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猜想一旦形成,秦闻舟脑子也立刻变得清晰了起来,眼神逐渐狠戾,同时还掺杂着懊悔与自责。
一直以来,他一门心思认为是秦家为了强迫他与付家联姻,所以才用了什么手段逼走了灵悦,却从来没怀疑过付家做了手脚。
付家……付鸾音!!
好!!好得很!!!
而纪然懒得等他多想,直接开口道:“接下来我要跟你讲的事,可能和我之前的话有些出入,我目前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符合你的认知,所以我不解释,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
针对纪然这番根本摸不着头脑,还很嚣张的话,直当秦闻舟听到最后一句时,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我相信你。”
纪然微微愣了愣,继续道:“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也没有证据证明,不过……”
她想说妈妈两个字,可此刻在秦闻舟面前,她还是没有说出口,抿了抿唇道:
“她可能还活着。”
秦闻舟愣了足足两秒,紧接着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你说什么?!!!”
纪然见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内心也依旧没什么波动,只是继续陈述道:
“如果她还活着,那现在很有可能在加拿大温哥华dc小镇的爱玛修道院里,和蒙惠一起。”
秦闻舟接受着突然袭来的信息,哽着好几秒钟才想起来呼吸。
他立马从沙发站起来,踉跄地朝着办公桌的方向再次奔去,拿起电话吩咐道:
“调遣些信得过的人现在即刻集合,准备好飞机,10分钟后立刻飞往温哥华!”
放下电话,他依旧掩盖不住震惊,双手撑住桌边,稳定住发抖的身体。
“如果,”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淡漠,不知是试探,还是冷嘲,
“这件事真的和付家千金有关,你又会怎么办?”
秦闻舟缓缓转过身,手指已经愤怒蜷起,眼眸深不见底。
心里已经预设起让付家消失的手段。
至于付鸾音,他自然会用最惨绝人寰的方法让她好好体验体验灵悦所受痛苦的千万倍。
可他没有说出口。
他不愿意让他的孩子听到他阴狠的那一面。
纪然感受到他浑身的戾气,她知道那是愤恨到极致才会出现的气场,于是也没追问,只是提醒道,
“有另一波人也在调查这件事,大概率就是凶手那边的人,若是被他们先找到,那一定是凶多吉少,所以你一定赶在他们之前。”
“我一定会。”秦闻舟眼神坚定地保证道。
这次,他一定不会再弄丢他的灵悦,他孩子的妈妈!
纪然见目的达到,又想了想确定没别的事,就直接起了身朝外面走去。
“孩子!”秦闻舟突然呼唤道。
纪然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秦闻舟踌躇了一瞬,最后只是十分真诚地说上了一句:
“……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纪然眼角微动,她有些不解地回过头审视着秦闻舟的脸。
那张饱经风霜却也未曾盖过风采的成熟脸庞,面向她时满是柔和与慈祥,甚至比刘教授和申院长的眼神更加纯粹,没有丝毫遮掩与虚伪。
纪然一时之间竟也有了些不知所措。
信任?
她信任吗?
她凭什么信任他?
“我不信任你,只是我没能力伸手到北美,所以只能让你去,
毕竟你一定会去,不是吗?”
纪然直白说完,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秦闻舟征征看着她的背影,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无可辩解。
他埋下头,有几分落寞,自嘲地笑了笑。
这孩子还真实诚,连句场面话都不愿意骗骗他。
罢了,能被她当工具人也不错,起码说明她认可他是有用的。
*
莫依澜照常坐在落地窗边编辑新闻初稿。
她眉头微皱,几分忧心忡忡。
终于写完了,她又拿起扣在桌面上的备用机,烦躁地拨通了电话。
“嘟——嘟——”
终于不是那冷漠的关机声了,莫依澜的眉头顿时松弛了些许。
可一分钟过去,还是没人接。
“死丫头到底干嘛去了?”莫依澜再度将手机扣在桌面上。
这两天她总是有些担心那个臭屁精,尤其是打了千百个电话都是关机。
偏偏她也不知道那臭屁精住在哪,烦死了。
“叮咚——”突然来了邮件提示音。
她不耐地点开一看,显示陌生邮件,可是那邮件ip却带着显眼的江氏抬头。
心突然猛跳了一下。
点开一看,只有两个字。
‘下楼。’
莫依澜心跳越发加快,眼中升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光。
她立刻披上一件外套,出门下楼。
他来找她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事为什么不通过电邮一起发过来呢?
他亲自过来,难道是有什么话必须要当面说吗?
那会是什么话呢?
脑子乱七八糟,她还是佯装镇定地走出了公寓大门,一眼便见过道上停驻的那辆白色库里南。
莫依澜内心越发躁动,步伐也不自觉加快。
可是下一秒,她却看见挡风玻璃里,正在与江佰深说笑的年轻女孩。
江佰深手撑着后脑勺,满眼宠溺地看着那女孩,而那女孩,穿着不凡,即使只见侧颜也是十分漂亮耀眼。
而男人那眼神……他看小冷的时候也是那样。
好像独独只有看向她的时候,永远带着无法逾越的分寸。
莫依澜脚步一顿,放缓了下来,心里也突然堵的慌。
此时江佰深也瞥见朝他走来的莫依澜,眼神一亮,他转过身捞起后座的手提包,
“你在车上等我。”
留下这句话,他便推门下了车,朝着莫依澜的方向走去。
而坐在副驾驶的江蔓兮自然也捕捉到了她哥那眼中那不同寻常的光。
有情况!
她顺着她哥身影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了莫依澜。
“依澜,”江佰深快步走到莫依澜面前,将手上的包递了过去,“上次你忘记拿了。”
莫依澜低眸看了看,伸手接了过来,语气十分得体且疏离地道了一声,
“谢谢。”
说完她便转身就走。
“诶?”江佰深想也没想伸手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