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说它是我们的队友。”
漆柯不敢相信,本来想直接把808灭口的,但是误伤队友就不好了。
808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诱饵,将它放出去迷惑其他玩家,漆柯有把握一次性干掉所有人。
经过简单的交谈,海珞确认无疑:“808没有说谎。”
随后,海珞缓缓从口袋取出一张规则卡牌,“还有一件事,它并不是法官808,它是玩家808。”
【规则:法官是绝对公正的,它不会下场帮助任何玩家。】
“怪不得。”
漆柯低下头,他摸了摸808的脑袋,笑道:“808,原来干掉季如霄的狼是你啊。我说那天晚上怎么找都找不到关于其他人的痕迹。”
“奇怪,法官808和玩家808难道不算是同一个808吗?”
灰令箭用脑袋蹭了蹭海珞的下巴,“海珞,808难道有两个?”
“这也说不定呢。”
海珞想起第一天投票时808的反应。
那时候808可是荣获两票,但808并没有规定那维尔和塔斯莱亚不能给它投票,只是转移话题,让下一个玩家继续投票。
漆柯有的是手段威逼利诱。
“808快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不然别怪我告诉小温是你干掉的季如霄,其他不知道凶手的死者也统统按在你头上哦。”
玩家808震惊:[808可是队友啊,怎么可以卖队友!]
……
另一边约好的火锅局陆陆续续有人到了。
天黑的实在突然,不过面对这种突发情况,玩家们可以更好地筛选出狼人。
裴俊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问:“这都已经两个小时了,再远的地方也能走过来,还有谁没有到?”
“段哥没来。”顾羡之扫视一圈。
“伊墨和郁烨白没到。”裴俊补充道。
“人鱼和魔法猫猫不在。”顾羡之再次扫视一圈。
“崔继不在。”裴俊补充道。
“漆柯……啊漆柯来了。”顾羡之眼看着漆柯快步流星地走进来。
片刻后,海珞抱着灰令箭也到了。
顾羡之汇报情况:“缺席的人有段松和已经淘汰的缩小版纪卫寒,还有崔继、伊墨和郁烨白。”
这次吃火锅的圆形石桌更大,是沈鹤今特意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虽说使不了法术,但他有的是力气。
沈鹤今笑了笑:“这次事发突然,来不了的人并非就是狼,或许是被淘汰了。”
顾羡之点头,表示赞同。
“对啊,本来想着天黑后在这个地方集合,白天狼不能动手,所以狼根本没有机会动手的。现在天直接一黑,狼可以直接动手。”
到了这里后,顾羡之听谁说的话都点头赞同。
裴俊好笑地盯着顾羡之,说:“集合过后动手又不是不行,聚在一起主要是方便讨论。早上讨论和投票的时间太有限了。”
“我又不傻。”顾羡之瞪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是要讨论的。裴俊,我可是准备了很多信息要分享。”
“哦?那先跟我分享一下。”
裴俊大大方方地搂着顾羡之走到角落,低声问:“羡之,你相不相信我?”
“你这家伙,又想干嘛?”顾羡之警惕地盯着他。
裴俊直接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顾羡之连忙用手掌捂住嘴巴,低声骂道:“裴俊,你干嘛耍流氓呀。这里还有人呢。”
裴俊厚脸皮,捏了捏顾羡之红透的脸颊,“就亲就亲。谁叫你今天早上要投我的,我的计划都被你搅乱了。”
“裴俊!”
“别生气,亲你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你看,现在根本没人注意我们。”裴俊牵着顾羡之直接上楼。
这栋别墅楼有好几层,房间多到数不清。
一楼的院子是一个大花园,围着一群人聊天、准备火锅。没人察觉到他们两个人悄悄上楼,即便是察觉也不会说什么。
裴俊拉着顾羡之随机进了一个屋子。
“做什么?我们独自上来不会被怀疑吗?”
裴俊按着顾羡之坐在床上,脸上的神情相当坦然,“什么做什么,当然是亲嘴啊,我们都两天没亲嘴了。”
“……你…别耍我了。”顾羡之说话都不利索了。
“进都进来了,偷偷亲一下怎么了呀。”
想亲嘴这件事,裴俊是认真的,百分百的认真。
两人对视了一会。
顾羡之用手圈住裴俊的腰,看见裴俊眼里浓浓的笑意,勉强答应了。
“不正经,那你快一点。”
裴俊的脸皮倒也没厚到愿意给人瞧见那种程度,他如愿抱着顾羡之亲了一会,没亲太久,生怕等会来人。
顾羡之拍了拍发热的脸,问:“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你的卡牌是空白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身份牌不是看不见吗?”
