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推了推眼镜：“时间法则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拯救两条生命会被视为犯罪？”
“不是犯罪，是失衡。”使者纠正道，“每一个被改变的事件都会产生连锁反应。你救下的两个人，本该在那场车祸中离世，现在他们活着，就意味着原本应该由他们完成的事情、影响的人、创造的价值全部被改变了。”
他们走到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前，门上刻着复杂的星象图和计时器。使者将手放在门中央，齿轮开始转动，门缓缓开启。
“审判之间。”使者宣布，“时间理事会将决定你的命运。”
门后的空间广阔得不可思议，高高的穹顶上闪烁着如同星河般的光点。九把座椅呈半圆形排列，每把座椅上都坐着一个被光芒笼罩的身影，看不清具体样貌。
“舒言，时间使者序列第七百四十二号。”中央的身影开口，声音既年轻又苍老，既轻柔又威严，“你擅自改变已被固定的历史节点，可知此举带来的后果？”
舒言抬头直视发言人：“我救了两条生命。”
“生命固然珍贵，但时间秩序更为重要。”右侧一个尖锐的声音插话，“因为你的干预，十七个原本应该出生的人不再存在，八项重要的发明消失，甚至一个本可以阻止的战争将会爆发。”
舒言怔住了：“这不可能...我只是救了两个人，怎么会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时间流的变化从不是简单的加减法。”中央的身影解释道，“林氏夫妇本该在车祸中丧生，他们的公司由侄子继承并最终破产。但现在他们活着，公司将继续发展，吞并多家小型企业，导致其中一个企业的创始人转向军事研究...…这些连锁反应是你无法预见的。”
“但这些都是可能性，不是定数！”舒言争辩道。
“聪明。”左侧一个温和的声音表示认可，“但时间理事会职责就是将这些可能性计算在内。你的行为不是基于全知全见，而是基于有限的情感和信息。”
舒言沉默了。他从未想过如此复杂的关联，当时他只看到林初悲痛欲绝的脸，只想抹去她眼中的悲伤。
“那么我的惩罚是什么？”
九位理事成员似乎通过某种无声的方式交流了片刻，最后中央的身影宣布：“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消除你造成的影响，即让林氏夫妇回归他们原本的命运。”
“我拒绝。”舒言毫不犹豫。
“第二，”理事继续道，“接受时间契约的约束——在未来某个特定时刻，当理事会需要你执行某项任务时，你必须无条件服从。这任务可能要求你牺牲你珍视的一切，甚至可能违背你的道德准则。”
舒言感到一阵寒意：“这是什么任务？”
“未知。可能是拯救某个关键人物，也可能是消灭某个威胁时间流的存在。只有当那个时刻到来，我们才会知晓。”理事停顿片刻，“这是你唯一能够既保全林氏夫妇又免受常规惩罚的方式。”
常规惩罚是时间冻结——被封存在时间琥珀中数百年。舒言曾经见过那些受罚者，他们的表情永远停留在惊恐的一刻。
“如果我拒绝执行未来那个任务呢？”
“那么时间流将自动修正，林氏夫妇会立刻死亡，而你将被永久冻结。”理事平静地回答，“契约是双向的，你得到一些，就必须付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