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对秦朗那番声泪俱下的“忏悔”充耳不闻,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手下动作利落,毫不客气地抽出秦朗脚上球鞋的鞋带,又从宿舍角落里翻找出几根不知谁留下的旧鞋带。
在秦朗惊恐的挣扎和呜咽声中,晏清用这些鞋带,把仅穿着一条裤衩的秦朗的手腕和脚踝死死反绑在身后,打上死结。
然后,像拖一袋垃圾一样,直接拖着秦朗到阳台上。
开门。
丢人进去。
反手锁上阳台门。
“晏清!这……”蒋少伟看着阳台外瞬间蜷缩起来的身影,下意识地开口,脸上带着一丝不忍。
李学文也欲言又止。
但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晏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们心里清楚,刚才秦朗那一下黑手何其毒辣,如果不是晏清扛住了,现在后果不堪设想。
对这样一个藏在身边的毒蛇,似乎……也不能心软。
白秋阳更是沉默地站在一旁,乐得看戏,甚至觉得晏清这处理方式干脆利落,省了他不少事。
晏清没有解释任何多余的话。
这个鬼蜮,昼夜温差较大,再给他下点药,等到了明天,不死也会烧成傻子,到那时,再把他丢给宿管大爷,必死无疑。
晏清平静地拉上了阳台的窗帘,彻底隔绝了外面那逐渐变得微弱和绝望的撞击声与呜咽声。
有些结局,不需要说出口。
第二天一大早,
晏清带着已经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哈喇子的秦朗,来到宿管大爷的屋子,至于后续,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之后的日子,晏清继续每日前往教室上课。
课程内容依旧诡异致命,但在晏清拉着其余人对《师生守则》进行了深度剖析。
蒋少伟、李学文甚至白秋阳,也逐渐学会了利用规则漏洞,勉强应对老师的各种突发提问和死亡陷阱,虽然惊险,但总算有惊无险地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转眼,又到了令人心悸的周五夜晚。
几人同上周一样,提前做好准备,屏息凝神,等待着宿管大爷的查房,打算再次依靠毛线信号和绝对屏息熬过那四十秒。
然而,
墙上的时钟指针刚划过查房时间,楼下却没有像上周一样陷入死寂,反而骤然爆发出此起彼伏、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仿佛那些“老手”们遭遇了完全出乎意料的绝境!
“这不对吧?!”李学文脸色发白,压低声音,“楼下几乎都是熬过好几次查房的老油条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死这么多人?是不是……规则发生变化?”
晏清眼神锐利,侧耳倾听着楼下的动静,缓缓颔首:“赞同。而且,你仔细听——”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这些惨叫声,虽然密集,但并不是同时爆发的。而是……有规律的间隔。”
几人立刻屏息凝神,仔细分辨。
果然!
那些惨叫声,仿佛是按照某种固定的节奏在响起!
“一、二……”蒋少伟下意识地默数,随即骇然抬头,“差不多都是一分四十多秒一次!”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规则肯定变了!”白秋阳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能再信上周的经验了!我估计……不能呼吸的绝对静默时间,绝对大幅度延长了!”
“我的妈呀……四十秒我都感觉差点去见太奶了,这一分多钟?杀了我吧,我肯定得死翘翘!”蒋少伟哭丧着脸,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憋气憋到昏厥的下场。
“那……那要不……”李学文眼珠一转,压低声音提议,“轮到咱们宿舍的时候,咱们从阳台爬出去,爬到隔壁或者前边宿舍阳台躲一下?等它查完了再爬回来?”
“哎!这个办法可以啊!”白秋阳眼前一亮,觉得这主意似乎可行。
“恐怕不行。”
一个冷静的声音从阳台方向传来。
几人一惊,扭头看去,才发现晏清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到阳台门边,正透过玻璃窗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
其余几人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连忙凑到阳台边,顺着晏清的目光向下望去。
斜下方三楼楼层的阳台外,一个男生正像壁虎一样,极其小心地从阳台栏杆翻出,试图徒手攀爬连接到旁边宿舍的阳台。
他的动作紧张而笨拙,每一次移动都看得人心惊肉跳。
然而,就在他半个身子刚刚探出,手臂即将够到隔壁阳台栏杆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男生所在的阳台栏杆,以及他试图攀爬的墙壁,仿佛突然变成了某种粘稠的、流动的黑色沥青!
男生的手和身体瞬间被那诡异的“墙壁”牢牢粘住、包裹!
他惊恐地想要挣扎,却如同陷入沼泽的猎物,越挣扎陷得越深、越快!
不过两三秒的功夫,他整个人就被那蠕动的黑暗彻底吞噬了进去,连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随后,墙壁和栏杆又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楼下隐约传来的、似乎又多了一道的凄厉惨叫,证明着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并非幻觉。
阳台上的其余三人看得遍体生寒,手脚冰凉。
“看来,”晏清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又多了一条规则,禁止在查房时间离开自己所在的宿舍,试图逃过查寝,本身就是即死flag。”
“那……那怎么办啊?”蒋少伟哭丧着脸,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一分多钟不能喘气?这他妈谁顶得住啊!咱们肯定得完犊子!”
“别慌。”晏清打断了他的恐慌,语气沉稳得令人意外,“我先出去看一下,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三个留在这里,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千万别随便出来。”
“什么?!你要出去?!”蒋少伟失声叫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赶紧捂住嘴,压低声线急切地劝阻,“不行不行!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外面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是别去吧!”他虽然怕死,但也不愿看晏清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