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蛮龙领苗兵来犯,已杀至临安城郊,赵构在朝堂之上却先询问起宰相秦桧的身体情况。得知秦桧病重不能理事,再看看满朝文武,他显得有些沮丧。
“唉……”赵构叹了口气,他还是很倚仗秦桧的,毕竟很多事情有秦相在,他也不必亲力亲为。
“秦大人吉人自有天相,陛下龙体,切莫太过担忧,只是眼下秦大人不能理事,许多朝政本折还需有人替陛下分忧。”说话的人叫罗汝楫。
阿谀奉承、屡谨谗言,也是个奸臣,当初就是他和万俟卨一起审理的岳飞案。而这个残害忠良的冤案也成他平步青云的筹码,如今他已经是礼部尚书。
眼下秦桧病重,此间的权利真空成了这些奸臣的争夺对象,罗汝楫这么说就是想让赵构将秦桧手中的宰相权利收回并交于他人,能给自己最好,给不了自己给万俟卨也好,他们两个本就是蛇鼠一窝。至于苗兵来犯,他们根本不在意,就是金人来犯,他们最多也就是投降外敌,保全身家。想让这些奸臣保家卫国、匡扶社稷,简直是痴人说梦。
赵构没有理会,沉思了片刻,说道:“午后摆驾宰相府,你们三人随朕通往。”
张俊、万俟卨、罗汝楫齐声礼道:“臣遵旨。”
过午,就在高宗带领群臣去往宰相府的时候,一把飞镖裹着一张字条嵌在了陆文龙住处的窗框之上。
寇嗣宝将字条取下时,飞镖的主人早已不见踪迹。
“哥哥……”寇嗣宝将飞镖和字条一起递给了陆文龙。
陆文龙打开字条,上面赫然写着:“君臣聚相府”。
众人皆是一惊。这说明这个人已经跟踪很久了,并且知道他们这一行人来临安的目的。
“是谁干的呢?”韩秀君有些担心。
自从和陆文龙成亲以后,韩秀君多了几分成熟。
“不管是谁,他都知道的太多了。”高青鸾也皱起了眉头。
“他这算是通风报信还是借刀杀人?”诸葛小星若有所思,又问陆文龙道:“你就一点没有察觉?”
陆文龙想了想道:“这个人我应该见过。”他看了看手中的飞镖,想到了在树丛中出现的那个人。
陆文龙有一个直感,这些日子一直跟踪他的人也是这个人。此人看着总有些相识之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到底是什么来路?为我通风报信又是什么目的?陆文龙陷入了沉思。
“你见过?他是谁?是敌是友?难道进城之后他就一直盯着我们?”诸葛小星一连串的问道。显然,她不希望任何人破坏他们的计划。
“将军,可是方才那个人?”张元也问道。
“张大哥也见过?”诸葛小星又问。
不等张元解释,陆文龙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众人不解。
韩秀君问道:“陆大哥,你去哪?”
“或许有人知道他是谁!”说着,推开房门,直奔前院。
却说高宗赵构带着张俊、万俟卨、罗汝楫来到宰相府,府中上下尽皆跪倒,山呼万岁。
秦桧之妻王氏,涕泪横流,扑倒在地,哭道:“陛下隆恩浩荡,我家老爷能侍奉陛下是他的福分,可自从去了趟灵隐寺,被那疯僧恶语相激,而后又遭岳飞旧部施全行刺,惊吓过度,急火攻心,回到家中后背便长了个大囊疮,昨日传苗兵来犯,老爷他又是忧思社稷有恙,如今他痛疾缠身,卧榻多日仍不见起色…………呜呜呜……”
高宗赵构扶起王氏,众人一同来到后院看望秦桧。
这一开门,登时一股臭味袭来,这是背疮的难闻气味。
张俊等人不自觉的捂住了口鼻,高宗倒是没有,而是直奔塌前。
秦桧见皇上莅临,顿时感激涕零,强打精神言道:“臣何德何能,劳圣驾亲临,赦臣万死,不能起身相迎。”
赵构看到秦桧这般光景,心下难受,这君臣俩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不管怎样,秦桧对高宗的决定一向是支持的,皇上的很多意思也都是假秦桧之手去做的。相比较万俟卨、罗汝楫等人,高宗更信任秦桧。
“秦爱卿,你宽心养病,朕盼着你早日康复,再为朕分忧啊!”赵构道。
一句话说得秦桧老泪纵横,他勉强侧过身来,哭道:“臣深受皇恩,本想穷尽一生为陛下效忠,可如今只怕难再瞻天颜矣!呜呜呜……”说完失声痛哭。
赵构见此情景也落泪了。
于臣子而言,忠奸只在皇上一念之间,顺圣意者自是君主宠信的忠臣,反之,任你功在社稷,受百姓拥戴,也未必是皇上心中的忠臣!
且说秦桧,这么一折腾,他已是体力难支,昏睡过去。看到秦桧病体沉重,赵构只好起身离去。
出了相府,赵构心情不佳。
张俊上去低声道:“秦相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不必太多忧伤。”
赵构看了看张俊、万俟卨、罗汝楫三人,叹了口气。
万俟卨道:“陛下,秦相病重,看这样子恢复尚需时日,凡请陛下另择贤能代理朝政。”
罗汝楫也道:“万俟大人所言极是,陛下早做决断,也好有人为陛下分忧啊!”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就是看上了秦桧留下的权利。
张俊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武将出身的他对这种行为还是有些不耻。
他对赵构说道:“陛下,目下苗兵兵临城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击退苗兵,还要提防有贼人趁乱混进城来。”
赵构有些不耐烦了,毕竟秦桧病成这个样子,他心中烦乱,不想再琢磨这些烦心事了。秦桧对于赵构来说,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从私人感情上,赵构也是很倚仗秦桧的。
寻思片刻,赵构说道:“张枢密,临安兵马由你调配,朕命你尽快退敌,同时城中治安也交于你了。”说着又看向万俟卨和罗汝楫:“你二人暂代协办朝事。”
“臣遵旨!”三人齐声道。
“起驾回宫!”赵构坐上龙辇,一路回宫去了。
此时,万俟卨和罗汝楫心下欢喜,可张俊却是略显无奈,他知道赵构给了他一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