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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陆忘还在雪中别墅时的画面,大雪纷飞,他裹着毯子坐在壁炉前烤火。

虽然有些扭曲和模糊,但不难猜测出,具体的时间节点是在死而复生之后。

看到画面就会连出记忆,有了记忆,当时的冷热也都跟着浮现,变得感同身受。

那时的别墅还是很冷的,比时不待现在做的这个可冷多了。

只不过陆忘作为神级诡怪,体感不强。

由于重生融入了人类的躯壳,陆忘有了改变。

变成了蓬松的黑色短发,斜刘海稍微遮盖住额头。

脸型也变得更硬朗,五官更精致,肤色苍白,气质略显阴郁,深邃的眉眼中藏着一丝凶厉。

还从完全的“诡”感变得多了几分“人”感。

最大的变化是,他产生了执念。

某种他不该有的执念——渴望拥有家人。

所幸人类的躯壳没有影响他诡怪的成分,只是短时间内混得不太熟,让他体会了几天当人的日子。

那几天,陆忘会像人类一样发烧,打喷嚏,十分敏感疣脆弱。

“阿嚏——!”

时不待端着热茶走到身边,将杯子塞进陆忘手里。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真的是很稀奇,我得想办法留下点纪念。”

“你敢,我杀了你,阿嚏——!”

一个喷嚏,鼻子下挂出了鼻涕。

小眠跑过来给他擦干净脸,歪着头担忧:“不会一直这样吧?”

“应该不会,他可是死而复生的神级。”时不待说话酸酸的,“还不肯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小气鬼,喝凉水。”

“阿嚏,你居然会说这种话,一点都不像你,阿嚏!”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现在都跟鬼上身了一样,消停点吧!”

陆忘喝光热水,被时不待搀扶到沙发上,小眠替他盖上被子,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得严严实实。

双眼看着天花板,陆忘发现天花板上长霉了。

霉菌正在构成一幅图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时不待看到他两眼愣愣盯着上头,也抬头望上去:“从你复活那天开始就有了,我擦过,弄不干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能跟我的梦有关。”陆忘晕乎乎地抬起头,小眠往下面加了个枕头。

时不待打趣他:“你还做梦呢?不会真变成人类吧?要不要我们把你送到现实去?”

“人类可不会做完整度那么高还完全连续的梦,我几乎在梦里过完了一生。”

时不待和小眠都来了兴趣,好奇地要他详细说说。

又是一个喷嚏,陆忘顶着迷迷糊糊的脑子说:“我梦到的可能是捐献我身体的人,不过还不能确定。”

“梦的场景是属于人类的现实世界。那个世界的人类生活在一颗蓝色圆球上,整体还算和平,但也有国度在发生战争,我在其中一个非常大的国度中读书,考试,说着非常难懂的语言……顺带一提,我的考试成绩都还不错。”

时不待一边听,一边在拆散扎在脑后的白色马尾,手指梳着发丝,再次扎起来。

“听着与我们现在游戏入侵的世界差不多,只不过现在这个世界是生活在一颗红色的圆球上,后来呢?”

“……”

“喂?”

“……”

陆忘睡着了。

后来,他逐渐适应新身体,每日的梦也有了进展。

在某一个雪停了的早餐,陆忘出现在餐桌前,小眠和时不待早已经准备好满桌佳肴等待着他。

见他神色不对,时不待猜测道:“你的梦结束了?”

“还没有。”

“说说进展?”

“我大学毕业了,在一家家公司面试实习,毕业典礼这天,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告诉全世界,诡异降临,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将成为玩家。”

时不待拉开凳子,让陆忘坐下:“这么说,你还真可能梦到了裴章的过往,拿走别人的身体,获得身体里的记忆也正常。”

“可是我发现我可以跳到别人的视角上,我觉得……我好像谁都不是,也是他们所有人。”

这就很奇怪了,时不待看看天花板上的霉菌,此时已经构造出一半画面。

或许霉菌全部画好,梦全部结束,陆忘的身体完全适应恢复,事情就会水落石出。

事实上,真如他想的那样。

陆忘在梦里成为玩家,不断过副本。

随着身体一日日恢复,梦中世界里的人类也越来越少。

终于有一天,陆忘身上再无“人”感,冷冰冰地出现在客厅,坐到沙发上。

时不待和小眠一眼看出,他的长梦总算做完了。

“有什么收获?”

“我知道诡怪是怎么来的了。”陆忘抬眼,严肃地看着面前两只诡,“你们曾经都是人。”

“我们?那你呢?”

“我不是。”

小眠趴到他的膝盖上,让他讲详细点。

“诡异降临的原因是,那个世界有神明,神明和神明互相争斗,一方势力为了获得胜利,将整个世界变成了游戏。”

“那时候的玩家是积分制,游戏到最后,活下来的积分最高的玩家,得到神明赐予的权柄,剥夺记忆重生,成为了神级诡怪,剩下的玩家没有授予权柄,根据积分不同成为不同等级的诡怪,而死去的人则都被做成了Npc。”

“神级诡怪协助系统重新改造世界,制定规则,将世界切割成一个又一个的副本,高等级诡怪设计副本,低等级诡怪和Npc被困于不同副本之中,不断轮回于同一个剧本,所有痛苦都是真实的,死亡和完结即是洗去记忆,重新开始。”

“这便是现在的深渊一层。”

“后来,神明想要利用游戏吞并第二个世界,需要回收权利,神级诡怪的权柄被剥夺,神性沉睡。”

“再后来,那些神明一个个死去,神级诡怪开始觉醒一小部分神性,也恢复一小部分权柄,其中有诡不知足,想办法全部觉醒,结果却很快死亡,因为他们都只是神明的产物,若没有真正的神明替他们扛着,他们无法承受那么大的力量。”

说到这,陆忘叹了口气:

“你们应该是第一层世界或者第二层世界里拿分最高的玩家,你们的执念是无法被剥夺的记忆,真可笑,神级诡怪觉得自己可以在游戏中横行霸道,看不惯就杀死一个玩家,一个Npc,却不知道自己在杀自己曾经的同类,所有诡,都只是工具和玩物而已。”

“这就是你这些天的梦吗?还真是残忍。”时不待脸黑得可以。

“那你呢?”小眠问,“你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陆忘摇摇头:“我不是神,我既是看见的所有人,又不是任何人,梦都结束了,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或许只有最初的神明才知道了。”

“至少你不会死,我不用再给你送终了。”时不待想起那天死在雪地里的陆忘,他不想再看到种画面。

突然陷入沉默,大家默契地看向头顶。

天花板上的霉菌已经完成绘图,勾勒出几个人坐在一起的的画面,还有猫,还有人手里举着手机。

虽然基本都不认识,但陆忘确定,中间那个拿着木偶人的是自己。

“时不待,如果说这幅画不是你干的,那么我在将来可能会偷走你的权柄。”

“现在给你也不是不行。”

“呵,现在还不用。”陆忘起身伸了个懒腰,“现在梦做完了,我打算出去几天。”

“做什么?”

“找一找画面里的人。”

……

躺在浴缸中睁开眼睛,水波扭曲着视线。

他现在倒是知道那幅霉菌画是什么了。

可当时的他去找,又能找到谁呢?

陆忘换了个姿势,记忆中与陆以光初识的画面一点点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