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看其余两人的死法,厨娘被割了脖子,死在门口,但是从她被抹了脖子开始,一直到她死去,杀手捂住了她的嘴,而她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所以流了那么多血,却没有到处喷溅。
而仆人则扒在窗口,但是他的头转了半圈,脸朝向了背后,显然是察觉不对,想要逃窗逃去,却被人硬生生扭断了脖子。
杜西川仔细地检查完每一具尸体,才问道:“请问大人,仵作怎么说?”
福临道:“按照县里仵作的分析,应该是有人对黄重云一家下了剧毒,黄重云一家服下之后,剧毒立时发作,要了他们的命,此时厨娘刚从门口进入,被人从后面一刀抹了脖子,而仆人想要跳窗逃跑,凶手直接扭了他的脖子。”
许伯达摇头道:“这个推论有问题,如果黄重云一家死于食物中毒,不论吃了什么,一定是有前有后,有多有少,中毒发作的时间也必定不同,作为一家人,任何一个人毒性先发作,旁边的人一定会去察看,可现在全家都坐得整整齐齐,这个毒发的有点奇怪!”
一旁的云航道:“可是从他们五官渗出黑血的情况来看,明显是中毒的症状,也许是此毒毒性太猛,能让服毒者瞬间麻痹死亡,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应对,所以一家人才会没有任何动作,杜神医,你刚才闻了,能查出来是什么样的剧毒吗?”
福临点头道:“我也赞同这一点,这些死者五官渗出黑血,面部表情扭曲,明显是毒发之时极度痛苦,只是仵作水平较低,无法查出所用的是什么毒,杜神医,我叔叔说你精通医术,神乎其技,请看是什么毒?”
杜西川摇头道:“仵作查不出来也很正常,因为这些死者并没有中毒,虽然他们五官渗出了黑血,但是这些黑血中没有丝毫的毒性,除非这世界上有一种毒药,能致人快速死亡之后,还不会有任何的残留,否则我可以断定,他们并不是中毒而死!”
福临突然想到了极境堂,极境堂能制造一些寻常医生根本无法理解的毒药,说不定眼前这个黄重云就是死于这种毒药,但这些关于极境堂的秘密,不能告诉杜西川,所以,他不能反驳,他只是把这个记下了,准备事后请极境堂的用毒高手前来现场查看。
杜西川又道:“他们面部的表情极度扭曲,表现出你惊怖之意,并不是中毒后的痛苦挣扎,而是惊吓,但是这个天下,并没有一件事能让五个年龄不同的人同时感到极度的惊恐,最后甚至是吓死。
而且惊度的惊恐会导致全身肌肉失控,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等一系列失控状态,而这五人都没有表现出这种状态,所以,也可以排除这些人是被人吓死的这种可能性。”
福临点头表示同意杜西川的判断,又问道:“杜神医,按照你的判断,你们五人的死因是什么?”
杜西川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五人的尸体,思考了良久,才道:“如果按照我的推测,他们很可能死于咒术!”
福临一愣,问道:“咒术,杜神医,你了解咒术吗?”
杜西川摇摇头:“我是一个凉州的中医,关于这方面的专业,我完全不懂,我只是听说过,在草原上,各部族的大祭司拥有这种能力,这种咒术具体如何,属于各族最大的秘辛,由长生天指定的人自我觉醒,无法传授,旁人也无法知晓。”
福临更是不解:“既然你根本不了解咒术,你又为什么能确定,他们五人是死于咒术的。”
杜西川道:“首先,我经过检查,初步可以确定这些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内脏器官也没有破坏,也没有查出有中毒的症状,当然,我只是作了初步的检查,接下来仵作肯定要对这些尸体进行更详细的全身检查,也许能找到新的痕迹,也或未可知。
而按此推断,他们并不是死于外力的重击,也不是死于高手的阴柔真力,更不是死于中毒。
他们每个人都有面部扭曲等特征,这可能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但也可能是受到了过度的精神压制,而据我推测,要做到这种过度的精神压制,极有可能是咒术,又或者可以说是巫术!”
福临又问道:“你可以确定这是咒术或者巫术杀人吗?”
杜西川道:“我不能确定,我不懂咒术或者巫术的原理,但是我在凉州行医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受到咒术或者巫术伤害的病人,他们的症状与这五人有相似之处。
乃蛮人对凉州进行天选者行动时,我也曾亲眼见过乃蛮族以前的大祭司对人施咒,按我的猜测,这种咒术,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压制,或者是在精神上对对方拖毒,所以,才让被施术者同时表现出了中毒和精神扭曲等状态,但却无法查出中毒的类型。
在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之后,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毕竟,这里是西封山,有一大堆的祭司,用这种方法杀人,并不稀奇。
县令大人,你们西夏的极境堂中,相必有人精通咒术,不如你请他们过来,看看这些人是否是被施咒而死,能不能从中找出线索!”
福临点点头:“言之有理,我马上去找人!”
他喊了一个自己的手下,给了他一张名贴,让他马上去极境堂寻找专业人员进行解答。
他虽然是在听了杜西川的猜想以后,才想要去极境堂请人,但是他的表情却太过自然。
显然,福临对于黄重云死于诅咒之事,没有丝毫意外,也就是说,福临早在猜到了死者是死于诅咒,他之所以一直等在这里,只不过是想看看杜西川是否真的懂咒术。
这让杜西种有点不安,他仔细回忆自己进屋以来的所有人动作,再想想自己刚刚说过的所有话,确定应该没有什么错疏之处后,他才略略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