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故事结束,离开周致远的领域,第一次看木偶戏那恍若隔世的感觉再次出现。
雨桐牵着我跟周致远告别,我俩坐在花坛边,雨桐喝了一口矿泉水,轻声问“崽崽,怎么了?”
我摇摇头“沉浸式体验他人的过往,还没出戏。”
雨桐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有什么想法?”
我轻声道“造化弄人。”
等了好一会狐狸才过来,带我们去一家湘菜馆吃饭。
这家店很高级,我们坐在小小的包厢里,淡淡的香味弥漫其间。
等菜的功夫,狐狸看着我,皱着眉头问“崽子,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是不是等我太久了。”
我摇摇头
“那年江南逢初雨
少年空手初见你,
凭栏而立杨柳依,
眸中一闪,星河万里。”
狐狸摸不着头脑,看着雨桐问“啥?”
雨桐笑着说“刚才碰见贡院那边的一个鬼王,崽崽这是唏嘘人家的故事呢。”
狐狸恍然大悟,又惊讶道“贡院那里有鬼王?”
雨桐点点头“有一个,接引批准的。”
狐狸疑惑的问“为啥?”
雨桐喝了一口茶道“有很多这种不可抗力的鬼王,我们没有办法。比如城东三儿家的老头子。
张家馄饨店的老头,只要不弄出幺蛾子,我们只能劝,也没什么好办法。”
狐狸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吃过饭,雨桐开车,我窝在后座昏昏欲睡。
狐狸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崽子。别睡着了,回家再睡。”
我强撑着精神到家,换了睡衣趴到床上,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痒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狐狸挂在雨桐怀里呼呼大睡,尾巴搭在我身上,就是她的尾巴在脸上弄的痒痒的。
我推开狐狸尾巴,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狐狸用尾巴挠我“崽子,起床上班咯。996福报攒功德咯。哈哈哈哈哈”
我睁开一只眼白了她一眼。
狐狸哈哈大笑“快起来。给你准备好吃的了。”
洗漱完,才看到餐桌上放着牛奶和点心。
狐狸在就是好,有吃有喝。
狐狸笑着跟雨桐说“给我留辆车,我一会去买东西,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雨桐很高兴,点点头指了指门口鞋柜“我车钥匙就在那里。”
吃完饭,我开车带雨桐去总部上班。
一天的福报很快过去。
回到家,看到狐狸穿着一身居家服,戴着围裙,栗色大波浪随意披在肩上。
正坐在桌边看着捣鼓手机,听到开门声,转头脸上挂满笑意“回来啦,快去洗洗手吃饭。”
狐狸做的红烧肉真是一绝,我连吃了两大碗米饭。
吃过饭我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狐狸哈哈笑着摸了摸我肚子“哦呦,小猪崽子吃饱啦。”
我点点头“饱了。”
狐狸凑近我嗅了嗅,然后说“休息一下去洗澡。臭死了。”
我哼了一声跑去沙发上窝着。
过了一会,雨桐走过来踢了我一脚“滚去洗澡,臭死了。”
我不情愿的冲了个澡,换了睡衣坐在榻榻米上玩手机。
狐狸趴在我旁边看直播带货,雨桐则靠在床头抱着平板,聚精会神的看着。
我突然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机,靠在狐狸胳膊上趴着。
狐狸转头看了眼我“笑嘻嘻道,吃饱就困啊。”
我闭上眼哼唧了一声,狐狸用尾巴轻轻拍我,低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睡吧,晚安。”
破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败荒芜,我好像身处一座荒野古宅门口。
门上的牌匾已斑驳陆离,依稀可见沈府二字。
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腐朽的木门发出一声漫长而沙哑的“吱呀”。
像垂暮老人临终前的叹息。
震落的灰尘如雾气弥漫。
一群栖息在梁上的蝙蝠被惊起。
它们张开皮膜翅膀,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
黑影在头顶慌乱交错,扑腾起的气流裹挟着腐朽的气息。
踏入第一进院子,倒塌的影壁凌乱的散落着。
脚下的青石砖破碎斑驳,缝隙间杂草丛生,肆意蔓延。
有的草茎粗如手指,叶片坚韧,在风中沙沙作响。
似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院子中央,几株枯树扭曲着枝干,树皮干裂剥落。
露出粗糙的木质,如同瘦骨嶙峋的手臂,向着天空徒劳地伸展。
一口古井孤独地立在角落,井沿爬满墨绿色的青苔。
湿漉漉的,井绳腐朽成一缕缕碎渣,井口幽深,仿佛藏着无尽的黑暗秘密。
穿过裂痕交错的月亮门,第二进院子呈现出更为荒芜的景象。
房屋的屋顶千疮百孔,瓦片稀稀落落,椽木裸露在外,被风雨侵蚀得发黑。
窗户残缺不全,窗棂断裂歪斜,玻璃破碎,在窗框上留下参差不齐的锋利边缘。
墙壁的白灰大片脱落,露出黑褐色的土坯,水渍如狰狞鬼脸,肆意攀爬。
沿着长长的廊道往后走,廊道的栏杆东倒西歪,有的已经垮塌,腐朽的木板散落在一旁。
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便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不堪重负。
廊道的墙壁上,墙皮层层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石,砖石间的缝隙被青苔和野草填满。
进入后院的,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突兀的古祠堂。
祠堂大门紧闭,门上的红漆剥落殆尽,露出腐朽的木板,像是布满皱纹的老人面庞。
铜环锈迹斑斑,绿锈厚得好似一层坚硬的铠甲,轻轻一碰,刺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用力推开祠堂的门,门轴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祠堂内回荡。
一股浓烈的潮湿霉烂气味瞬间将人包裹,那是木材腐朽、霉菌滋生和岁月沉淀混合的味道。
祠堂内光线昏暗,几缕阳光艰难地从屋顶的破洞射进来,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柱,无数尘埃在光柱中狂乱飞舞,好似迷失方向的灵魂。
神龛歪歪斜斜地立在正前方,上面的祖先牌位横七竖八,有的已经断裂,有的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只露出模糊的一角。
香案破旧不堪,边缘磨损严重,露出粗糙的木质纹理。
蜡烛燃尽,凝固的蜡油像一滩滩浑浊的泪水。
两侧墙壁上的画像模糊不清,受潮的纸张起皱泛黄,人物的五官和身形在岁月侵蚀下难以辨认。
地上散落着几个蒲团,被虫蚁蛀蚀得千疮百孔,轻轻触碰,便能扬起一阵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