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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北虏爆发内战。

童家在猝不及防间,向国内错综复杂的世家阀门,展开了一场清剿。

其中高端战力,更是不缺神话武者。

一时间,这消息轰动天下,引起不小波澜。

没人搞得懂,北虏朝堂这是要干什么。

也没人理的清,北虏为何要在九圣宗崛起之时,在强敌在侧之刻,突然对自己人展开血腥清洗。

自也有人能大致猜的透北虏的用意。

国内资源不足以满足日益增长的高阶武者成长,蛋糕不够分了,矛盾便有了基础。

想解决这矛盾,要么通过合理的宏观调控,将这蛋糕做大。

要么就发动外战,将矛盾对外的同时,掠夺别国资源变大自己的蛋糕。

当然,也有第三个办法。

北虏做不大自己的蛋糕,外战也没打出北境,于是不可避免的迎来了一下问题:

你有三个苹果,该怎么在只切一刀的情况下,平均将这三个苹果分给四个小孩呢?

北虏现在遇到的情况,就是这般。

而北虏,也做了这天下诸国君主内心中,最想做,又不敢做的选择。

他选择不切苹果,而是用那一刀去切小孩,切死几个算几个,最后将苹果自己吃了。

这很合理。

乃至,这法子更是除了改朝换代以外,最能解决国内矛根源盾的存在。

如苏瑾前世,王朝后期的土地兼并问题。

这几乎必死,如癌症后期一般的致命问题,其实只要杀了兼并土地的士绅豪门与贵族官僚,然后将收回的土地重新分配,问题就解决。

却偏偏,这看似“简单”的方案,却几乎没人用过。

为何?

其一,是做不到。

朝廷敢这么做,便等于彻底走到了天下世家与官僚的对立面,最后死的,一定是皇族。

其二,便是即便做到了,皇族也讨不到好。

国之内战牵一发动全身,这等内战一旦打起来,国力必将遭到巨大削弱。

荼毒国家的是士族,但稳定国家的也是士族,没了这些势力,国家必将遭致其他势力的趁虚而入。

因此,北虏这举动落在天下诸国高层眼中,便与智障无疑。

而且此界神话境武者,一旦动手必将折寿,北虏这般不计代价的出动皇族神话武者,且动起手来还毫不留力,最终只能导致一个家破人亡结局。

待得外族势力入侵,他们将彻底失去国防力量。

变更不提在这期间,国内的世家大族们会联合国外其他势力,一起动手整死皇族了。

这是基操。

对世家恨之入骨,但又不得不用,乃至要不断通过利益绑定、联姻合作,将自己的利益与世家阀门利益进行捆绑,这是所有皇族的无奈选择,是这天下间所有国家都不得不为的权谋。

北虏如是,氐凉如是,匈奴如是,连之前的大齐,亦是如此。

“童家……莫不是疯了?”氐凉天子此刻正召见内阁重臣。

南疆这个最大的帝国一直密切关注着北境动态,对北虏皇族的做法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下首几个重臣此刻表达欲很强,在只恨氐凉距离北虏太远,无法承此分的一杯羹的前提下,亦不遗余力的攻讦着童家。

乃至不断从各个角度出发,建议着氐凉天子给予北虏世家一定援助。

即便知道童家必将因这次的疯狂举动而导致亡国,氐凉世家们却依旧不遗余力的试图告诉自家天子,千万别学童家。

这不是信不信任自家天子智商的问题,而是这个口子开不得,这般恶劣之事更需要他们联合起来抵制,因为这侵犯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童家更胜不得,一旦胜了,有了先例,那未来各国天子们有样学样,世家们便寝食难安了。

“神话武者全力动手,一战下来折寿二十载都是轻的,频繁征战,无需太久便是两百载阳寿亏空。

而能至神话境者,少说都已六百余岁。

这一战下来,童家与北虏高手必将凋零,无论谁胜谁负,皆乃亡族灭种之祸,绝无其他可能!”

座下,氐凉第一世家家主俯首,言语中有对童家行为的谴责,也含着乘火打劫的心思,继续说道:

“九圣宗如今壮大,更得玛羌资助,净身大师便居于横刀岭上,不知所图为何。

莫不是……就等着这次时机?”

