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小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知道宫里头传来的消息说,白嬷嬷突然病倒,而且病情似乎很严重,已经卧床不起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十分焦急,就赶忙过来告诉您了。”
嬴骜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疑虑。白嬷嬷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对他关怀备至,犹如亲人一般。如今她突然病倒,而且病情如此严重,这让嬴骜怎能不心急如焚呢?
“不行,我得立刻进宫去看看嬷嬷。”嬴骜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前往宫中探望白嬷嬷。他转身对小黑说道:“你去准备一下马车,我们马上出发。”
小黑连忙应道:“是,公子。我这就去准备马车。”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脚步比来时更快了几分。
小黑一脸苦涩,满脸无奈地回答道:“听宫里的人讲,昨天嬷嬷看到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就琢磨着给您亲手缝制几件新衣裳。她从早到晚一直忙碌不停,连窗户都没来得及关好,就这么熬到了深夜。结果呢,夜里寒气袭人,嬷嬷一不小心就受了凉。今天早上,医师去给嬷嬷诊脉时,才发现她这次受凉引发了高烧,病情一下子变得如此严重……”
嬴骜听完小黑的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担忧和自责,就像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了心脏一般。他二话不说,“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边迅速整理着自己的衣袍,一边焦急地吩咐道:“快去准备马匹,我要立刻回宫去探望嬷嬷!”
小黑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应了一声,然后像一阵风似的转身离去,匆匆去安排马匹了。一路上,嬴骜的心情就如同那悬在半空中的石头,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白嬷嬷那慈祥的面容,还有她平日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嬴骜越想越觉得懊悔,他暗暗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有多留意一下嬷嬷的身体状况呢?为什么让她如此辛苦地操劳,以至于最终病倒在床呢?
到达宫中,嬴骜几乎是跑着来到了白嬷嬷的住处。一进门,他就看见嬷嬷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他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嬴骜心急如焚地快步走到床边,仿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但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惊醒了床上的白嬷嬷。
当他终于走到床边时,他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白嬷嬷那原本应该是温暖而有力的手。然而,此刻这双手却异常的冰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气息,让嬴骜的心猛地一沉。
他缓缓地俯下身,将自己的脸贴近白嬷嬷,轻声呼唤道:“嬷嬷,骜儿来看您了。”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嬷嬷听到嬴骜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聚焦在嬴骜的脸上。当她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嬴骜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但随即又被痛苦所掩盖。
她想要开口说话,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咿呀声,那声音就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嬴骜见状,连忙俯下身,将自己的耳朵贴近白嬷嬷的嘴边,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句话。只听白嬷嬷气息微弱地说道:“公子……莫要担心……老身……无碍的……”
嬴骜的眼眶微微泛红,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柔声安慰道:“嬷嬷,您先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操心,骜儿会一直陪着您的。”他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说完,嬴骜转过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宫女们吩咐道,要她们务必细心照料白嬷嬷,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如果有任何情况,一定要立刻来向他禀报。
骜坐在床边,握着嬷嬷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屋外秋风瑟瑟,卷起几片落叶拂过窗棂,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默默地看着嬷嬷沉睡的面容,心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愧疚与牵挂。,仿佛所有的温暖与回忆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夜深了,太医再次前来复诊,轻声禀报病情略有好转,烧已退了些。嬴骜这才略松一口气,却仍执意守在榻前,不肯离去。
他知道,嬷嬷为他操劳一生,如今病榻缠身,自己唯有寸步不离,方能稍慰心头之憾。
窗外的风渐渐停了,烛火摇曳中映出嬴骜疲惫却坚定的身影。他凝望着烛光下嬷嬷苍老的容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儿时发烧,是她整夜不眠地守在床前;他习武受伤,是她颤巍巍地捧着药碗,一勺一勺喂他喝下。那些细碎的温暖,如春雨般无声浸润着他冷硬的心房。
如今她躺在病榻上,呼吸微弱,仿佛风中残烛,而他才惊觉自己从未真正回报过这份恩情。
嬴骜握紧嬷嬷的手,在心底默默发誓:只要她能好起来,此生定以亲母之礼相待,再不让她的手染风受寒。
夜将尽时,白嬷嬷的呼吸逐渐平稳,嬴骜仍端坐于榻前,目光始终未离她半寸,指尖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
天边泛起鱼肚白,宫人端来清粥,他亲手试过温度才递到嬷嬷唇边。晨光透过窗纱洒落,映在二人交叠的手上,岁月静好如初。
白嬷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是无力啜饮,嬴骜便用指尖蘸了温粥,轻轻涂抹在她干裂的唇上,生怕惊扰了她半分。
见她唇色渐渐润泽,嬴骜眉间紧锁的阴霾才稍稍散去。他静静凝视着嬷嬷沉睡的面容,心中涌起无尽思绪。
这些年来皇宫里总是争斗不断,只有她一直陪在身边,不计较权力,不求回报。现在她情况危急,自己才明白,所谓的亲人,不是血缘关系,而是愿意为你付出一生的人。
嬴骜俯下身,低声对她说:“嬷嬷,您要坚持住,我还有很多话没跟您说。”
晨光渐渐亮起,殿内的烛火熄灭,新的一天开始了,他的守候也像初升的太阳,坚定不悔。
阳光洒满宫殿,嬴骜的手依然覆盖在她瘦弱的手背上,仿佛要把自己的温暖全部传给她。他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心里默默想着:只要您醒来,我愿意请父王赦免囚徒,换得一世安宁。
风来了,屋檐上的铜铃轻轻震动,仿佛回应他心中的誓言。嬷嬷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在回应他,轻轻勾了勾嬴骜的指尖。
嬴骜心中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这微小的触感,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俯下身,轻声呼唤“嬷嬷”,声音颤抖但坚定。
看她眼皮微颤,好像有苏醒的迹象,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渗出汗珠。窗外的鸟儿开始鸣叫,晨光照在床边,映得她灰白的头发泛起柔和的光。
嬴骜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要用目光唤醒她沉睡的灵魂。
过了一会儿,白嬷嬷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嘴唇微微张开,好像要说话。嬴骜急忙把耳朵贴近,只听到她断断续续地说:“少……主,别累着……”话没说完,气息又弱了下去。
嬴骜喉咙一紧,眼泪落在了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但坚定:“我不累,只要您在,这宫墙再高,我也不担心后宫的谋算。权位再大,也比不上您的一声轻唤温暖。我只求您的余生健康。”
晨光晨光照在宫殿里,嬴骜把她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他起身叫来太医,声音虽然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嬷嬷好起来。”
太医点头应是,心中也感受到了这份深沉的亲情与责任。但他的语气坚定无比,仿佛铁石般不可动摇:“只要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功劳,我必定会重重地报答,绝不会有半点含糊。”
说完这句话后,他缓缓坐回到榻前,继续专注地煮着粥,守候在她的身边,一如最初的那样。
岁月静好,也不过就是如此——一个人始终不离不弃,一个念头始终坚定不移。
粥煮了一遍又一遍,嬴骜亲手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吹凉,然后一勺勺地喂给她。她吞咽得很艰难,每咽下一口都显得异常费力,但他却耐心地等待着,眼里映着晨光的柔和与希望的坚韧。
白嬷嬷吃完粥后,又一次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不久之后,高烧再次突然袭来,体温迅速攀升。的心再次悬起,但他如同被一根细线牵引着,依然坚定地守在床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白嬷嬷能挺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