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诚听到了秋伊晴心碎的哭声，但他没有理会。
此刻的他，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安慰一个同样失败的废物。
他站起身，沉默地走出了病房。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魔都的繁华一如既往，但这一切在何诚眼中，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灰。
他看着那片被城市灯光污染得看不见星星的夜空。
“天使...我该如何才能打压你啊！”
他最大的筹码已经废了。
他就像一个赌徒，梭哈失败了。
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秋伊晴打来的电话。
“宝宝...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秋伊晴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但似乎强行振作了精神。
“...”何诚没有回答。
“我...我已经调整好情绪了。”
秋伊晴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切实际的天真。
“宝宝，我觉得...应该还有希望！申诉这条路走不通，没关系！”
“我...我们可以去创造一个小号，从头再来！只要我们的内容做得好，一定可以重新吸引粉丝的！我们...”
何诚听着她这番傻话，突然笑了。
“希望？”
他打断了她，声音冰冷得像冬日的寒铁。
“秋伊晴，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他一边走，一边毫不留情地用言语撕碎她那可笑的幻想。
“重新起号？你以为你是谁？”
“你真当你是天梦酱呢...可以在短短半年重新崛起。”
“她可是拥有庞大基本盘和无数人脉资源的！”
“你呢？”
何诚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一个靠擦边，靠贩卖软色情上位的福利姬。”
“你凭什么有自信，能在短时间内重新站起来？”
“凭你那点可笑的擦边把戏吗？还是凭你那已经被所有人看腻了的身体？”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暴击。
“宝宝...唔..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难听...”
电话那头的秋伊晴，被他这番话喷得整个人都快自闭了。
她那刚刚强行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勇气和希望，被瞬间摧毁得一干二净。
她的声音，重新变得低落和委屈，带着一丝祈求。
“宝宝...你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先回来？”
“回去干什么？”
何诚冷笑道。
“回去听你讲笑话吗？”
“我...我受伤了...我需要人照顾...”
秋伊晴搬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
然而，她得到的，却是何诚最冷酷的回应。
“关我屁事。”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和她已经结束了。
当秋伊晴失去所有利用价值的那一刻。
她在他眼中，就重新变回了那个他打心底里厌恶的、一文不值的臭婊子。
他不会再为她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何诚将手机揣回兜里。
风吹过，让他那因绝望而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
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如果放弃，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所忍受的一切，所牺牲的一切，就都成了笑话。
他开始疯狂地在脑海中重新复盘，试图找出哪怕一丝翻盘的可能性。
秋伊晴这条路，彻底断了。
那么，想要打压白云曦，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
那就是花钱找前十或者前二十的主播合作。
但这笔钱，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那些人气主播，个个都是人精，没有足够打动她们的利益，谁会愿意冒着风险去得罪另一个大主播？
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他想起了之前和秋伊晴的一次交易。
秋伊晴曾许诺过，会为他准备一笔资金。
那笔钱...现在还能要得到吗？
何诚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他刚刚才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了她。
现在再回头去找她要钱，无异于自取其辱。
但，他别无选择。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次拨通了秋伊晴的电话。
病房里，秋伊晴正抱着膝盖，默默地流着泪。
何诚那句“关我屁事”，像一把冰锥刺得她体无完肤。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他...他后悔了？他是打电话来道歉的吗？”
秋伊晴连忙擦干眼泪，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宝宝？”
“那笔钱。”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何诚冰冷而直接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铺垫。
“...什么钱？”秋伊晴愣住了。
“之前我们说好的，你答应给我准备一笔钱，现在，我需要它。”
秋伊晴脸上的那丝狂喜，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
原来...他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道歉，不是因为担心她，只是...为了要钱。
巨大的失落感和悲哀涌上心头。
“钱...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你也知道，Sxm店那个机构，每天的运营都需要大量的钱来维持。”
“而且...我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根本没有存款的习惯...所以，我手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金。”
她听到了电话那头，何诚明显变得不耐烦的呼吸声，连忙补充道。
“不过！如果你真的很需要钱的话，我可以...我可以去试一试！把我那些化妆品、包包、还有首饰都卖掉！应该...应该能凑出来一些...”
“一些？”
何诚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秋伊晴，你知道我要做的事，需要多少钱吗？靠你卖那点破包烂鞋，够干什么？！”
“我...”
