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的加入,在飓风俱乐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谁也没想到,纪屿白会邀请一个完全没打过职业赛的新人顶替严冬的狙击位。
这个位置几乎是整个团队的核心,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角色。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纪屿白就是一个全能选手,他能打任何位置。
先前找来青训生配合训练,一直是纪屿白担任的狙击手,同时指挥作战。
不过他这人一般喜欢打突击位,所以若是有合适的人,他是不会打狙击位的。
可是这次,他不仅找了新人,还将人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可见他对这人是很看好的。
“诶,老姚,这个程野是什么来路?”叶一涵用手肘捅了捅站在门口,45o角仰头望天的老姚,好奇地问道。
“听说是个连训练营都没进的新人。”另一边彭新不等老姚开口,主动说道。
彭新屈指敲了敲面前的战术白板,黑色记号笔写的“程野”二字被震得轻轻晃动,“直接从网吧联赛空降的首发狙击位。”
倚在门框上的老姚正盯着天花板出神,闻言抹了把额头的汗。他战术手册里夹着的训练计划表被空调吹得翻起页角,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从今天一直排到预选赛前夜。
“纪队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他掏出手机亮了下通话记录,“说是找到了顶替严冬位置的好苗子,让我准备好合同。”
手机屏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锁屏壁纸还是去年战队夺冠时五个人的合影,严冬的银色耳钉在照片里格外刺眼。
“我对这个人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叶一涵的易拉罐发出\"咔\"的脆响。
“两个月。”老姚突然开口,战术板上的电子钟跳转到8:58,“从今天开始算,到预选赛揭幕战还有1464个小时。”
他站直了身体,看着远处的海岸线,“纪队说要赌,我们就陪他赌这把。”
训练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纪屿白的机位传来隐约的键盘声。他正戴着耳机调试设备,修长手指在三个显示屏间游走,战术分析软件的光影在他冷白的侧脸明明灭灭。
“人来了吗?”宋清音从电梯里跑出来。
她昨天睡得有些晚,差点忘了时间。
对于程野的到来,她还是带着期待的。
“慢着点,人还没来呢。”纪屿白在宋清音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看了过来,瞧见她兴奋的样子挑了挑眉,轻飘飘的视线让她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她是不是反应太大了点儿?
院外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黑色重机车划出锐利弧线停在俱乐部门前,程野摘头盔时耳垂银光微闪,金属耳钉折射的阳光正巧落在刚走出来的宋清音眼底。
唔,有些眼熟的款式。
宋清摩挲着下巴,还没等她想起来在哪见过。就见程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他的面前。
“早,宋同学。”对于宋清音出现在这儿,他并不意外。毕竟,从昨天他就看出纪屿白跟她关系匪浅。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来这目标从来都只是她。只要她还没有确定心意,他就还有机会。
“早。”宋清音弯了弯眉眼,软糯地声音让程野的唇角又上扬了几分。
在一旁围观的几人面面相觑。
叶一涵:音妹跟程野认识?
彭新:看着是这样,他俩什么关系?
老姚:这谁知道?不过老纪脸色不太好看就是了。
老姚朝后使了个眼色,提醒两人。
盛夏晨光透过梧桐叶隙,在别墅门前洒下细碎金斑。蝉鸣骤然收声的刹那,纪屿白浸着薄荷香气的影子已经笼罩住程野。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揉了揉宋清音的脑袋,腕间银色机械表折射的光斑恰好掠过少年绷紧的下颌线。
“合同在桌上。”低醇声线裹着晨露的凉意,纪屿白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领口露出的锁骨还沾着训练室带出来的薄汗“其他的,老姚会给你安排。”
语毕,竟是一抹余光都吝啬给出,全部的视线都放在了身侧的女孩儿身上。
“嗯嗯,我是姚立明,战队经理,负责飓风一切对外事务。”闻言,老姚立刻上前,向他伸出手,“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老姚就行。”
“你好。”程野虚虚的跟老姚握了一下,再抬眼看去就看见纪屿白和宋清音转身的背影。
程野虚握的手掌骤然收紧,视线里纪屿白正抬手拂过宋清音汗湿的额发,修长指节穿梭在鸦羽般的发丝间,像顶级钢琴家抚过最珍贵的琴键。
并肩而立的两人,看起来异常登对。
“我让厨师给你做了早饭,去吃点儿。”
低语混着冰镇酸梅汤的清冽,擦过程野的耳膜。
落地窗外偷看的青训队员撞翻了水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纪屿白虚搭在宋清音腰后的手掌忽然下移半寸,白衬衫下贲张的肩胛肌理随动作绷出凌厉弧度。
程野咬住口腔内壁软肉,喉间泛起铁锈味。
他看见自己映在玻璃门上的影子正在融化——十九岁少年单薄的身形,在蝉鸣鼎沸的盛夏清晨,被两道并行的影子割裂成颤抖的光斑。
————
晨光透过骨瓷碗沿在桌布洇开淡金色光晕,宋清音咬着乌木筷尖的动作忽地凝滞。
斜对角那道目光正沿着她吞咽的弧度游走,纪屿白支着下颌的指节抵着淡青脉络,鸦羽般的睫毛下目光如灼,倒像她才是这满桌雕着并蒂莲的翡翠虾饺、缀着金箔的燕窝酥里最诱人的那道点心。
\"一起吃点儿?\"她将冰裂纹瓷碟往对面推了半寸,芙蓉糕的碎屑簌簌落在青玉台面上。
纪屿白忽然轻笑,椅子在地面划出暧昧的响动。
温热的雪松气息随着他落座的动作漫过她裸露的脚踝,白衬衫下蛰伏的肌理隔着三指距离传来若有似无的热度。
“好啊,小阿音赏的,自然要好好品尝。”
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食物的香气,挑动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由微微失神。
直到他抽走她指间银箸的刹那,宋清音呼吸蓦地一窒。
纪屿白用拇指慢条斯理抚过筷尖湿润的咬痕,目光却锁着她唇畔的糖霜:“沾到了。”
冷玉般的指节碾上她唇角,分明是拭去碎屑的动作,却像在描摹唇形般反复流连。
宋清音后颈泛起细密的颤栗,看着对方眸色渐深。
晨光将他眼尾镀光边,翻滚的欲念在虹膜上裂出细碎金芒。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糖霜渗进唇纹,连空气都黏着起蜂蜜般的甜腻。
“屿……屿白哥”她向后仰去的动作被他掌住后脑,瓷勺碰翻玫瑰露的脆响惊破满室暗涌。
嫣红汁液顺着桌沿滴落,在他雪白袖口绽开点点红梅。
“嗯,我在。”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吐息缠上她耳垂,喉结滚动的阴影落在她锁骨,“这点心太甜,不及...”
尾音消弭在骤然贴近的鼻息间,悬在咫尺的薄唇将落未落,像吊在蛛丝上的晨露,将坠未坠地晃着蛊惑的光。
宋清音攥紧裙摆的指尖泛起青白,瞥见他松垮领口下随呼吸起伏的锁骨。远处传来瓷器碰撞的叮咚声,却盖不过耳畔雷鸣般的心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