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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这半首敬酒之诗,便似一座巍峨高山,立于眼前。

不懂行的人还好,看个热闹。

唐奇英不作声了。

若接下来做的诗词没有碾压这残篇之力,做与不做意义便不大了。

特别方才注意到苏瑾险些被呛到的模样,唐奇英怀疑自家圣主估计是也觉这诗难以超越,是被惊到了。

故而,唐大帅不再多言,甚至主动敬了童玄命一盏酒,试图将借酒唱诗这环节不动声色的略过去。

谁说唐大帅耿直不屈,忠贞有余情商却缺?

大帅可会做人了,情商也可高了,不过性格倔强,不愿做那些趋炎附势、君前讨好之行罢了。

可这君主若不是承光帝了,而换成了苏瑾……

那唐大帅便觉,自己身为人臣,得君上信任看重,自该审时度势!替君分忧!

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苏瑾的颜面,他护定了!

这诗,咱不做了!

……

可积极主动替君分忧的唐大帅又哪里想得到,此刻苏瑾心中,当真是有万马奔腾之势,草泥飞溅……

“不是,真是穿越者啊?”

“哥们,你原来真抄过诗啊……”

“这样看来,那场比试至少有三场,所以你至少还抄了两首?

所以……除了《将敬酒》外,其他几首是什么?”

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又或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那位很可能就是人皇的穿越者,估计怕是在此界留下了不少诗词哦?

也就那远古时期的历史早已消散了绝大部分,而与那位人皇相关的事迹,更是因某种原因近乎断绝。

否则,又哪有自己抄诗的份?

“不过哥们,你也是真勇,抄都抄的一字不改……

这黄河、岑夫子,丹丘生……,于此界写出来你真不觉得违和么……”

将被呛之感按捺,没有咳出声来,苏瑾心中吐槽着。

这一刻,那位与自己之间早就存有斩不断关系的人皇,形象反倒于苏瑾心中鲜活起来。

于远古灭世之战中,那位一剑平天,力往狂澜,最后虚弱躺在白发少女怀中,朝自己轻笑的盖世英雄,也终于因这抄诗的故事,显出了人味以及温度。

这逼,在本界之人看来的确装的爽。

可于身为老乡的苏瑾看来,着实便属于黑料之一了。

亲近感,也因此陡增。

“好诗!有仙气,更有豪迈!只这参篇,便如高山仰止而不可攀,本尊自认不可与之相比,无需献丑便觉输了。”

苏瑾再饮一杯,没有回避,主动认输,虽这比试其实本就没有开始过。

这般表现于童玄命看来,却是无比顺眼。

这顺眼之感再被魅力效果加持,又不断放大,令得他对苏瑾好感倍增。

其实很多时候,输得起,比赢要更令他人高看,却有太多人不明白这一点。

输不起,也赢不了;又菜又爱玩,关键玩又玩不起,最后要么破防,要么阴阳怪气,输了比试,更输了做人,徒增笑柄。

而似苏瑾这般,身份已与国主无异,如今更在别国首脑面前,一众嫡系之畔,竟能这般从容坦然,承认自己诗才比不得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

只这份气度,便让童玄命觉得不俗。

“却是真可惜了,如此篇章却残了半截,若能一窥全貌以做下酒,岂不痛快?”苏瑾看向童玄命,试探着问道。

他其实也担心这老家伙在挖坑。

“唉!苏圣主说的不错,如此奇诗只剩残卷,确是可惜!

老夫身为皇族,修行也算刻苦入的神话之境,老实说来确实成也皇族,败也皇族!

但若无北国支持,资源丹药堆积,老夫于武道一途也走不了这么远。

越到后期,武者晋升便越看心性,不同传承之间的性之修行虽各有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老夫终究是皇族之人,放不下这国,也放不下这家,由此心性蒙尘,桎梏难脱,如今看来想要迈过神话境,已是不可能之事了……”

经过这么多天相处,如今酒意也浓,童玄命当下之言的确便是真情实感。

而苏瑾,也再次通过门卫的辨妄效果,确认了对方没说假话,那《将敬酒》童玄命真只看过残篇,而非在钓鱼。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苏圣主你且看看,这何尝不是老夫一生写照。

征战,权谋,家天下!

老夫超然不得,乃因我是童家之人,肩负皇族使命。

这使命最初助我,最后又困我。

茫茫天道,神话毕竟只是神话,此步超脱不得,也是老夫的终步了。”

童玄命如是说着,眼中略有落寞,自斟自饮,亦再唱那《将敬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诗中洒脱,恣意纵横,于老夫看来此诗作者已有成神之姿,说不得如今那九天之上,魔神之班,便真有他的存在。

确实比不得,比不得!

老夫与他的路不同。

老夫不羡慕他,因老夫生于皇族,无怨无悔。

可老夫亦羡慕他,能活的那般潇洒,可将心性打磨的那般通透。

只看这残诗,老夫似也看到了另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若能读全,可算一桩幸事!”

神话,已是无数人不可仰望,更不可企及的传说。

可神话武者,亦有着太多束缚。

能走到这一步的,可说就没有野路子出身的,越是强大,背负的东西便也越多,桎梏更多。

不是斩不断,而是他之前的道心与信仰,多半都离不开助他成就此境的势力,不知不觉间,那束缚便已大到不可想象。

总有人说修仙求道,就要无情无义,要断情绝欲。

却不知财侣法地,才是修玄的根基。

中二之魂再燃,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却不可能也不会按照中二的思维去走。

那些成仙得道者在凡人眼中,自然玄骨仙风,纤尘不染,没半点俗气。

可与同道相处,他们的人情世故可就是一套一套,比凡俗之中的你来我往更加圆滑事故。

且绝情寡性者,你且看看会不会有人给你投喂资源。

便连耿心裂那样没有下限之人,也要在下属面前显示自己的仁义,也要在师尊面前展现自己的孝道,这才得以成长。

便更毋论眼前这位成就神话的皇族族长了。

“阿弥陀佛!童施主你着相了!

若觉心性有缺,何不考虑兼修佛法?

贫僧不才,倒也觉能帮到童施主。

童施主若嫌贫僧能力不够,我寺人间佛陀也是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的。”

净身大师于此刻发言,对于渡化他人,大师似乎总抱有极大热情。

“免了,免了!谢过大师好意。”童玄命皮笑肉不笑乜了净身大师一眼。

这臭和尚不是好人!

苏瑾却是如实瞧出了童玄命的真情实感。

如今大计将成,他也需要盟友,花了这么多功夫,不就是要让北虏这个邻居安分点么?

对方既对这残诗这般喜欢,乃至此诗隐隐还对其心境有着另一番补益,这顺水人情,倒也并非送不得。

知己。

若能将二人关系如此定义,未来的北虏说不定还真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毕竟那场灭世之灾,的确需要整个人族之力。

“童老,本尊倒也对吟诗作赋一道略通一二。

你真喜欢此诗喜欢的紧,本尊何尝不是?

若有可能,我便在你归国之前尝试将这残篇试着补全,当做朋友间的礼物,赠你如何?”

苏瑾给童玄命满盏,也自提杯,笑得诚恳:

“只是此诗的确有仙气,本尊自问没得那份气质。

到时若补的不好,童老却莫笑我便是了!”

如是说着,杯盏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