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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色的光晕在两人交叠的掌心间流转,褚子玉屏住呼吸,生怕惊醒了熟睡的人。

可林词安根本没睡。

从那只微凉的手覆上来时,青年就保持着均匀的呼吸频率装睡。

他感受着妖力如春溪般淌过伤口,带来细微的痒意——比伤口更痒的是胸腔里那颗疯狂鼓动的心脏。

褚子玉的指尖每掠过一道伤痕,他的睫毛就难以察觉地轻颤一下。

(别治这个...会留疤的...)

(留着才好...都是为你受的伤...)

\"雪团......\"

这声梦呓比平时低哑三分,喷在耳后的热气也比往常灼热,林词安趁机将脸埋进那片银发。

洗发用的皂角香里混着独属于猫妖的冷冽气息,让他想起雪后初晴的竹林。

褚子玉差点笑出声——林词安装得挺像,可惜搂住他腰肢的手臂绷得太紧,肌肉硬得像块烙铁。

(诶,只能配合这个幼稚鬼了...)

他装作无意识地收紧手臂,如愿听到怀中人瞬间紊乱的呼吸。

温热的鼻息故意拂过褚子玉颈侧最敏感的那片肌肤,青年在黑暗中勾起嘴角。

三个月前他就发现,每当自己呼吸扫过这里,猫妖的耳尖就会泛起可爱的粉色。

现在那片肌肤正随着他的吐纳微微战栗,像被风吹皱的月光。

(抖了...)

(明明很舒服吧...)

褚子玉僵着身子不敢动,林词安却得寸进尺地用鼻尖轻蹭他后颈。

青年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那截脖颈的弧度——比天鹅绒更细腻的触感,淡青色血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让他想起褚子玉还是小猫时,最爱被抚摸的咽喉软毛。

(咬下去会哭吗...)

(还是会更用力地抓我的背...)

直到听见怀中人呼吸渐稳,林词安才稍稍放松禁锢。

但褚子玉突然往他怀里钻了钻,发丝扫过下巴的触感让他浑身绷紧。

青年温凉的膝盖无意间蹭过他小腿,林词安险些装不下去——这简直比当初发现猫变人形那晚更难熬。

(要命...)

(这小妖怪绝对是故意的...)

月光漏过新搭的杉木房梁,在林词安眼皮上投下细碎光斑。

他眯起眼睛,看见褚子玉偷偷攥住了自己一缕衣角,像小猫时抱着尾巴睡觉的习惯。

这个发现让他胸口发烫,忍不住又收紧了环在细腰上的手臂。

(我的...)

(我的我的我的...)

屋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林词安数着褚子玉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

当褚子玉终于彻底放松陷入睡梦时,青年悄悄将唇贴上他耳后那粒小红痣——白天被碎发遮掩的禁地,此刻成了月光下的秘密印章。

(盖戳了...)

(跑不掉了...)

褚子玉在梦中无意识地呜咽一声,尾音带着猫崽般的颤。

林词安立刻用掌心抚过他后背,像给炸毛的小猫顺毛那样缓缓下滑,直到停在腰窝凹陷处。

指腹下传来平稳的呼吸频率,让他终于敢睁开眼,用目光舔舐怀中人每一寸轮廓。

(暂时...)

(就这样暂时永远下去吧...)

木屋落成那日,陈老头送来一对红烛。

村民们在新砌的灶台里煮了锅杂烩,香气飘满整个院子。林词安多喝了两杯米酒,拉着褚子玉的手非要教他认星座。

\"那是北斗,那是织女星......\"青年指着夜空,突然转头看他,\"雪团,我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吧?\"

褚子玉望着他被烛光映亮的侧脸,突然想起一百五十年前那个问他\"修仙路长,可愿同行\"的少年。

如今岁月轮转,他们竟在人间有了一个家。

\"嗯。\"

他轻轻点头,银发在夜风中飘扬,\"一直这样。\"

林词安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个木雕的小猫——活脱脱是雪团的样子。

\"给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塞过来,\"做得不好......\"

木头小猫的耳朵上还刻着花纹,正是褚子玉本体九尾猫妖时的纹路。

他心头一震,却见青年神色如常,似乎只是随手雕的。

夜深人静时,褚子玉蜷在新做的雕花木床上——这是林词安坚持要先完成的家具。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菱形的光斑。他忍不住像猫时那样,伸手去扑那些晃动的光影。

\"抓到啦。\"

林词安突然握住他的手腕,眼里盛满笑意,\"我们雪团还是小猫性子。\"

“我有名字的。”

褚子玉羞恼地要抽回手,却被青年就势拉进怀里。

新晒的棉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林词安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困意:\"睡吧,明天给你做鱼吃......\"

屋外秋风掠过新栽的竹林,沙沙声像一首安眠曲。

褚子玉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慢慢闭上眼睛。

木屋落成后的第三个月,村里下了第一场雪。

褚子玉裹着兔毛斗篷蹲在门槛上,看林词安在院子里扫雪。

青年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散开,发梢沾着细碎的冰晶,扫帚划过积雪的沙沙声让他想起幼时在雪山修炼的日子。

\"雪团!\"

林词安突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王婶给的喜饼,她家二丫头今日定亲。\"

褚子玉接过还带着体温的饼,蜜糖馅儿甜得发腻。

他小口啃着,看林词安蹲在雪地里用树枝画图——这次不是房屋结构,而是个奇怪的符号。

\"王婶说...\"

青年突然咳嗽一声,耳尖比喜饼的红纸还艳,\"咱们屋缺个门神。\"

树枝画出的图案在雪地上渐渐清晰:双喜字周围盘着两只猫,一银一黑,尾巴缠成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