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木从人群中快步走来,对着郭少靖深深一揖,“原来大师就是如雷贯耳的郭提举,大木三生有幸!请受大木一拜!”
说着就要下跪,郭提举赶紧扶住,“郑公子!我可不敢受你的大礼!”
郑大木站定对他父亲横视一眼表示不满,“郭大人!我父亲干出这等忤逆之事,万岁定然不会同意大木担任马尼拉总督。大木愿追随郭大人左右。”
“不!郑公子放心!我自有办法替你郑家消去灾祸。仍然让你担任吕宋总督,但是,皇帝也一定会派来官员监督,你要有心理准备。”
“大木身为大明的子民,自然服从朝廷!”
郭少靖看他一本正经模样,心道水太凉钱谦益在学生面前道貌岸然,教育学生要忠君忠国,自己暗中却是偷鸡摸狗唯利是图之辈。
“现在咱们去见那些普通士兵军卒。”
场地中还剩下三千多随着各地犯罪武官一同来到此处的卫所士兵,正茫然不知措。
三人上前,郭提举先开口:“各位!本官乃是墙子岭大捷的指挥官郭少靖,奉皇帝崇祯之命来到此处捉拿犯官。”
士卒闻听,纷纷丢了兵器跪地嚷道:“郭大人!我等对大人率领民团射杀三万鞑子也是万分敬佩!来此地乃是受长官之骗而来,并非自愿。还望大人高抬贵手,让我等返回家乡与家人团聚!”
郭少靖举手示意士卒们安静。
“本官知道你们是受骗而来,犯官之罪和你们无关。等把犯官的脏银收缴完成,每人发放一百银两退伍费,愿去愿留由你们自己决定。想回家的兄弟可以在一个月后搭乘郑总兵的船队返回大明,也可以在郑家找个差使做。”
郑芝龙连忙开口招呼:“各位兄弟!郑家的大门随时对各位兄弟敞开。如今马尼拉已经被郭大人攻下,郭大人举荐犬子郑大木任总督,需要大量汉人辅佐。
各位可以在福建继续当兵,也可以带着妻儿家人来吕宋开枝散叶,来一家发五十两安家费,如果自己不愿来,请告诉亲朋好友一声,想来吕宋,随时到厦门来找我郑一官,由我安排接送。”
郑大木也招呼:“大木欢迎兄弟们来马尼拉。”
士卒交头接耳一阵,一个老卒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离大明有多远?为什么天天是夏天?马尼拉又是什么地方?”
敢情他们连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郑大木高声道:此地是吕宋岛南端,马尼拉相当于福建省的厦门,离南京五千里隔海相望,地处南洋,所以天气炎热,好处是稻谷一年三熟,水果无数,不用挨饿受冻,一件单衣能过一辈子。”
原来已离家数千里了,还隔着大海,士卒不禁眼眶一红,思乡思亲之情油然而生。
“多谢郭大人!多谢郑总兵!多谢郑公子!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呐!小的愿意先回家见过家里人商议后再作打算!也会向亲朋好友转告。”
士卒意外得了一笔退伍费,心中大为感激再次跪谢。
谁愿意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热得像夏天,如果留在这荒山野岭,自己身上的一百两银子又有什么用,回家乡和父母妻儿一起可以过上十多年好日子!
“好!各位士卒兄弟!现在由你们分散去监督犯官,不许犯官故意遗漏。”
……………
不到午时,数百名犯官已把各自财物装在木箱中沿着小河边摆了长长两排,金银珠宝玉器琳琅满目,甚至连丝绸绫罗衣服都拿了出来,好似一个市场。
就算郭少靖郑芝龙早有心理准备,也是吃惊不小,更别说亲卫民团和士卒。
看情况,江南犯官的财产比京师更多啊!这还不包括埋在江南老家地下的金银古董。
“各位犯官!珠宝玉器古董丝绸之类,大明百姓无福消受,不过本官可以给你们以一折价收购,好让你们尽快还清债务。”
“多谢郭大人开恩呐!”
犯官泪牛满面,连连给郭提举大人叩头感谢,心中恨不得将他分尸一万遍,吃了他的肉。
亲卫一人负责一个犯官的财物清点,登记造册。
郑芝龙和郑大木看得目瞪口呆,“郭大人!你手下的兵个个会写字记数?而且这种数字应该是海外商人的记数法。”
“这都是小意思啦!写个字记个账有什么难的!很多人还会画地形图,作战图。”
“啊!”
父子俩惊呆了!
一个时辰之后,亲卫把登记好的册子送过来。
“大人!总计约一百七十万两黄金,九千三百万两白银,其余珠宝玉器古董丝绸之类折价一百万两。黄金按一换十五的白银算是2550万两,合计一亿一千八百五十万两白银。”
郭少靖点点头,对着犯官叫道:“各位都听到了吧!就连一半也没凑齐,你们是不是还想隐瞒赃物?本官只能将你们带回京师,交给皇帝亲自处置。”
“啊!不要!不要!”
犯官一齐跪地,“郭大人!饶命啊!我等已将所有财物交出来了。”
“把你们暗藏在老家地下的水下的、民宅中的财物也通通交代!若是再有隐瞒,先剁手后剁脚再砍脖子!”
亲卫一齐抽刀架在犯官脖子上,冰凉的钢刀一贴肉,吓得犯官浑身肥肉直抖。
“啊!”
魏国公第一个扛不住压力,
“郭大人!本公交代,本公府第内,荷花池底藏有十二个金冬瓜、三十个银冬瓜,南京八尺巷徐老三家中藏有十个银冬瓜,……………”
“慢着!”郭少靖止住他唠叨,
“魏国公你的记性真好,本官可记不住,各位都把埋金地点自己写下来,等本官回去后清点完毕,如有虚报者,依太祖皇帝律法行刑,全家剥皮萱草!”
一听要按朱重八的严刑执法,犯官头上冷汗直冒,连声嚷道:
“是是是!我等绝不敢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