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就要到莫德海姆了。”
菲利克斯拿着简易地图不停比划，费了好大劲才识别出众人当前的位置。
“莫德海姆数个世纪就已是废墟，那里不光有亡命之徒，还有鬼魂与亡灵。”埃斯佩斯将自己的见闻说出，“虽然帝国皇帝马格努斯在两百年前率军摧毁了废墟……但那毕竟是两百年前。”
“天色已晚，我们得找个地方歇脚。”菲利克斯皱眉道。
他们从努恩出发，横穿了斯提尔领，打算到达奥斯特马克领后就转头北上，到贝壳港乘船去基斯里夫。
莫德海姆虽然是必经之路。
但他们明显低估了帝国道路的难走程度。
比如斯提尔领的森林里会不停刷新野兽人这种荒唐事。
“我们就在外围扎营，谁也别进废墟。”刘璃思索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只要有得睡就行。”高崔克倒是没啥其他的要求。
“我感受到了浓郁的死亡气息。”埃斯佩斯严肃道，“我们最好整晚都点着火，防止有怪东西靠近。”
“希望僵尸们不要太吵。”菲利克斯痛苦地摇了摇头。
既然躲不过去，四人只好向着莫德海姆的方向前进。
夜幕降临前。
一座破败的、寂静的废墟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眼望去，全是断壁残垣与滋生的不知名野草。
好在偶尔能够听到几声鸟叫或者其他生物的叫声，让莫德海姆不再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这样的环境最适合罪犯或者流浪汉躲藏。
亦或者，更加邪恶与恐怖的东西。
“我去捡点树枝。”
众人挑了一个视野还算不错的小坡，菲利克斯自告奋勇地去收集柴火。
高崔克则留下来生火。
生火这种事情，对于一名矮人来说不要太容易。
他用一块铁片在符文战斧上一擦，火星便落到了柴堆中。
“雕虫小技。”高崔克笑了一声，然后找了一个大点的树墩，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上面。
刘璃则从马车里搬出帐篷和睡袋，为三人搭建一个简易的住所。
埃斯佩斯作为唯一女性，她会在马车上过夜，大家表示都能理解。
“埃斯佩斯大人，您的猩红龙哪去了？”
忙活完后，众人一边等待着刘璃熬制肉汤，一边开始闲聊了起来。
“它就在附近，只在我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埃斯佩斯向众人解释，“通常它会自己在野外找吃的，行踪不定。”
前往基斯里夫的团队其实是四人一龙。
猩红龙只不过偶尔会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其余时间都很神秘。
“边吃边聊。”
刘璃递给埃斯佩斯一碗浓厚的肉汤，里面还放着一个叉子和勺子。
叉子方便埃斯佩斯吃肉，勺子则用来喝汤。
至于其他人，碗中只有勺子，因为他们一般直接抓起来啃。
“饿死我了。”菲利克斯与高崔克再也等不及了。
他们轻抿了一口肉汤，然后抓起滚烫的肉块就送入嘴中。
“太美味了！”菲利克斯感叹道。
“没有什么能比得过身心疲惫后的一碗热汤！”高崔克说道，“当然，除了再来一瓶好酒的热汤！”
“请享用。”埃斯佩斯从马车里拿出一瓶红酒。
“感激不尽，女士。”
高崔克连忙接住，满心欢喜。
刘璃端起最后一碗肉汤，选了烤火个好位置，用勺子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你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自己下厨吧？”
埃斯佩斯极为淑女地喝着肉汤，细嚼慢咽着咸鲜的肉块。
动作赏心悦目，优雅至极。
跟着众人吃了一路朴素的食物，埃斯佩斯的心态已从开始的怀疑变成了现在的认可。
她把目光投向刘璃。
菲利克斯和高崔克都是非常简单的人。
只有刘璃身上迷雾笼罩。
听到埃斯佩斯的话，其他两人都好奇地看向刘璃。
“别这么刻板印象啊。”刘璃哭笑不得，“我虽是龙子的子嗣，但也不代表我就是那些花天酒地的二世祖。”
“我被赶去上学的那段时间，吃的都是简单的东西，偶尔才能蹭上一顿你们想象中的大餐。”
“什么高档美食我都没吃过几次，真不如整点家常的大鱼大肉来得实在。”
“至于下厨这事……我只能说你们还没尝过真正的震旦美食呢。”
刘璃跟着祖菊学过几手，又经常去影鸦卫的茶馆蹭吃蹭喝。
不说是御厨级别，但也能有模有样地摆上四菜一汤。
“我吃过一段时间的震旦菜肴，他们对食材的处理方法确实跟帝国不一样。”
菲利克斯回忆起跟着孙峰商队的那一段时间，简直打开了他的美食新世界。
“这点很难不同意。”高崔克赞同了菲利克斯的话。
当他看到食人魔愿意等待震旦人做好饭才开动时。
他就已经明白，震旦人做的菜绝无仅有。
“有空我亲手给你做一次，很简单的。”
刘璃见埃斯佩斯露出好奇的眼神，笑着做出承诺。
“难得刘璃开口，我们也要吃。”菲利克斯笑道。
“没问题。”
酒足饭饱后，夜也逐渐深了。
众人聊得都有些累，便回到各自的位置，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我来守上半夜。”
菲利克斯打了个哈欠，按照定好的计划，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莫德海姆笼罩在黑夜中，寂静得可怕。
“荒山野岭应该没有人会来。”菲利克斯一边添柴，一边回忆过往。
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他看到了尤莉卡的美丽脸庞。
然后画面猛的一转，又变成了史崔格家族吸血鬼的丑陋面部。
菲利克斯暗骂了一句。
他知道这都是他内心焦急时所看到的幻觉，但还是忍不住去想象最坏的结果。
“我的尤莉卡，我的挚爱……”
“我好想尽快到达你的身边，向你诉说我内心的挣扎，向你再次证明我对你的爱……”
“如果你还愿意，请一定要原谅我……”
菲利克斯长叹一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火光依然躁动，但菲利克斯已经看不到尤莉卡的脸了。
一只乌鸦停靠在营地旁的树上。
歪着脑袋开始打量这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