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夫,凡是沦落到找咱们商会借钱的人,那都是快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说白了,能完全把钱都还上的根本没几个,但反过来说,商会不借给他们钱,这些人只怕更撑不下去,也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合着按照你的意思说,你们还在做好事了?”云峰语气中充满了讥讽。
“肯定不是好事,可不是也确确实实让他们能够多撑一些时候吗?”诸子湛道:“我小的时候家里穷,也借过这种钱,我记得当时父亲说过,有些时候,明知它是杯毒药,也得喝下去。”
“既然知道是毒药……”云峰没有把话说完整,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实在扯不清,毕竟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加上完全不同的遭遇,很难分辨清楚,不过他却换了一个方向问:“那你们暴力催收的手段,除了打电话、以及登门骚扰外,也包括侵犯人身?”
“这个绝对不可能!”诸子湛急忙道:“会里的规矩,适当动手可以,但仅限对成年男子,妇女和老人绝对不允许动手,因为一旦官方追究,小事都能成大事。”
“那要是有人有钱真的不还怎么办?”
“我们也会走司法程序,或者用一些其他手段施加压力。但非法拘禁打人这些事儿,真不怎么敢干,时代不同了。”
“你的头脑倒还算清醒,只不过,你这帮手下,可就很糊涂了。”云峰微微翘首,再道:“我刚到时候,在门口听到这帮人说了一些非常混蛋的话,你现在就给我弄清楚,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你们都他妈说了什么东西?”诸子湛对着一名被控制的手下厉声道:“要是敢隐瞒,直接扔江里去。”
都到了这份上,想不说也没可能了。
那名手下支支吾吾的将大致内容说了一下,最后还不忘说道:“弟兄们就是吓唬吓唬……”
“啪”,诸子湛甩手给了这家伙一记耳光,大骂道:“全他妈都疯了吗?这话也敢说?”
“说说也不犯法的!”那个手下忍不住嘀咕一句。
“啪啪”,诸子湛左右开弓,又给了那人两记耳光,再道:“这事儿,等会长来了再处理。”说完,他转身对云峰道:“云大夫,你放心,会里有规矩,一定好好教训。”
云峰又不笨,之前问了那么多以后,当然清楚这几个混混多半是乱说没胆子敢。可这种事情,给人心理压力太大,而且,谁敢保证这帮人没那个胆子?
因此,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唯一的途径只有解决“飞雕商会”以及相类似的地下世界组织。只是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加上这些组织多年以来不断洗白,并且明面上从事正当生意,动用国家机器用暴力形式摧毁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甚至连一个正当理由都不容易找到。
在这个瞬间,云峰想到了一个人,一件事,以及一个电话。
可眼下这个时间点不对,场所更加不合适,所以云峰没有多想,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保持沉默,直到吴金雕带领一大帮人到来。
在很快弄清楚金瑞姳借贷这件事以后,吴金雕当场表示:“这笔账不要了。”还向云峰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人来骚扰。”
云峰倒也没多说什么,简单安慰金瑞姳几句后,就领着“飞雕商会”众人离开。
只是待走上小区道路的时候,云峰对吴金雕道:“走走,问你点事。”
“好的!”吴金雕随即示意手下离远一点,然后跟上云峰步伐。
“吴会长,这位金小姐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我还是希望拉她一把,但用我的名义不合适,你让人出面办吧,就当是你们的精神补偿。”
“好,这我来安排。”
“另外,我想问,你这次吞并‘魔龙’,势力大增,以后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守好自己的地盘就行。”
“对大学城另外两家没有野心?”
“没有,我早上还和他们联系过,再次确定各自边界,免得发生误会。”
“哦?难得你很清醒。”云峰有些赞赏地道:“‘魔龙商会’干的有些事触及底线,所以你吞并他们,并没有惹来什么麻烦,要是野心再大一点,恐怕你吃不下!”
“谢谢云大夫提醒,不过我也有自知之明,能守住现在的已经很满足了。”
“好!”云峰跟着话锋一转,问:“我要猜的不错,你应该知道‘战盾安保’和我关系很深吧。”
“知道!”
“告诉你,‘战盾安保’是我买下来给兄弟养老用的,只是这个想法,现在看起来要有所改变了。”
吴金雕没有接话,而是扭头看了一眼云峰,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有人给我一个建议,将‘战盾’做大做强,并且走出国门,你怎么看?”
吴金雕实在没想到云峰会问出这么个问题,他犹豫片刻,道:“我见识有限,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随便说说。”
见云峰说的随意,吴金雕只好道:“我觉得吧,总归是好事。”
“好在哪?”
“不知道!”吴金雕道:“这就和经商一个道理,做大做强以后,总归要出国发展。”
“呵呵,道理是有点一样,可这一行,光有钱不行,得有人!”
“人?”吴金雕忽然意识到云峰应该说到重点,于是问道:“需要什么人?古武强者?还是特种兵?”
“都需要!还包括普通人。”
“普通人能有什么用?”吴金雕话刚一脱口,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跟着看向云峰道:“云大夫,你要有什么想法,请尽管直说,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凡本人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原本呢,我并没有这种想法和打算。”云峰说着抬头看向远方,口中继续道:“今晚的事情给了我一个提示,与其让你手下的这帮小弟在国内祸害老百姓,还不如让他们走出国门,无论生死,那也是一条出路啊。”
吴金雕听完这句话,似懂非懂,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