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保走到布兰面前,先看了两眼,然后才说:“我忙了一夜,就想来吃口银鱼生煎,偏偏就碰上你来捣乱。难道这就是冤家路窄吗?布兰先生,你好啊?”
“刘局长,你别听他们的,我没有打人,我不是流氓。”布兰学得很快,他对刘天保地称呼都变了。
刘天保大笑:“是不是流氓,不是你说了算,咱们得讲证据。”
刘天保对周围的群众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他怎么变成流氓的,流氓谁啦,你们有证据吗?”
白衣裙的女孩子,哭着跑出来:“刘局长,你要为我做主。我去卫生间,他就跟去,一把撕开我的衣服,就要非礼我。你看,我的胸口上,还有抓痕…”
“这不是芸菡吗,是你被欺负了?”刘天保故作惊讶,芸菡就是他们选中的前台姑娘。而门口倒地的老大爷,纯属意外,是突发事件,剧本里没有他的戏。
刘天保板起脸:“芸菡,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美丽国的议员,你说他非礼你,可得有证据。有抓痕,不能说明就是他抓的。你们店里有监控没?调出来,我看看。”
“有监控,不过,卫生间那里没有。”
店员们赶紧说:“刚才,我们拍下了,照片、视频都有。”
“啊哈,你们挺麻利啊。找出来,让咱看看。”
各个角度的照片都有。有两张,正好拍到布兰的手在芸菡的胸口上,而芸菡的手在竭力向外拉开布兰的手。视频没有拍到布兰摸熊的片段,但是拍到他抱着芸菡不放,显然想非礼人家。
刘天保指着照片和视频:“把这个保存好,将来要用。”
他笑着对布兰说:“证据确凿,美丽国的议员大人,布兰恩特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说?把他拷走。”
刘小敏等人向上扑,就要用手铐把布兰恩特铐起来。
布兰正无可闪避,眼见被铐上。门口被撞到的老大爷,忽然走过来,插到布兰恩特面前,挡住了刘小敏的路。他什么时候爬起来的,没有人看到。
山羊胡老大爷大叫:“刘局长,我的青天大老爷,你看看我被他撞得牙掉了,还吐了血,你得为我做主。”
布兰进店的时候,刘天保等人躲在人群里,密切关注布兰的动向。他看得清清楚楚,布兰的两手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碰了这位老大爷一下。甚至那手连“碰”都谈不上,只是沾了一下衣服。
这种力度,别说撞倒人了,连弄脏衣服都很困难。
而令刘天保大跌眼镜的是,这位山羊胡的老大爷,就往前冲两步后,倒在地上了。倒地的动作很酷,很像电影里演得反派,临死前不甘心,缓慢倒地的动作一样一样的。
当时,刘天保就笑了:这草单的老大爷,想讹人要要提高一下演技。现在这种水平,谁看不出来是奔着讹人去的。
更搞笑的是,不知何故,还吐了一口血。至于吗?西红柿糖浆不花钱呀!
刘天保不愿意理他,就说:“大爷,你们属于民事纠纷,需要进行调解。大爷,你先去找组织调解去。”刘天保的意思很明确,他不理会民事纠纷,他要抓布兰的刑事案件。
“我要报景,你是敬茶,你得接景。”老大爷很倔强。
“不用报景,他已经被抓起来了。他涉嫌强奸未遂,是刑事案件,比你们的纠纷重多了。”
老大爷说:“不,刘局长,我先被撞翻的,她后被骚扰的,凡事有个先后,不是?你要先为我们调解,你不为我们调解,我就要报景。”
刘天保说:“我没工夫理你。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你去调解组织去申请调解。调解不成,再去找法院。你的事,我们不管。你们把他弄——走。”
刘小敏等人,过去推搡老大爷。刘小敏低声在大爷耳边说:“你想讹洋鬼子很好,我举双手,给你点十个赞。但是,你挑错了时候。我们正要修理他,你别添乱。”
老大爷唔唔着,被刘小敏推得打晃儿,可他就是不往外走。
布兰看到了,指着大爷说:“刘局长,你看,那样推,都推不倒他,刚才我从他身旁过,他就倒了,他是讹人。”
刘天保说:“他讹人不讹人的,我不管,现在我要抓你,因为你强奸未遂。”
“我没有,我认错人了,我把她当花熇嫣,所以才抱了她。没有强奸行为,这能算强奸未遂吗?”
刘天保说:“算你个猥亵罪,你的罪也不轻。”
布兰被绕晕了,他是东大通,那仅限于一般场合。这种场合,他第一次遇到。说实话,他还没听懂猥亵是啥意思。他知道自己刚才在女孩的诱导下,的的确确摸了她的熊,难道这就是刘天保说的猥亵。
布兰强装镇定:“我有外交豁免权,你们无权审判我。”
“布兰,如果我们把你放回去,按你们美丽国的法律,你的罪更重。你想一想,猥亵未成年女孩,是什么样的罪过?”
布兰一惊:“她还没有成年?”
“对啊,芸菡,你告诉他,你今年多大啦?”
“十六啦,刘叔叔,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布兰的脑袋里轰然作响,他心想:完了,十六岁的小姑娘,我抱着她又摸又啃的。虽然她的身影很像花熇嫣,可抱在怀里的感觉不对,那时我就应该收手。我是个坏蛋,大色狼,我的上帝啊,我这是怎么啦!我就是个禽兽,不再是圣洁的基督徒了。
成熟的面貌与年龄的差距,让布兰想确认一下,“小姑娘,你真是十六岁?”
刘天保笑了:“布兰议员,真有你的,做事够仔细。芸老板,你把芸菡的身份证拿来给她看。”
云源生煎的芸老板走过来,笑着说:“刘局,芸菡的身份证丢了,正在补办。”
“怎么搞的?你找些证据来,让这位布兰先生看看,方便他认罪。”
芸老板说:“户口本在这里,要不要,我拿来给他看?”
“快去拿,这次我让他无可狡辩。”
户口本在布兰面前摊开,芸老板指着上面的资料说:“流氓,你认识东大字吗?嗯,还是个有文化的流氓。你看好了,我的芸菡才十六岁,这次你的罪大了。”
布兰抗声分辨:“不是不是,我会算你们的数学题,她明明是二十六岁。”
芸老板说:“你看串行了。这里这里,上面那一条记录的是我的大姑娘云瑶,这才是她,芸菡,你掰着手指头算算,是不是不到十六岁?”
布兰算数不好,摸出手机,用计算器计算了一小会儿。芸菡的确是花季的年龄。事实俱在,布兰彻底没词了。
刘天保说:“布兰先生,对了,你现在的态度很好,很配合。那么,现在你要跟我们走呢,还是找人来保你?”
布兰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他甚至想接受东大法律的严惩,以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刘天保问他,他愣了一下:“找人?找律师吗?我犯了错,给芸菡小朋友,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我有罪,应该接受你们的处罚。”
刘天保心说:特莫的,没看出来,这是个怂包。这么快就认罪了。你特么的大怂包一认罪,我这下面的戏还怎么唱?难道,我真把他弄回局子里?
他是新当选的议员,我弄回局子里,就是弄回一尊大爷。真的,造成了外交摩擦,我的罪过也不小。到时候,上面压下来,我的官帽保不住了。不行,还得他认他的罪,我钓我的鱼儿。骑驴看唱本,我俩各玩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