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今从哪旮哒开始唠呢?那还得从90年代说起,那90年代可绝对是成全了老多的人了。
为啥这么说呢?当时流行那么一句话,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当年做买卖,只要你胆子够大,那都能走上人生巅峰了,跟现在可太不一样。
现在这买卖,你不干吧,赔不着,谁干谁赔。
你就瞅瞅就说在当年,你瞅瞅你爹妈也好,或者岁数大的人身边,有没有那样的人儿。
往往都是啥样的呢?文化程度那都不咋高,在单位里,那领导压根儿就看不上,咱东北话讲就是不得意,而且都是反面教育的典型。
就在那个年代,往往这样的人,人家干脆就不干了,“去你妈的铁饭碗,我也不要了”,
直接借着改革开放那股子东风,下海经商去了,那挣得可真是盆满钵满。
咱长春就有老多优秀的企业家,当年那也是老牛逼了。
就像史连发,初中文化的杨彪,还有候柱啥的,这帮人文化水平都不咋高,但人家都干出了一番大事业。
无独有偶,在90年代的唐山那也是豪杰辈出。有那么个顺口溜是咋说的呢?基本上这个顺口溜就能代表当时唐山所有的企业家,包括那些有社会背景的大哥啥的。
说“顺利牛逼,买宾利,红文直接他妈要买飞机。建筑工程看深事,村兴家族最牛逼,回民也有把块地,谁敢跟三宝比?
说荣易家族啊,耍手段,煤炭从东抢到西,滦和小东做的稳,东梁敢巴老江干”,基本上就能代表当时唐山那些个社会大哥了,那唐山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咱今儿这故事就从哪儿开始?就从红文集团开始唠,从红文集团的老二二锁身上开始讲。
你看这一天,就在南区的魏国路那块儿,有这么一家天意美发店,这买卖的规模啥的,各方面干得那可绝对不小,干得老大了。
而且屋里头那客人也不老少。就在这屋中间的位置,那老板亲自上手给别人理发,理发的这个人可不是别人,就是二哥,也就是二锁。
那老板还问呢:“二哥,你看我这手艺行不行,这两边的毛茬用不用我再给你修修?”
二锁一站起来,甩了甩头发,瞅了一眼说:“行,不用修了,你这手艺,我还是信得着的。”
就他俩搁这正唠嗑,门口来了一台车。
当时是啥车,是交警的摩托,那摩托往边上一停,指着路上停着的那台奔驰,就问:“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这车咋停这儿了?这不占道了吗?”
这老板隔着玻璃也看着了,就跟二哥说:“二哥,你看这啥情况,你瞅瞅这车。”
二哥一听,就跟小林子说:“小林子,二哥,你去瞅瞅,你去告诉他一声,这谁的车。”
小林子回了句:“知道了,二哥。”
然后推门就出来了,到那跟前儿,也挺冲的,张嘴就喊:“哎哎,不你在这喊啥呢。”那交警都准备开始撕罚款票子了,一抬脑袋瞅了瞅,说:“咋的,你的车啊,来来来,你过来过来。”
小林子一听,几步哐哐地就走过去了,说:“这咋的?
啥玩意儿咋的,你这车咋停的,咋停的!!
咋的有意见呐!
我告诉你,你这属于占道了,罚款200。”
说完就准备在那撕票了。
小林子就说:“兄弟,我告诉告诉你这谁的车,二哥的车。”
交警就问:“二哥?哪个二哥!!
操,唐山一共有几个二哥。”小林子回了句:“二锁啊,红文二哥。”
这一说完,那交警脸色立马就变了,这时候也不紧绷着脸了,还笑了起来,赶忙说:“对不起啊,你看这没挂牌照,我还真不知道。”
这时候二锁从里面晃晃荡荡地出来了,一边走一边问:“怎么的了?兄弟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交警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二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的车。”
二锁一笑,“啪”地把门子一打开,从家里面拿出一条华子,说:“来,老弟拿着。”
小交警赶忙推脱:“二哥不用不用不用啊。”
二锁说:“拿着,行了,小林子,咱俩走。”
就从这事儿就能看出来,这二锁在唐山那绝对是有段位的,而且是真狂。
另外也能瞧出来,人家家里是真他妈有钱,家底厚着,随随便便就扔出去一条华子。
那是真有钱,咱就说这红文集团那绝对是老牛逼了,而且涉及的行业当时那也是老广泛了。
像啥建材呀、运输呀、电力呀、机械呀,包括物业啥的都有。
当然了,最来钱、最挣钱的那还得是煤炭矿业。
你再看二锁这时候就回自己大哥的公司了,往办公室里头一进,推开门一瞅,大锁正挠着脑瓜子。
大锁见他回来了,就说:“回来了!!
