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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召荣耀 > 第998章 当众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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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一番以退为进。”项瞻冷笑,“你若真怜族人,何至于抗命不赴?既畏族灭,当初又何必贪婪横敛?今日舍身,不过求名,却仍把「仁义」二字当作筹码,可惜……”

他一勒马缰,缓步上前,直至与毕骞马头相错,两膝几乎相贴,“把剑放下!”

毕骞怔住,剑尖仍抵在喉前,手下因项瞻怒斥哆嗦了一下,鲜血瞬间沿着剑刃锋口渗了出来。

项瞻微微皱眉,手臂一抬,破阵枪斜挑而出,叮的一声脆响,长剑飞落。

“你!”毕骞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项瞻,“我已经负荆请死,你难道非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项瞻嗤笑一声,俯身过去,声音压得只有两人可闻,“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我早晚会将你们尽数铲除,你毕家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

他又坐直身子,冷冷说道,“你毕氏家大业大,但这家业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我要的不过九牛一毛,可你却连一根都不舍得拔下来。”

他向身后招了招手,赫连良平便策马来到他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递了过去。

项瞻接过,却是看也没看,猛地甩在毕骞脸上:“海啸失机,致瘟疫蔓延,亡者逾万;圈占民田三千四百亩,盘剥佃户,打伤致残饿死上百人;侵吞漕运近百万两,并勾结盐枭,坐分红利无数……”

“你你你,住口!”毕骞冷汗岑岑,瞥了眼那账册,又指着项瞻质问,“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与你何干,你……”

话到一半,赫连良平倏地拔剑,剑锋飘过,指着项瞻的那只手瞬间喷出血柱。

毕骞愣了一下,两息之后,才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断腕摔落马下,哀嚎声响彻人群。

围观的百姓同时发出一声惊呼,而后齐齐后退了几步,赫连良平却仍是一脸平静,甩了下剑,收回剑鞘。

“聒噪,狗爪子不想要,我就帮你一把。”他淡淡说道。

毕骞却是没有听见,捂着断腕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脸色早已蜡白如纸。

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也是让项瞻打了个哆嗦,他瞥了赫连良平一眼,咂咂嘴,又看向毕骞:“你想死,我一定会成全你,但却不会让你自尽。”

“贺羽!”

“在!”

“入城,将毕氏一族合家老小尽数抓来,并昭告全城百姓,来此听审!”

“是!”

贺羽闻令而动,两千龙骧军轻骑,只留一百护卫在项瞻与赫连良平左右,其余兵马尽数向城门涌去。

毕骞听到项瞻命令,哪还顾得上疼痛,强撑着爬起,怒视项瞻:“竖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项瞻瞥了他一眼,望向骑兵的背影,笑道,“先杀尽你毕氏族人,再把你毕氏祠堂改成马厩,然后,把你三百年祖宗牌位,劈了当柴烧。”

“你,你你……”毕骞面色惨白,唇角颤抖,“我毕氏一族虽非清流,但也诗书传家,你如此残暴,难道不怕天下士子对你口诛笔伐?”

“哼,士子?”项瞻冷笑,“一碗清水,会因一滴墨而变黑,而一砚墨,却不会因一滴水而变清,你口中的那些士子,就是这黑墨!”

他猛地抬枪指着毕骞,“我最恨这类伪君子,从冀北杀到兖州,被我踩在脚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多一些我也杀得动……把你的嘴闭上,不然,你见不到你一家老小!”

毕骞被这一声低喝震得浑身一颤,喉头滚动,却再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血顺着他断腕处汩汩而下,滴在干裂的泥土上,砸得尘土飞溅,也砸得围观百姓心头直跳。

项瞻却不再看他,只抬眼望向城门方向。

时间缓缓流逝,当夕阳最后一线余晖斜照在城楼上时,门匾斑驳的金漆也反射着光,映照着第一队龙骧轻骑,押着毕氏老幼缓缓走出。

怒骂与哭喊交织,毕骞望着一众族人,耳边忽然响起幼时族学里先生的戒训:「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如今,道已尽,任未卸,他却只能跪在尘土里,像一条被剁了爪的老犬。

他忽然想笑,嘴角一扯,却先咳出一口血沫,看族人已经尽数被压到城墙之下,一个个伏跪在地,脖颈上全部架上马刀,终于是忍不住喊道:“身负千钧罪,一死谢泰山,魂化山中石,万世望乡安。”

项瞻微微蹙眉,刚要开口,又见他猛地转身,怒道,“未时之前,单骑出城,伏罪献印,保汝全族……项瞻,你言而无信!”

项瞻与他对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一夹马腹,往城墙下走去。

城墙下,空地被龙骧骑围出十丈见方的法场,人墙之外,数不尽的百姓叠肩踮脚,却鸦雀无声。

毕氏男丁九十一口,按辈分长幼排跪,女眷与孩童另跪一侧。

最前排是毕骞的叔伯兄弟,其中就包含前日夜里的那三个族老和毕嵩,现在却是个个反绑,嘴里勒着麻核,发髻被拽起,露出青筋暴涨的脖子。

贺羽按剑立于人群最前,冷声唱名:“……毕骞,任职泰山郡守十三年,贪赃枉法、官商勾结、圈地害民……按项家军《暂行刑律》,当凌迟!”

话音落下,两名赤膊军士抬上一张木案,案上齐整摆着柳叶薄刀、铁钩渔网、修枝剪刀等冷刃,刃口在夕阳下闪着碎银般的光。

围观百姓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毕骞已被拖至案前,断腕草草包扎,白麻被鲜血浸透成紫黑。

他奋力抬头,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完整声音,只能嗬嗬地喷出血沫,怒视项瞻。

项瞻横枪立马,与之对视,在贺羽即将挥旗下令时,突然喝止:“且慢!”

贺羽怔住,赫连良平也挑了挑眉,看着项瞻,上前低声提醒:“小满,罪状已陈,百姓们都看着呢,切勿妇人之仁!”

项瞻握了握拳,沉默片刻,才小声道:“大哥,他方才作的那首诗……”

“糊涂!”赫连良平皱眉斥道,“临死虚言,为博身后之名罢了,既然你心绪已乱,那就让为兄替你当这个恶人!”

说罢,猛地拔出佩剑,不等项瞻开口,便沉声喝道:“贺羽,行刑!”

贺羽当即挥下令旗,两名刀手也举杯含酒,喷刃消毒。

第一片肉从毕骞左臂旋下,夕阳下薄得透光,那些毕氏族人能嚎得全嚎了出来,发不出声的则是不住呜咽。

围观人群中也是响起一阵骚动,最显眼的就是前排的几名老妪,一个个闭眼念佛,却无人后退。

第三刀,毕骞昏厥……

第五刀,又被盐水泼醒……

第七刀,他竟仰天大笑,笑声嘶哑如枭,夹杂着含混不清的诅咒:“项瞻,你今日割我……明日,这天下同样会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