又斟酌片刻,建议道:“臣总觉此事透着诡异,然童家行为实在天怒人怨,不顾家国自毁长城,其将引发之动荡亦非同小可!

不若……”

他持续谴责着童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说自家天子也会烦了,便将话题引到利益方面:

“不若陛下派出几位高手,前往北虏去劝劝童家?

这期间,若有什么重大变故,我国也好顺势而为,提前做些准备?”

北虏那边神话高手都开始打死打生了,氐凉这边要派高手,那级别也肯定得是神话境,不然去了也说不上话。

当然,去了,所图也肯定不是为了劝和。

劝和的行为得有,这是一层皮,是介入此事的敲门砖与遮羞布。

所图也简单,便是做搅屎棍,借着劝和名义从中挑拨,最后借机赞助一个北虏世家,在暗地里给予援助的同时,将之培植成本国在北虏的傀儡。

这是阳谋了,别人能看穿也会咬钩。

在这种情况下,氐凉天子与世家们都相信,北虏的世家们现在很需要盟友,源自他国的盟友。

“呵。”氐凉天子浅浅啜了口茶,发出声意义不明的轻呵。

似笑,似嘲,也似不曾表态。

他有些烦世家们的试探与恭敬的敲打。

但对于座下重臣的建议,其实也是心动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别国将崩,我国之机。

这个时候不插一脚,简直对不起自己。

“派谁去?”氐凉天子是诚实的,隐晦表达完自己的不满,立马聊正事。

这一下,天子座下的重臣们便来了劲。

北虏崩溃已是必然之事,到时将出现巨大的利益真空位。

而能分得最大一杯羹者,则必然是此次前往北虏那名高手背后的家族。

为此,在见天子之前,大家心中都早已打起了思量。

“臣建议,天子可与我国老祖相商,若能请动老祖亲自前往以做说客,必将事半功倍!”

方才提出这建议的臣子,此刻离座,跪拜行礼:

“自然,北虏之乱背后必有诡谲,九圣宗与玛羌也不得不防!

臣的建议是,我国老祖最好再带上一名神话强者一同前往,这样才可万无一失识!”

主动让出最大利益给皇族,然后顺便提出一些自己的诉求,这比不管不顾开口就要可高明的多。

这么知趣的臣子,还是氐凉第一世家的族长,那随行名额让给他家,这很合理吧?

氐凉天子嘴角并无弧度,他不是北虏前主武烈帝那样的水货。

面无喜怒,沉思半晌,他以双指叩了叩桌案:

“朕要考虑考虑,老祖那边愿不愿去,也不一定。”

天子言罢,掸了掸手:“今日便到这里吧,朕有些乏了。”

如是说着,氐凉天子却隐晦看了跪在地上的重臣一眼。

二人极有默契,目光刹那一触,那氐凉第一世家族长便心领神会。

他了解天子,这位主从来不会现场表态,但北虏之行却是已经定了。

随行神话强者的名额,也必有他家一份。

“得请我族老祖出山了,或许老祖今晚就得秘密入宫……”跪在地上的重臣心中思量着,也将头继续低着,不让余人瞧见他表情。

氐凉天子也早已起身,双眉渐凝。

“童家这疯狂的举动……背后定有无可奈何的缘由……”氐凉天子其实是共情童玄命的,却不妨碍他盼着童家快些族灭,并借此攫取其中利益。

最近传来的消息很多,而独属于氐凉天子的情报网,则探查的更深。

一个荒谬的信息,结合近期南境发掘出的一些遗迹,与有关上古人皇的记载,便在此刻让天子不由生出些联想。

“有传言,说是北境出了个人皇?

童家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匪夷所思之事……”

揉了揉眉心,氐凉天子终于没忍住,笑了。

“若童玄命真是因为信了这个,被忽悠着动的兵,那便也合该北虏亡国!”

……

……

“人皇?倒是有点意思。”

奉运汗看着有关北虏动乱的情报,面上露出讥讽笑意。

“童老头子真信这个?

他若真信这个,那便算拜错坟了,人皇可不是那九圣宗主,而是……本汗!”