“笨死了你,当然是我猜的。因为我的也是空白卡牌。”
“可你不是白痴吗?”
这话不知道是说卡牌还是在骂他,看着顾羡之的表情,裴俊更倾向于第二种。
裴俊挑起眉头,不满道:“嗯?谁是白痴?”
“我是我是。”顾羡之求知若渴,“裴俊,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卡牌可以变成神职牌吗?”
……
“空白卡牌可以随意填写技能?”铁安年震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又开始掏兜,翻了翻卡牌,发现没有一张是空白的。
谈尧看向沈鹤今,继续说:“跟这位学来的。”
“身份卡牌和普通卡牌是不一样的。我尝试过,普通卡牌写不了白痴两个字,只能写道具或者技能。至于身份卡牌就不一定了。”
“所以我推测,裴俊的神职牌是他自己写上去的。808发的身份卡牌一定有一部分是空白卡牌,所以他们可以自由选择阵营,甚至可以选择成为神职。”
“有些玩家恐怕不了解狼人杀的神职牌,我详细聊一下……”
有玩家愿意讲解这些,正合陶灼的意,他跟沈鹤今听得仔细,时不时提出不懂的地方。
衡向淮认为没必要复杂化。
“808的游戏规则应该没有那么复杂,卡牌能够填写的内容肯定是有范围的。神职牌我们也当作技能卡牌来看待就行了。我们就当裴俊复活了一次。”
“想来也是。”沈鹤今望向从楼上下来的裴俊和顾羡之,“人齐了,快些吃东西吧,等会又该天亮了。”
“鹤今,碗给你。”陶灼殷勤地把碗递过去。
吃着吃着就聊开了。
不过大家各怀心事,话里话外都是有所保留的。
郁烨白当初约定好的找伊墨是真的找,昨天晚上没找到,他今天早上也没有过问伊墨的房间在哪里,睁开眼又是一阵稀里糊涂地找。
伊墨不知道天已经黑了,睡得正香。
等郁烨白终于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睡饱。
伊墨盯着趴在床上戳醒自己的郁烨白,惊叹道:“咦,烨白,你终于找到我了。”
“我们快走,天都已经黑掉了。”
“哪有那么快天黑,你骗我干嘛,让我好好抱抱你。”
伊墨对时间还是有感知能力的,他用力抱紧郁烨白,用牙齿蹭了蹭他的脖颈。
“你要咬我吗?”郁烨白问。
“不用,我就亲一下。”
伊墨不知道鼻子什么时候才能好,他把头凑到郁烨白的脖子前,一连亲了好几下,还是没闻到那股熟悉的血液香气。
郁烨白有点痒,他扭了扭脖子,摸着伊墨的头发说:“伊墨,我想接吻。”
伊墨没抬头,他从脖子一路往上亲,直到吻住郁烨白的嘴唇才停下。
等伊墨亲完后,郁烨白继续刚才的话题。
“真的天黑了,我没有骗你。”
“嗯?!我睡过头了?”
伊墨抱着郁烨白起身,拉开窗帘一看,果不其然,现在夜色已深,早上约定好的火锅说不定都结束了。
“这件事非常奇怪。伊墨,你今天睡觉前有没有听见敲门声?”
“没有啊,我睡得很好。”
郁烨白皱起眉,“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不管了,我们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散场。”
伊墨弯下腰,笑眯眯地说:“烨白,快上来。”
郁烨白听话地爬上他的背。
伊墨用手掌握紧郁烨白的腿根,等郁烨白推开窗户,他一脚踩上了窗台,在墙壁上飞速地冲刺,稳稳落地。
吸血鬼跑的速度很快,伊墨没多久就带着郁烨白到了约定的地点。
他们推开门,里面一片狼藉,压根没有人吃火锅。
通过桌面上散落的数个空碗,伊墨推测他们已经吃完散场。
他遗憾地准备离开,不远处响起几声枪响。
树林里回荡着激烈的呐喊声。
“崔继!你别杀我!”
另一边又喊。
“崔继!你也别杀我!”
还有一边在喊。
“别杀我,铁安年不是我害死的!”
枪声一声接着一声,求饶声也是一声接着一声。
听战况还挺激烈。
崔继这么厉害吗?
