,只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懊恼:“是我那天喝多了,没把持住自己,才做了丢人的事。我也没想到,就那一次,她竟然怀了孕……”
他抬眼看向叶欢,眼神里满是愧疚:“我不求你原谅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认。我就是想告诉你,后来我真的没法面对你,夜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这一切全是我的错。要是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这辈子一定好好待你,绝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也许是方才多喝了几杯酒,杨明这时也有些晕乎,拉着叶欢的手没松,嘴里一遍遍重复着要对她好的话。
叶欢望着他泛红的眼眶,轻轻叹了口气:“行了,别说了。自从知道你和她一起开了那家杂志社,我心里就隐隐觉得,总有这么一天。
我就是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怀上孩子,反倒让她先钻了空子,得逞了。
不行,陈瑾过几天要回香江,我得跟着一起去。到那边找家靠谱大医院好好查查,看看究竟是不是我身体有什么问题。
要是查出来我没问题,今年说什么也得怀上孩子,不能再让旁人有机可乘。”
夜色渐深,房间里的灯早就熄了,只余下窗帘缝隙漏进的几缕月光,轻轻覆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叶欢没走,被褥间的温度一点点攀升,呼吸交缠间,所有的隔阂与芥蒂都暂被抛在脑后,两人缠绵着直到天快亮才沉沉睡去。
情动时,叶欢还攥着杨明的胳膊,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齿痕深深印在皮肉上,像是要把这份牵绊刻得再牢些。
晨光刚漫过窗棂,房门就被轻轻推开,陈瑾走进来,一眼就看见床上还紧紧抱着的两人。
杨明手臂环着叶欢的腰,叶欢的脸埋在他颈窝,连呼吸都带着未醒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