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最近几天儒家的人有些跳啊。”
霍去病不止一次听人说,太学生们到处和人说,陛下有多重视儒学,科学院不过是他们以后的工具。
要不是知道内情,他真想过去和太学生们激情对喷。
前些天被科学院压得抬不起头,刚听说主考官是两位大儒,就急忙出来炫耀。
他们是真的不怕被打脸啊。
“跳吧,喜欢跳就多跳一会。
他们现在急需证明儒家的地位依旧稳固,哪怕明知道跳的太早有风险,也顾不上许多了。”
陆鸣也不着急,科举考试有好多内容,两位主考官无法决定一切。
现在他们跳的越欢,以后的心理落差就越大。
“先不说这些了,子孟啊,这次科举有没有信心?”
霍光坐在一旁,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不知道都会有哪些人参与科举,更不知道他们的水平如何,成绩如何难以判断。”
霍光一如既往的谨慎。
“子孟啊,你还是这么谨慎。
但谨慎过度就不好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大胆的说嘛,畅想一下。”
霍去病也劝,“你才这么年轻,要有点少年人的意气,知不知道什么叫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现在不狂一点,以后老了多遗憾总不能以后老了再狂吧?”
被陆鸣和霍去病一起劝了好一会,霍光终于迸发出少年人的一些狂放。
“我觉得考入前十问题不大。”
对霍光来说,能说出前十的名次已经是他的极限。
说完后,他咽了咽口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太张狂了,不符合他以往的性格。
前十名,谁知道这世上有多少饱学之士,他怎么能如此小瞧天下人。
“录下来了么?”
听到这句话,霍光顿时感觉有些不妙,自己似乎被两个无良中登给坑了。
霍去病比划个oK的手势,
“放心吧,我大汉第一摄影家不是浪得虚名,都录下来了。”
他拿着手机对陆鸣摇了摇。
霍光呼吸一窒,什么时候录像的,大哥的录像技术已经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程度么。
“你们…想要做什么?”
他隐隐有些预感,两个中登会干出一些不当人的事情来。
“不要紧张嘛,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陆鸣笑得很贼,抓霍光的把柄可不容易。
“你说我们是把消息放出去,让长安城的人听听你的豪言。
还是等你考试后再给你看这段录像呢?
一定要好好考试,你也不想被人说你是在吹牛吧。”
霍去病眼中没有坑害弟弟的羞愧,全都是整蛊弟弟的兴奋。
“要是考得不好,咦…想想都可怕。”
霍光都无语了,这两个中登碰到一起,总能搞出一些让他无语的事情来。
一个是坑学生,一个是坑弟弟,不带有一点愧疚的。
“要是我放出话去要考前十,天下人只会认为我是仰仗老师和兄长的势力,而不是凭借自己的水平考上的。”
霍光丝毫不慌,还反将一军。
他就不信老师舍得让科举蒙上一层不公平的阴影。
陆鸣和霍去病也不意外,霍光要是连这点反击能力都没有,都对不起他以后大汉权臣的身份。
但愚蠢的小霍光啊,你可能不知道你老师为科举准备了什么。
“你觉得哪些因素会让参与科举的人觉得不公平?”
……
食为天酒楼,雅间。
“我要是参加科举,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窦常生端着一杯酒,喝得脸色发红,舌头都有些硬了。
“我窦家的姓氏谁不知道,只需要写上我的名字,不怕考官不给窦家几分薄面。
我爹是彰武侯,满朝文武有几个不知道我爹的。
再说咱们太学生,能进到太学来,都是有人举荐过的。
咱们本身就是人中龙凤,小小科举也是手到擒来。
来,干一杯,预祝咱们科举成功。”
雅间内觥筹交错,一群太学生围绕着科举讨论起来。
“原本我们想要获得官职的话,也要进行考核才可以。
如今不过是换个方式进行考核,咱们依然是大汉最顶尖的学子。”
只要不考数学,他们依然信心十足。
“我看科举就没有太大意义,考来考去,不还是咱们这些人么…”
窦常生越说越离谱,其他太学生连忙出言制止。
“窦兄,慎言。”
“窦兄,此事的意义并非如此简单,陛下此举另有深意。”
窦常生放下酒杯。
科举代表的意义,太学们不会不知道,他自然也清楚。
同样是考试,科举代表的是权力的转移。
从掌握举荐权的人手中,转移到朝廷手中。
哪怕录用的还是同一批人,但背后蕴含的意义大不相同。
“陛下自然有其深意,但我们无论是学识还是家世,都不是普通寒门能比。
我们的名字就是招牌,要是再和考官打一声招呼…”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
……
董仲舒这几日比以往几十年都要忙碌。
他担任主考官的消息传出去,前来拜访他的人多得都要排队。
门前连停放马车的地方都不够用了。
“董公,犬子此前还曾受过你的教诲,以后还请董公多加鞭策才是。”
“董公…
没有人直说要为自己孩子求照顾,有些话不必直说,意思到了即可。
董仲舒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炽手可热,处理这些人情往来,比编纂字典还要累上许多。
孔安国那里也是一样,他也是主考官之一,如今饱受各大权贵家族的追捧。
两人碰到一起,诉说各自的遭遇,说到最后,一致认为不能再这样下去。
“去找富民侯吧,他提出来的科举,我就不信他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董仲舒语气中带着点幽怨,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承受如今这样的劳累。
富民侯到底懂不懂尊老爱幼。
两人结伴而来,到富民侯府,逮着陆鸣大吐苦水。
“我都六十岁的人了,不仅要重新学习学问,还要担任主考官,你就不怕把老夫给累死。
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陆鸣摸了摸自己胸口,“良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