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性显然是极大的。
杜西川想到了由青州白马寺转来的,由白马寺总部签发,拒绝他参与西封山之事的命令。
想到了在杜西川要出发去军营之前,那份十万火急而送到的圣旨。
再想起昨天道衍对许伯达所说的话。
这其中的关系绝对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杜西川转头看看许伯达,他正乐呵呵地呆在一旁看着几人打闹,如同看着一场喜剧表演。
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答案......
突然之间,杜西川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骂自己是个傻子。
许伯达是能给皇帝出票拟的人,如果心机沉没,算无遗策的人,怎么可以让自己看出什么答案和端倪来?
如果能看出来的,那也一定是他刻意表现出来,想让自己看到,给出答案的。
想到这儿,他发声道:“几位大师,你们先停一停,我先跟你们说件事,然后你们再来决定,要不要收徒。”
雨花台点头道:“小兄弟,你但说无妨。”
杜西川道:“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那个漂亮女孩子,你们都应该见到了吧?”
梅岗想了想,出现在杜西川身边的一共有三个女孩子,似乎都很漂亮,但显然不是眼前的这个萨仁,应该也不是那个云福楼的少当家,于是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个跟你年龄差不多的那个女孩子?”
杜西川点头道:“是啊,可是你们大概不知道她的身份,其实他,是柳家的嫡长女柳凉凉。”
众人瞬间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除了许伯达,这是出现在杜西川身边的又一个名人。
只有雨花台道:“我知道她,而且替她诊疗过,按理说,她应该一辈子不会发育才是,却没想这次见面,她的状况已经大大改善了,却不知是那位高人出手治好的?”
杜西川不跟他纠缠这件事,只是笑着道:“可是有一件事,雨府首一定不知道,柳凉凉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段不平的徒弟,而柳凉凉喊我师兄,各位,你们现在还想收我为徒吗?”
杜西川故意玩了一个文字技巧,他依然没有承认自己是段不平的徒弟,却想让这几人都认为,自己就是段不平的徒弟。
一听到段不平的名字,雨花台瞬间闭上了嘴。
段不平的名字,在大渊的皇宫中那个不知,那个不晓?
谁都知道,在大渊朝堂上,不要惹太子,不要惹段不平......
他连忙拱手向杜西川赔笑道:“啊啊,那个,杜小哥,哦,杜医官,那个我们想收你为徒呢,实在是有欠考虑,但我们实在是没有恶意的,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见怪啊!”
木犀也赶紧在一旁道:“我们神木馆的庙实在是小了一点,不敢请您这样的大神,杜医官,您就当我年老糊涂了,不要介意啊!“
高满朋却是涨红了脸,似是鼓足了十二分勇气说道:“杜医官,我想你继承我素问馆的心,是真的,想让你当我女婿的心,也是真的,你可以认真考虑考虑。
那个,大不了,我女儿当个平妻,你另外再娶一个,实在不行,当个妾也行,只要你给我们高家留个后就行,这个要求,不高吧!”
杜西川哭笑不得,这个高满朋只怕是想招女婿想疯了,自己都抬出了段不平这个大杀器,连雨花台都吓得魂掉,他居然还敢坚持?
他笑眯眯地道:“我可听说,在神京之中,有两个人不能参,一个是太子爷,一个就是段不平,高馆主,你是真的不害怕吗?”
高满朋涨红了脸,憋了许久,终于道:“那个,还是请你考虑考虑......”
萨仁已经在一旁笑开了花,而杜西川彻底哭笑不得。
达布在一旁岔开了话题:“杜西川,你今天的解释很好,在这件事上,今后不管谁问你,都是这个答案,知道吗?”
杜西川点点头,终于确信,达布今天确实是好意。
是出于那个人的授意吧?
那个人又在哪里呢?
她的身份是谁?
她现在哪里?
既然已经露了那么多的痕迹,为什么还不愿意出来见自己呢?
她还在乎自己吗?
杜西川努力摆脱这些乱糟糟的思想,又向达布行了一礼:“谨遵教诲!”
达布宣布道:“好了,今天的交流便到这里罢,明日,我会与你们交流一下,极境堂是如何为庆王治疗的,我们也可以趁此探讨一下,关于中医与西医在这方面的区别。”
雨花台等四人拱了拱手,都道:“极好!”
在离开讲经殿的时候,许伯达示意杜西川落后一步,然后传音问道:“杜西川,关于你替凉凉治病的事,竟然是段不平与你达成的协议吗?”
杜西川略略有些恍惚。
那日他与段不平达成了治疗柳凉凉的条件后,便在与俞不凡旁边第一次见到了许伯达,当时是否提了段不平的事,又或者在其后的日子里,自己是否在与柳凉凉的交谈中提过段不平,杜西川真的有些模糊了。
但杜西川下意识以为许伯达应该是知道此事的,毕竟柳凉凉整天在旁边师弟师弟的喊着,以许伯达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想到段不平呢?
毕竟柳凉凉是段不平唯一的传人,这事神京中应该有许多人知道,许伯达怎么可能不知道?
即使许伯达真的不知道这个情况,他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明显很失智,也很不合适,完全没有掌握分寸,这哪像是许伯达的水准?
又或者说,许伯达还有别的什么意图?
杜西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满脸不解地看着许伯达,想要看他的下一步计划。
而许伯达却一直盯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和坚定,似乎因为某种原因,这个答案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杜西川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段不平不是我的师父,我与柳凉凉之间,只是一场交易,等她的身体治好了,便送她离开,以后的事,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