哎,大哥!!
来来,你看看谁来了。”
二锁往沙发上一瞅,哎呦我操,“四哥。”
四哥就说:“老二回来了,老二,你这一天瞅着真精神。”
二锁一低头说:“精啥呀,不你俩在这唠啥呢?”
大锁就说:“这不嘛,吉林的宋涛刚走,知道咱们是搞矿的,就问咱们有没有兴趣把这业务往东北那嘎达拓展拓展。”
二锁就问:“宋涛,他干啥呢?他有路子啊?”
大锁点点头说:“宋涛是吉林白山的,他老爹是矿业的一把手。”
二锁一听,“我操那行啊,正愁咱们现在资源匮乏,往东北那边开展开展不挺好的吗,这不是好事儿嘛。你俩在这研究啥呢?”
这个叫四哥的,不是别人,叫郑顺利,也就是大四头,咱可以这么讲,在唐山那也是嘎嘎牛逼的人物,老有钱了。
这郑顺利大四头也点点头,说:“我俩这不在这商量呢嘛,好事儿是好事儿,我和你哥我俩也想干,但你知道,东北那鸡巴地方水太深,而且那地方贼乱,正在这举棋不定。”
二锁一听,他狂又年轻,张嘴就说:“操,四哥,水深,还他妈乱,水再深,有没有咱们唐山的水深呐,再说了,就他妈挣钱的事儿,如果说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那咱们现在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家业。”
大四头一听,寻思着:“还是老二说话有气魄。”
就说:“这么的,既然老二说了,那咱就干。你看咱这钱投多少,咱这边一家一半算入股行吧?”
大锁在这笑了笑,说:“钱儿吧,这玩意儿小事儿。你看这么的,五雷子,这一天也没啥鸡巴事儿,这前期收矿啥的这些烂糟事儿,你让五雷子也出出面,出去跑一跑,不能成天在外面瞎混,也锻炼锻炼,那生意上的事儿,得让他经历经历。”
这边大四头一听,赶忙摇着脑瓜子,说:“你说咋的,你让他去呀,可拉鸡巴倒吧。我告诉你,他压根就没长那做买卖的脑子,去了,这事非办砸了不可。不行,让老二去吧,老二咋的呢,办事儿稳当。”
这时候大锁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二锁就过来了,说:“行,四哥,这玩意自家的事儿,你要是信得着我,那这事儿我就去办了。”
大四头一听,赶忙说道:“哎呀,说啥呢?老二,这话可别唠远了,咱们之间啥关系,有啥信着信不着的。老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行不行?到时候多少钱,各种费用,你直接报个账就行。这么的,你们哥俩唠,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哥俩了,你们也合计合计是不是?”
说着,“嘎”一下子往起一站。二锁问:“这咋的?四哥走啊。”
大四头回了句:“走了,我先撤。”
说完,大四头推门就出去了。
老二往前凑了凑,问大锁:“咋的了,哥。不挺好的事儿吗?我瞅你咋还不乐呵了呢,不高兴了?
你呀老二啊?你有时候吧,说话办事还是太冲动了,而且你这人还是太嫩了。”
二锁一听,不服气了,说:“咋的了?
还咋的了?你知道东北那地方跟咱唐山可不一样,尤其那老山区的地方,那属于穷山恶水,他妈出刁民,老乱了,它不像咱们这儿。”
“哥,我寻思啥事儿呢,乱能咋的,不乱,咱他妈能挣着钱吗?越乱不越好吗?”
