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因为,你不喜欢了然!”无静天师笑道。
“修行之人,无嗔,无欲,无悲,无喜!何来喜与不喜?了然师兄,无悲、无喜、无嗔,但有欲!”柳暮蝉道。
“何为欲?你修行火之力不是欲?你动杀人之心不是欲?你吃饭睡觉不是欲?”无静天师驳道。
“道法自然,有欲,不可纵欲。有心,不可执心!”
“有意思!你也进来……别在外面杵着了……”
无静拈着一个茶杯盖,丢出窗外,“叭”一声被接住,乐喜满脸堆笑,捧着盖子走了进来:“嘿嘿……师父,查房,用不着蒙面吧……这大白天的……”
“哼……你懂个屁,这山里老头多,搞砸了,就不是你师父我了,肯定是你后院那些师祖……”,天师一巴掌拍到乐喜脑袋上,“该听的也听了……你说,下一任天师……谁最合适?也说一个理由出来……”接过盖子,依旧复归原位,“认真想……不要打马虎眼……”
“还是那一句话……了然师兄是不二人选……”
“理由?”天师微笑了起来。
“自如!了然师兄虽然功法不及我二人……但修心与德性在我二人之上……我与暮蝉,已无法入世……而了然师兄可以来去自如……这一点……我二人实不及……龙虎山不是世外桃源……还有……芸芸众生……同样有大智慧……”
乐喜恭手沉施礼沉静回答道。
“好!……哈哈……五日之后……法坛上见!”
文静天师仰天大笑出门去,一个起落,在门外消失。
“师兄?入世?我不理解……”
柳暮蝉低头沉吟一句,没有找到答案,摇摇头,依旧坐禅遁入虚空。
在这五日,柳暮蝉与乐喜打坐修禅,研修功法,一刻未停,而乐喜也终有所突破,水之力更进一步。
第五日清晨,龙虎山山门大开,众弟子陆续进入,又一次在法坛齐聚。
焚香施礼后,仪式正式开始,各种醮坛供器:香炉、烛台、花瓶、香筒,法器:如意、玉册、法剑,幢幡、章表、法水,无一不详尽备至。人人踏罡步斗,神驰九霄,庄严肃穆,步步生花……其余,步虚、存想、散花,不一一列举。
一切结束,天师登上法坛,以洪亮天音唱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今无静大限将至,故设此坛,为新一代天师执位!下一任天师……”
“你们一定会满意……德性、修为、功法,不在我之下……”
地下人头攒动,交头接耳,天师则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个人你们很熟悉……就是……”
“是了然师兄……是了然师兄……”内门弟子大喊道,了空人高个儿大,声音更是惊人。
“是暮蝉!是暮蝉!”外门弟子不甘示弱。山呼海啸般在下面叫啸着。
“亏你们还是修行人……这不是唱戏!算啦……不卖关子了……下一任天师,……乐喜!”
“乐……喜?”下面所有弟子一脸惊讶,因为,在他们眼里,乐喜只是一个失败者!
“师父不可!弟子……难当大任!”乐喜吃惊不小立刻上前施礼。
“就是!就是!难当大任!难当大任……”现在内外门弟子立刻统一战线。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忘了祖训……正一七绝……必须重返人间……正一为五方之首……龙虎山绝不能,在我等面前没落!”
天师正了正衣冠,指了指下面的众徒孙严厉道。
“既然,有水火之力才可为天师……暮蝉已掌握火之力……向来天师人选以火为尊……师父你……偏颇了……”了空在下面沉思片刻,又忽然叫嚷道。
“暮蝉以修为来看,没有任何问题……但天师之位实在无能为力……他志在修行,岂能因天师之位打扰他的清修?我们乃出家之人,应该顺应于天道……尔等以功法论第一……实属该打……”天师撸了撸袖子,拿了一本册子向着了空砸了过去,了空不敢违背师命躲闪,“啪”,扣在脑袋上,众弟子呼哈哈笑成一片,了空接了册子,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但还是在那里继续反驳:
“师父,好没道理!现在志在修行的应当是乐喜才对!暮蝉功法已成,正是光耀我龙虎山之时……”
了空一语未罢,“啪”一声,挨了一巴掌,是了然打的!
龙虎山内外交困,时与兴王交涉,自己与天师疲于应付,龙虎山已不是什么清静之地!何况只知道修行的柳暮蝉?一步错,囹圄之祸难免!况且,柳暮蝉身份尴尬,又是罪人之身,实乃迫不得已!
知晓柳暮禅过往的只有天师、了然与乐喜,而其余众弟子概不知情!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了空!乐喜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们如此这般意欲何为?传道授业,推选天师传人,是龙虎山百年大计,岂能儿戏……”
于是,了然登上法坛,对着众师兄弟高声喝道。
“师父说过,以离坎之诀,定天师后选人!乐喜水之力如何,是否能够进入坎字诀还有待验证……”旁边的乐天忽然开口道。
“就是……”
“就是……”
“福生无量天尊,师弟,看来今日之事,必须有一个了解了!坎离入诀,是龙虎山百年难遇之大事……如此轻易推选天师,的确不妥!”
这时人群分开,五位老态龙钟,须眉皆白的老道士分开众人走了过来。
无静苦笑一声:“无量天尊……几位师兄,依你们看该怎么解决?”
“水火入诀,只能以功法论高低,水火不济,无败者,而只有修为的高低!决斗吧!”
最老的一位,在法坛右侧的一个亭子上坐好,挥了挥手,示意清场。
无静只得做罢,忽看见了空从自己身旁经过,伸手揪住他的耳朵道:“下一次再捣蛋……我废了你的“六耳神通”!”
“嘿嘿……师父……”
看到了空一脸傻笑,无静一脚将他踹了下去,下面的众弟子,嘻嘻哈哈,将他接住,抛在地上。
“呃……无静,他就是六耳神通的传人?可练到那一层了?”那位须眉皆白的老者问道。
“眼耳可通千里……只是八卦了些……”
“各位师祖……天师一职,弟子柳暮蝉,实难当大任……请各位师祖明鉴……”
柳暮蝉慌忙下拜。
“以天法道,厚德载物,无忧无惧,无忧无虑。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不敢为天下先,能成器长!”须眉长者甩动拂尘,闭目合眼,不再言语!
“开始!!”
天师一甩拂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