伊墨和郁烨白对视一眼,当即决定不凑这个热闹。
但他们又忍不住想看,于是偷偷摸摸地走到靠近枪声的地方,爬上一棵大树,坐在树枝上观望。
观望着观望着,他们看见左边的树上躲着娄钦言和莫三十七,右边的树上躲着衡向淮和俞璟。
“这是什么情况?”伊墨轻声问。
衡向淮简单概括:“吃完火锅后,铁安年突然就毒发身亡,崔继生气要报仇,敌我不分地要干掉所有玩家。”
“哇,好厉害。现在干掉几个了?”
“三个?不,两个。”
俞璟专注地观察局势,他频频摇头说:“数不出来,他们有保命用的卡牌。”
“咦?808怎么也到处飘?”伊墨惊讶道。
衡向淮没多想,“一下死一下活,808宣判死亡都忙不过来。”
娄钦言提醒道:“安静些,他们跑过来了。”
六人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遭的动静,生怕崔继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身边。
他们看不见崔继,这是绝对的劣势。
“裴俊,你快想想办法,我快跑不动了!”
顾羡之累得不行,他都想直接淘汰算了,但是裴俊不让,说卡牌的技能不能浪费。
早知道他就不要做猎人了,老老实实做女巫投毒多快。
“钻草丛里。”
裴俊拉着顾羡之滚进草丛里。
“计划赶不上变化,别等明天了,取出猎枪杀狼吧。”
“好。”顾羡之学过射击,瞄准开枪他还是会的。
但问题是,他们看不见崔继。
“不打崔继,看见谈尧没有?他也是狼,打他。”
枪声再次响起,裴俊从草丛里走出去,几乎跑出了残影,大喊:“实在不行把三十七淘汰也行,我先跑了。”
顾羡之架好猎枪,他刚瞄准谈尧的脑袋,就在准备射击时,脑袋被一支银色手枪抵住。
“谁?”
“抱歉了羡之,你先休息吧。”漆柯凑在他耳边说。
砰——
两枚子弹同时发射。
反正已经被淘汰,顾羡之懒得看自己有没有打中,他顺势往漆柯身上倒。
“哎,你干嘛。”漆柯轻轻接住顾羡之的脑袋,下一秒胳膊被顾羡之死死地抱住。
漆柯忍不住笑:“你都已经‘死’了,这样可是耍无赖。”
“什么无赖不无赖,只要这招有用就行。”
没被推开,顾羡之顺杆子往上爬,在闭眼视角开启之前,牢牢地锁紧漆柯的身体。
“顾羡之!”
绕到草丛后面的裴俊看见这一幕,一下就窜过去把两个人分开了,“不许抱他。”
离开前漆柯抬手捋好顾羡之垂落的刘海,他眼眸弯起,笑得跟狐狸一样狡黠,“羡之挺可爱的。”
“哪里可爱了?根本不可爱。”
裴俊捏起顾羡之的手指,不高兴道:“你刚才往别人身上哪里摸呢?”
闭眼视角的顾羡之不知道自己摸了哪里,他不解地盯着裴俊的脸,说:“你干嘛阻止我,我想偷他枪来着。”
“……你这笨蛋脑子偷的了谁?”
裴俊毫不客气地把他脑门上的血涂在他脸上,“淘汰了就老实躺着。”
险些被顾羡之打中的不是谈尧,而是躲在树后面的怀驰。
“阿彦,真的吓死我了。”怀驰仰起头,看向坐在树上的丁宴溪,“我不过就是跳下来看看,险些被打中。还好没事没事。”
丁宴溪忧心忡忡:“怀驰,我们是不是暴露了?”
“应该没有吧,早知如此我就不给铁安年下毒了,崔继的气性可真大,把局势都搅成一锅粥了。”
怀驰本来还不知道哪些玩家是同伙,经崔继方才的枪林弹雨一扫射,所有玩家逃得抱头鼠窜,手忙脚乱到险些忘记这是个游戏。
死的死。
救人的救人。
掉装备的掉装备。
找卡牌的找卡牌。
掏枪的掏枪。
本来大家都藏着一手好牌,全都迫不得已甩出来,彻底明牌,把牌丢到明面上打。
“我下毒的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压根找不到我头上来。”
怀驰扯了扯丁宴溪的衣袖,继续说:“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连个抵挡的盾牌都没有,三十六计,还是躲起来为妙。”
丁宴溪不是凶手,却是给怀驰打掩护的帮凶。
“嗯,实在不行,你把剩下的毒药放我身上。你把我推出去,让自己留到最后。”
“瞎说什么呢,我是这种人么!”
怀驰话还没说完,云层缝隙间乍露一缕金光。
苏在镕大喊:“你们有没有发现,树好像在移动啊!”
魔鬼般的枪声再次响起。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