大锁又说:“你说的事儿,都是这么回事儿,不是你刚才接话接得太快了,原本我寻思啥呢,我让郑顺利,他不能光想着好事,跟着掺和这摊子,其他事儿他都不伸手,那哪能行。”
二锁满不在乎地说:“哥,我寻思啥呢,不用考虑这些事儿。咱说咱山西乱不乱啊,那咱家的矿在那儿,不也开得好好的吗?谁敢打咱们主意了,我不吹牛逼,吓死他。”
大锁无奈地说:“行了,你说你把话都说出去了,那咋整?他妈的便宜都让别人占了。”
二锁说:“行了,哥,他付出的少,到时候咱们在股份上找补。”
大锁想了想,说:“老二,你明天去,带几个兄弟,把家伙事儿也带上,以防万一。完了你跟宋涛,你们就一块儿到那边去,一定要稳稳当当的,听人说话。”
二锁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哥,这事儿我也不是头一回干了,肯定顺顺当当回来。”
接着又问:“那宋涛他这边咋安排的呀?”
大锁回了句:“我操,那能咋安排,他也是想跟着咱沾点光,无利不起早。他那意思事儿成了呢,他拿一层干股。
行,哥。这事儿你定完了,我现在出去,我准备准备。”
“行,你准备准备。”
就这么的,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
等到第二天,二锁就领着自己身边那几个兄弟,像林南,张振生,还有刘金柱啥的,一共五六个人,这帮小子那也都是挺敢干的主儿,开着车,拉着宋涛,就奔东北去了。
东北哪儿呢?吉林省白山市。
这时候,白山当地要是有老铁知道的话,90年代中期,白山刚刚改名。
以前可不叫白山,以前叫啥呢,叫浑江,对吧?后来才改名叫白山的。
等他们到了白山,二锁往这四周一瞅,张嘴就说:“操,这地方还行,就这么大点儿。”
宋涛也跟着说:“那肯定的,跟咱唐山肯定是比不了。住哪儿啊?”
二锁回了句:“住哪儿,住交通宾馆,行不行?”
就这么的,给安排到交通宾馆了。
这大伙就在这儿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寻思着晚上找个地方吃口饭。
你看刚坐到饭桌那儿,大伙就开始唠上了,就唠这事儿呢。
宋涛就说:“这么的,二哥,明天我先带你到这边转悠转悠,我带你去看看,主要是咋的呢?这边我家老爷子,包括市领导,人家这边准备整顿一些资质比较差的矿主。这些人肯定是干矿不行,而且那设备啥的各方面也落后,就不准备让他们干了,这边准备下文件,下完文件,咱们就把这矿收回来。到时候咱们就顺理成章地把这矿给接手了。”
二锁瞅着宋涛,皱着眉头说:“不昨天你跟我哥应该不是这么说的吧,我以为过来咱就能他妈开干。那你说,这市里面又出文件,又这个那个的,啥时候能开始啊?”
宋涛忙说:“别着急,应该是两三个月以后就开始了。”
二锁一听就急眼了,骂道:“两三个月,我操宋涛,那你这不扯犊子呢吗?两三个月,那他妈都下半年年底了,你这事儿那事儿的,来来回回折腾,这不整到明年去了。”
宋涛陪着笑说:“二哥,我听你那意思,着急呀?
看你这话说的,那不着急的话,我大老远能跟你上东北来呀。
你要是着急的话,咱这还有个招儿。”
二锁问:“咋的?啥招儿?”
宋涛接着说:“有一些压根儿就没有手续的个人的黑矿。”
二锁愣了一下:“个人的黑矿?”
宋涛点点头说:“对,但是现在吧,取缔文件咱早就有了,一直都有,可他妈始终就执行不下去。你也知道这玩意儿,皮裤套棉裤,一环套一环。”
二锁追问:“那为啥呀?为啥就执行不下去呢?”
宋涛无奈地说:“哥,你也明白,多少都沾点社会关系,不太好整,不太好摆弄。所以说我说,咱就别惹这一身骚,咱就等一等,也不差这几个月,你看行不行?等到我家这边老爷子,跟市里这边文件一下来,就这些矿取缔了,咱们捡现成的,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