奴奉运汗已启先祖陵寝,内里次级神器,足足三十六柄,件件精品。

更有大量藏书,不乏古匈奴开国太祖神武汗的个人留笔。

古匈奴,是个带着一定传奇色彩的王庭。

作为一个由穿越者开创的国度,神武汗也不曾做过什么反人类的行为,其人皇之痕便不曾被强行剥夺,而是死后自然脱落。

他是个失败的候选人,乃至即便身怀系统也不曾完成自己的执念,亦不曾成神。

他的性之修行有很大的问题,能建立一国且给子嗣们留下大量次级神器,便是他的极限了。

神武汗探索过自己身怀系统的根源,虽不得要领,却也多少有了些浅薄的判断。

他也幻想过,自己的系统有没有可能能通过血脉,传承给自己的子嗣?

为此,他做了很多隐晦的暗示,并命子孙们代代相传。

在天道极隐的制约下,神武汗本就知之不多的辛秘便更显模糊,可正是因此,他的后辈们反而更觉出其中不俗。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主要是在他们看来,自家先祖已经很厉害了,厉害的超纲。

模模糊糊的,阴差阳错的,有关自己乃是“人皇之后”的理解,便于匈奴历代可汗之间薪火相传。

很明显,匈奴的可汗们对人皇的理解是浅薄且自以为是的,他们认为统一天下者便是人皇。

古匈奴的制度更偏向于奴隶制,他们认为,将天下人当做奴隶,然后自己去做这些奴隶的主人,那便是人皇。

因这人皇血脉的认知,他们自觉高人一等。

又继承了神武汗忍者神龟般的特性,他们都特别能忍,苟出了强大的底蕴。

自命不凡又特别能忍的人,一旦得势了,其爆发出来的破坏性也是惊人的。

这与能力大小无关,而是在性格底色下长期压抑后,爆发出的报复性狂傲。

这种狂傲一旦没了制约,便近乎于变态。

如今,大齐不少世家已经开始与古匈奴洽谈,姿态摆低了不少,抵抗力度也弱了不少。

二国之间的战争,此刻处于微妙的暂停状态。

但随着奉运汗将所有次级神器取出,并领兵御驾亲征,真正的决战也即将来临。

大齐的世家们必须做出决定了,奉运汗也已下定决心,要在一年之内挥兵直入中原京都,将大齐覆灭。

这个节骨眼上,也在天道极隐消散,大量古迹与古籍出土的情况下。

奉运汗越发确定,自己就是人皇的后代,他的先祖神武汗因各种原因不曾完成的遗志,将由自己来完成!

“天运降下,吾亦奉运而生,定将一统人族!

却是可笑,总有跳梁小丑借势而起,自以为能窃得天命!

更可笑的是,这般拙劣谎言,也有人愿意信!”

奉运汗将手中信笺触于烛火,纸笺便燃,逐渐蜷曲成黑色的壳,灰色的烬。

童家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战败,早已让奉运汗轻看,如今再做出这等失智行为,便也不足为怪。

在奉运汗看来,如北虏那般软弱不堪的势力,未来都不配做自己对手。

且他现在的主要精力还在伐齐,也无心北顾,因此心中虽有人皇之名被冒居引起的不悦,却仅限于不悦。

“灭齐之后,再找那九圣宗谈谈……”奉运汗思忖着,扬了手中快要烧完的信,又自沉吟:

“童家来这么一出,北虏便也亡了。

那冰原一域虽不值一提,事后我也必会将之征服,可北虏内战衍生的巨大利益,若是完全被九圣宗攫取了,却也太过便宜!”

此刻,一种被别人冒名继而窃据本该属于自己利益的不快之感,生于奉运汗心中。

略一犹豫,便提笔落字,写下一封信函。

她终究觉得,童玄命若真信这个,并且真是为了这个而孤注一掷的,那信苏瑾还不如信自己!

他才是真正的人皇后裔,是人皇真正的血脉!

虽有因相对无知且已然得势生出的狂傲,但奉运汗的智商并不低,乃至心机城府其实比氐凉天子要更加深沉。

别人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北虏索性要完了,不如趁乱去分一杯羹,在北境提前培植一个傀儡势力,以做未来布局!”

奉运汗计定,也不犹豫,便开始考虑起出使北虏的人选来。

……

……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却偏偏,这世间鹬蚌奇多而不自知。

总认为,自己是那个看穿一切,隔岸观火的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