“我真是高看你了！”
何诚将所有的绝望和怒火，都倾泻在了这个他认为是罪魁祸首的女人身上。
“我以为你至少还有点价值，没想到，你连最后这点用处都没有！你就是个废物！”
被骂的秋伊晴再也忍不住了。
“价值？用处？！”
她抓着手机，对着话筒吼了出来。
“何诚！在你眼里，我就只有这些吗？！难道...难道你就真的一点点...一点点都不爱我吗？！”
“你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关心，难道都只是因为我能帮你复仇，都只是在利用我吗？！”
“爱？”
何诚听到这个字，更加生气地咆哮起来。
“你跟我谈爱？秋伊晴，你配吗？！”
“你敢说你当初接近我，不是因为看我好利用？你敢说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不是在pUA我，不是想把我变成你的一条狗？！”
“现在你跟我装什么受害者？口口声声说爱，说白了，在你心里，我不也只是一个你用来对付鱼洺的工具罢了！”
“不是的！”
秋伊晴着急地反驳。
“不是那样的！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想利用你！但是后来...后来我真的爱上你了！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呵呵...”
何诚冷笑一声。
“你的真心，就跟你那些卖弄风骚的福利照片一样，廉价又可笑！”
两天后，何诚依然把自己关在那间狭窄阴暗的出租屋里。
他愁眉苦脸地在网上搜寻着每一个可能成为突破口的主播。
他需要找到一个有能为他所用的新棋子。
他把排名前二十的主播资料翻了个底朝天。
“这个主播？背景太深，人脉太广，而且也不熟。”
“口香糖？不行...她宁可自毁也不愿意攻击天梦酱。”
“啧...这几个主播，也都没有什么把柄。”
看来看去，都没有一个合适的目标。
他的路，似乎真的被堵死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宝宝...钱，我准备好了，到我家来取。”
何诚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甚至来不及去想秋伊晴哪里来的钱，巨大的狂喜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我马上到。”
他说完，便立刻起身，冲出了出租屋。
当何诚赶到秋伊晴的住宅时，迎接他的是一桌子饭菜。
有的菜炒糊了，有的汤看起来清汤寡水，但还是有两个菜看起来还不错。
秋伊晴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宝宝！你来了...我...我试着做了顿饭，你尝尝？”
何诚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是来吃饭的。
“钱呢？”他开门见山地问。
“不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秋伊晴拉着他坐下，将一双筷子塞到他手里。
何诚现在有求于人，只能顺着她。
饭桌上，秋伊晴开始试图卖弄可怜。
“Sxm店...已经倒闭了，员工的遣散费花光了我很多积蓄。”
“酒吧那边，生意也一直不太好。”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就连...就连祝子琪，也离开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何诚的反应，希望能在他脸上看到同情或怜悯。
然而，何诚只是面无表情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对她的遭遇，似乎根本不在乎。
秋伊晴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宝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何诚夹菜的动作一顿。
他看着秋伊晴那张脸，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翻脸。
为了钱，为了他那该死的复仇。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脸上挤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虚假的笑容。
“当然，小晴，我是真的...爱你。”
听到这个回答，秋伊晴笑了，那笑容，凄美而又绝望。
她知道，他在骗她。
他的眼神里没有爱，只有不耐烦和算计。
但那又如何呢？
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好...好...”
她喃喃自语着，像是得到了救赎。
“那...我们吃完这顿饭，就去取钱。”
何诚点了点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饭后，秋伊晴没有立刻去取钱，而是拉着何诚坐在沙发上，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梦想。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其实是想当偶像的...”
她絮絮叨叨地。
“我过去还被星探发掘，但后来又被父亲阻挠...”
她说起了灯光和舞台，说起了那些被她深埋心底的的愿望。
何诚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点头应付，一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一股莫名的燥热，从小腹升起，渐渐向全身蔓延。
“...我真的...好想再站上一次舞台啊...”秋伊晴还在说着。
“够了！”
何诚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取钱？”
秋伊晴冷冷地看着他。
“没有钱。”
“什么？！”
何诚猛地站起身，怒火中烧。
“你耍我？！”
“我没有耍你啊。”
秋伊晴也站了起来，当着他的面，脱掉了身上那件外套，只留下一件黑色的吊带睡裙。
“宝宝，我可以去当偶像赚钱啊...到时候，只要我火了，就会有数不清的钱花。”
“开什么玩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何诚他看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感觉体内的燥热瞬间变成了烈火。
“你...”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你在饭里...下了什么东西？”
“嗯~？”
秋伊晴歪着头，露出了那既纯真无邪又魅惑众生的小恶魔笑容。
她的脸，一半是少女的天真，一半是妖女的狡黠。
“没什么啊~”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像一只优雅而危险的猫，向他走来。
“只是，一点点能让男人变得坦诚的...小魔法而已。”
她压在了他的身躯之上，红润的嘴巴凑到他的耳边。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宝宝...”
望着面前脸颊潮红的女孩，何诚感觉自己要彻底失控了。
“因为...我太爱你了。”
在唇齿相接的瞬间，何诚的意志力终于土崩瓦解。
“宝宝...我没有钱，但我有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