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茂你慢点吃。”
后院许家,陶玲见儿子狼吞虎咽,眼中闪过心疼之色。
许大茂从下午被放回家后,就一直浑浑噩噩,沉默不语,仿佛丢了魂儿一样。
现在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可见在拘留的这十来天受了多大的苦。
虽然家里不缺吃食,但陶玲可不敢送的太好,本来就遭到针对,你还在公安们眼皮子底下大鱼大肉,那也太招人恨了。
许大茂仿若未闻,囫囵的吃饱后,才终于是开口说话:“晓娥咋还不回来?”
陶玲松了口气,儿子能主动沟通就好,可别经这一遭后,就被弄得魔怔了。
可随即她又有些神色复杂的回道:“夫人说我们院环境太杂,对孩子不好,就在那边养胎了。
让你不用担心,出来后就赶紧回轧钢厂报道,然后下乡去放两个月电影,避避风头。”
这么一折腾,说不定许家大孙子就要在娄家出生,陶玲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可胳膊拗不过大腿,在她的观念里,自家依然是依附娄家的下人角色,自然是不敢发表异议。
“砰!”
许大茂突然将筷子一拍,咬牙切齿的骂道:“凭什么!我又不是上门女婿!”
陶玲愣了一下,没想到儿子突然发这么大火,赶忙阻止道:
“大茂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听见怎么了,那怀的是我许家的种!这让街坊邻居怎么看我!”许大茂依然是愤愤不平。
他倒不是真的那么计较孩子在哪里出生,而是恼怒自己被关了那么久,娄家却一直不闻不问。
许大茂虽然恨不得弄死傻柱,可一直都只局限在四合院和轧钢厂里面。
结果你娄家一出手,完全就是不管不顾,直接把他给坑了。
最过分的就是这么久都没过问一句,许大茂相信以娄家的能量,肯定是能提前把自己给捞出来的。
可见娄家根本就没把他当自己人啊,甚至是沦为弃子,让人心寒。
陶玲不想再刺激儿子,只能安抚道:“好好好,我明天就去找夫人商量商量,尽快把晓娥接回来。”
许大茂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言。
其实他也就是感觉委屈,在家里发几句牢骚而已,真要到了娄家,怕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许大茂无精打采的回到里屋,打算好好睡一觉养养神。
陶玲收拾好碗筷后,轻手轻脚的进屋将灯关了。
“啊!不要,不要关灯!”本来都已经快睡着的许大茂,惊恐的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陶玲赶紧拉扯灯线,见到儿子缩在床上微微发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怎么了大茂?你可别吓妈啊!”
“没...没事。”许大茂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要开着灯睡,还有门也别关!”
陶玲越发的不放心了,只能试探着提醒道:“大茂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让曹医生帮忙看看?”
“不用!”许大茂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他现在和傻柱一样,感觉都没脸见人。
想来如果不是被关了十天‘禁闭’,他肯定会到中院去耀武扬威,看仇人笑话,而不是一回家就缩在屋里不敢出门。
陶玲也没办法,只能皱着眉头退了出去。
看到大开的房门和亮起的昏黄灯光,她有些怀疑自己儿子得了什么癔症。
还好没过多久,里屋就传来沉重的鼾声,只希望大茂睡一觉起来能恢复正常吧。
但事与愿违,大概只过了半个小时,许大茂就大喊大叫的醒来。
“啊!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救命啊!”
这一嗓子,怕是大半个院子的人都能听见,让刚睡下的众人,又起了聊兴,甚至有好事者拉开灯往许家瞧热闹。
“啧啧...这许大茂是做了啥亏心事啊,大半夜的发哪门子疯?”
“肯定是打傻柱的事呗,应该是做噩梦了,不过咋叫救命啊,不会是梦到吃花生米了吧。”
“嘘!你小点声,这家伙下手可黑了,咱别得罪人!”
“呵...我会怕他许家......”
邻居们议论纷纷,没什么人关心邻居,谈论间满是忌惮和嘲讽。
大家议论傻柱时,虽然也都是看笑话的心态,但多少还是有点同情的,毕竟都是普通人,肯定会有兔死狐悲的心态。
可面对许大茂,众人心态已经隐隐有些变化。
恐怕以后都会敬而远之,谁敢保证以后不和许家起冲突啊,要是都这么下死手,谁招架的住。
傻柱天天在医院睡得昏天黑地,回家后自然是不困的,所以许大茂的惊恐喊叫,听得是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对方在发什么疯,搞得好像比自己还惨一样。
傻柱轻轻按了下断裂的那个根肋骨,咬牙切齿的嘀咕道:
“傻茂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要比狠是吧?本大爷孤家寡人一个,谁怕谁!”
他要不是行动不便,这个时候肯定立马就跑到后院报仇去了。
在许家,陶玲紧张的冲进里屋,看到儿子满头大汗,担忧的问道:“大茂你怎么了?”
许大茂喘了好一会儿,才心有余悸的摆摆手道:“没...没事,就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娄家给卖了,成了替罪羊。
而娄家全家都逃去了国外,娄晓娥还重新找了个浑身毛的外国男人,天天打自己儿子。
最绝望的是,那一家资本家逃跑了,结果他这个女婿被一顿批斗,最终还吃了花生米。
太惨了,女人被睡儿子被打,自己还要顶罪!
幸好是个梦,被惊醒了!
陶玲见儿子面色惨白,没有一点好转,也不再管对方的抗拒,赶忙就出门去找曹安平来帮忙看看。
她可以肯定,自家儿子大概是有病!
如果曹医生都治不好,那明天就要偷偷去找个神婆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