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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花正嫣然 > 第325章 戏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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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花熇嫣催促,钱德沐和黄镇疆早想走了。他俩架起台先,快步向台下走。

台先被钱德沐和黄镇疆架着走了两步,忽然觉醒。他发现自己被人架着走,就低声问钱德沐:“德沐,我这是晕过去了吗?”

“没有没有,老哥哥,你累了,刚才说话断片了。”

台先的心里懵懂一片:我没喝酒,断片,断的什么篇!

乔戎机、钱德沐和黄镇疆等人,很有好奇心。他们从台上下来后,仍在第一排就坐。与常乐等人隔着不远。喜欢看热闹的传统基因,驱使着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眼皮不眨一下,看着花熇嫣,猜想她下一步要干什么。

花熇嫣首先把布兰恩特赶下台去。

布兰不肯下去,花熇嫣说:“你毕竟不是我们东大族类,你们美丽国又是东大的假想敌。那些牺牲的战士,活着的时候,常常以灭掉你们美丽国为己任,他们的脑袋里被灌输了太多的仇恨。一会儿,他们被我召回时,遇上你,很容易受激。我担心惊动尸气,形成尸变。”

“有你在,我不怕。我在这里多少是个帮手。”布兰把托在手里的裙摆,轻抖几下,意思是:我最起码还能帮你理顺裙摆,免得你被绊倒。

花熇嫣的眉头一挑,面色阴沉:“下去,把裙摆放下。”

布兰耍赖,想赖在台上,秀一把恩爱。他弯腰去收拾剩下的裙摆,边收拾边说:“我给你归拢完裙摆,马上下去。”

花熇嫣见他啰里啰嗦,毛手毛脚的,担心他坏了她提前布置好的“裙里乾坤”,加之吉时已到,不能再拖延。

花熇嫣一狠心,脚掌暗中一跺台面,手提裙摆,向外一甩。

布兰恩特正弯腰低头去归拢裙摆,忽觉一股大力量,从台面上传过来,传到脚底板下,猛地向上弹起。一弹之下,他的双脚就悬空了,恰好裙摆像波浪一样摆动过来,卷住布兰的身子,向台下抛出去。

布兰飞跃四五米远,在空中翻腾两周后,屁股向下,迅速坠落下来。花熇嫣的裙摆倏忽而至,托住布兰的身体,将他轻轻安放在常乐和徐长卿的中间座位上。

布兰的大白脸一阵潮红,朝常乐和徐长卿呲牙一笑,嘿嘿几声,自我解嘲;常乐拍拍布兰的膝盖,笑了笑,没有说话。

花熇嫣情急之下的出手,让常乐想起来在云江口被人搭救的事情,也让徐长卿想起来在曲家渎时,花熇嫣手中的白色锦缎。他俩满怀心思,看着台上的花熇嫣,揣测她下一步的动作。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花熇嫣随随便便,秀了这么一手,立即威震当场。

祭坛下,以舟桥旅战士和湘湖高官为主,他们平素目高于头顶。像花熇嫣这样年轻漂亮的美女,在他们眼里,她是妥妥的,靠姿色吃饭的。这种年轻美女,只配当花瓶,给他们做小三、为姨太太,连当正妻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他们怕,怕绝色女子当了老婆,留在家里容易被被人惦记,放到外面更麻烦,极易出轨。

尤其是湘湖本地官员,他们甚至认为这种美女应该连正常的过日子思维都没有,她们思考的就是如何推销出去自己,嫁与高官巨贾,嫁进世家贵族。

花熇嫣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她开始下命令。

“请把台上的灯关掉,请把四周的灯关掉,请大家默然静坐,不要交头接耳,大声喧哗,不要开闪光灯,不要拍照。”

负责灯光的调光师是舟桥旅的军士长,他一一照办。因为邢天明吩咐过,今晚上,那位漂亮的美女花熇嫣的话就是军令。

灯光熄灭,舞台晦暗,唯有后面酒店里的灯光和路灯光透过树木照过来,台下众人已经不能看清楚花熇嫣的面目,只看到她的曼妙身段。

“撤去屏风。”

有几名战士,迅速登台,将祭坛正面的屏风撤去。

原来这座祭坛临水而建。用屏风挡住时,大家看不到后面是湖水;屏风撤去,浩渺的湖水,安静地像一面镜子,而花熇嫣彷佛站在镜子的框架上,孤零零地身影,彷佛映在水面上。

常乐、布兰等人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

花熇嫣在台上来回走了两圈,指挥留在台上地连长们,分列在祭台地两边。连长们倒也听话,按照花熇嫣的要求,军姿站得笔直,胸脯挺拔,目不斜视。

当花熇嫣再次站在祭台中央时,拖地的大长裙,不知何时被她托在手上。她面向湖水,背对台下的观众,将长裙向云梦泽里一抛。

长长的裙摆,化作一条宽宽的锦缎,斜斜探入水里。锦缎作桥,桥面窄窄的,仅容许一人通过。桥的一端深入水中,不知深浅,另一端执在花熇嫣的手里,不过一握粗细。

花熇嫣开始念念有词,向着湖水指指划划的。

布兰竖起耳朵听,也听不清楚花熇嫣究竟说的什么。他扭头想问常乐能不能听清楚?他刚要张开,常乐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忍着继续看。

乔戎机看到这里,心里有点发虚。他想起大统领对这类事情很忌讳。大统领同他闲谈时,经常讨论历代王朝的得失。

大统领曾经说起过:“西方文明的发展,始于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教改之后,个人可以绕过教宗教皇直接与上帝对话,可以‘因信得生’,结果国君的统治的基石被动摇了,从那以后,西方政府再也没有形成过强有力的核心,个人主义,世俗化得以流弊数百年。”

乔戎机还笑着反驳:“不是的,希特勒、烈凝、厮打淋都组织过强有力的政府。”

“戎机,他们的政府都是昙花一现。究其原因,就是权力的基石被破坏后,无论多么强大的政府,甚至是极权政府,都无法长期存在。戎机啊,这种教训是深刻的。宗教,不管是耶和华、还是玛丽亚,不管是阿拉,还是安拉胡,他们主张真神唯一,教政合一,具有最高力量,是为更好的统治服务的。而某些宗教,例如多神论,甚至无神论的,他们本质上与马丁路德没有区别,其后果都会危害统治的基础。”

乔戎机说:“大统领说的是,我先记下来。我忽然有个问题,那些民间的信仰、民间的奇人异士,应不应该治理一下?”

“能为我所用,就先留着;若稍有异端邪说,及早惩治。戎机,我有四句真言,你要牢记——保持距离,冷静观察;沉着应对,不留后患。”

乔戎机想到这里,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是这里面职位最高的,又是奉了大统领的密令而来,他却组织几千人的队伍,看一个小姑娘演傩戏、跳“大神”、念邪咒。等回到上京后,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大统领解释云梦的故事。

乔戎机心头的那个后悔劲,就像云梦的湖水,波涛汹涌,声震数里。

啊,为什么水声那么大!刚才不是安静的像一面镜子吗?乔戎机抬起头,向台上看去。台上没有什么异样,花熇嫣安静地站着,姿势没有变,彷佛成了一尊雕塑。

他的目光,越过台上花熇嫣的身边,看向远处湖面。

宁静的湖面,变了脸,重重叠叠的浪花,伴着低沉和吼声,一层层,向着岸边拍过来。前浪未消,后浪又至,激起白色的泡沫,就像无数的雪团。

涨潮了,涨大潮了,云梦竟然像东海一般,涨起了大潮。

常乐好生奇怪,低声问:“楠楠,云梦是内陆湖,怎么会有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