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建造房间大多都是选择门窗,像这种以书架屏风隔开两个不同生活区域的房间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个壁龛的出现就很奇怪,难道就是为了专门为了燃香?
林府富有自然不可能缺少香炉,所以就导致这个壁龛多余,这个壁龛形状纤长,看上去很像灵牌,面前燃烧的香也很像是上供的香。
再说了,正常人谁会选择这样形状的壁龛,况且在自己房间前面几步燃香不觉得瘆得慌。
若说是供奉什么家仙,这倒是有可能。
顾辞先不着急下结论,拿出印象纸记录下这一幕,顾辞在林老爷的房间里面开始寻找起来。
林老爷的房间布置的不像是一个房间,正常的房间是用于生活起居,但是林老爷这里不仅仅是包括了生活起居,明明外面的空间足够大,但是林老爷还是选择在房间里放置这些东西。
顾辞能够理解房间小是为了聚气不外流,但是林老爷的房间属于五花八门的挤,在里面待的时间久了,一股被浸染的老人味也随着时间的发酵而越发刺鼻。
找遍了里面外面。都没有找到所谓灵牌。
难道王静是骗自己的?顾辞回想起今天吃饭时,王静露出的那个难以形容的表情。
顾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王静说的如此逼真,如此详细总不可能是在梦里见到了然后描述出来的吧。
顾辞能够感受到她在形容的时候,那份无法言语的恐惧以及嘲讽。
难道不在这里?说早就被处理了?
顾辞找遍林老爷的房间都没有找到除了壁龛外任何奇怪的地方,顾辞用牵丝印在地板房间里每一处细细的寻找。
顾辞甚至连转角的缝隙和地板都没有放过,牵丝引纤细异常,能够渗进去很多的东西。
这一找真就让顾辞找到些许不一样。
在床后面的那堵墙里面牵丝引找到了很大的一片空隙,牵丝引甚至能顺着这片空隙向里面钻。
牵丝引不断向里蜿蜒,透过牵丝引顾辞能够看到入眼一片漆黑,里面还有很多的杂物,不过里面的空间并不算大,差不多是一个衣柜左右的大小。
顾辞上前看,那墙面完整光洁,旁边还摆放着很多精致小巧的装饰品,从面上来看,看不出这后面会别有洞天。
这精巧的机关术!
顾辞没能找到开关,她感叹着这些能人异士,感叹制作这些机关的工匠。
旁边的花瓶会是机关吗?
拧一下。
哦,原来可以直接拿起来。
那旁边的书本呢?拉开会不会触发机关?
嗷,原来也是能移动的。
那这些字画呢,会不会另藏玄机?
顾辞将墙上每一幅画都拿起来看了看,但是很遗憾,她找的没有一个是对的。
机关术真的是一个复杂的东西呀。
顾辞不死心的继续寻找。
但是不管顾辞怎么找,都没能找到通往这所谓机关密室的开关。
难道不是要拧动某种特别的东西?
或者是要发出什么特殊口诀吗?
顾辞摸了摸自己手上细软的枝条,“朝晖,你说一说呢。”
你说这事儿闹的。
手指上细细的藤蔓轻微的动了动,他蜷缩在一起很认真的思考,不过他也没能给出太好的建议。
他想的是要不要暴力拆除,但是这样来就很容易被发现,除了顾辞的牵丝引,他的藤蔓根本就无法探进去。
看着两个人开始思考,头发上一直盘着不动的小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
作为看起来最天真,最无邪的这个人,他给出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要不放个火烧了?我加大点火势保证能把这里烧的只剩炭。”
不只是顾辞,连手上蜷缩着的藤蔓都似乎愣住了。
玉归想到很简单,直接拿走,暴力消除证据,但是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这样的府邸大部分是用木头做的,要是真的烧了,那他们这个副本就不用再完成了。
副本的建筑全部都烧了,那他们就只能和林老爷他们站在废墟上分析了。
似乎是在惊诧于他的想法,朝晖默默的伸出自己的藤蔓比了一个6的符号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内心。
明显知道自己这是馊主意的玉归扇了扇翅膀,默默的收拢了身子不再多嘴。
当然,像是念咒语解锁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的,林府这里还没高级到那种程度。
那该是什么呢?
顾辞继续用牵丝引寻找,找了一会儿顾辞才在贴近地面的角落察觉到不对劲,牵丝引进去探了探,发现里面竟然是个钥匙孔!
谁能想到在那里竟然有一把钥匙孔!
顾辞低下头去看对角线那里的钥匙孔,这个钥匙孔不仅在拐弯处,面前还有一个花架挡着。
这谁能看得到?
而且那钥匙孔小小的,圆圆的,看上去就像是建造时不小心留的一个孔洞一样。
也是难为林老爷这样费心了。
顾辞没有钥匙。
但是这简单呀,汝溪有万能钥匙。
万能钥匙,顾名思义就是什么锁孔都能开,这个无非是运气罢了,幸好她今天回来之后悄悄找汝溪要了两把万能钥匙。
只不过自己这个运气能打开吗?
顾辞并不确定,但是还是要去试一试。
她拿出那两把白银钥匙,试着比划进那个洞里。
要说这个洞确实隐蔽,外面看是洞,要不是牵丝引进去探了探,天王老子来了也想不到这是一个钥匙孔。
顾辞钥匙伸进去试着旋转,“咔哒”一声,钥匙在自己的手里凭空消失。
这运气,这结果。
顾辞看着只剩下一把的万能钥匙,放弃自己亲自开锁,她戳戳手指上软趴趴的朝晖,选择将钥匙递给他。
对上顾辞的目光,朝晖用自己的纤细的藤蔓卷起那比他重上许多,也大上许多的钥匙。
那小小的,脆弱的藤蔓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钥匙的重量给压断。
不过眼前看到的只是假象,朝晖能够带着玉归出来,留在外面的这截藤蔓会简单吗。
他很顺利的将钥匙塞到钥匙孔里被旋转,随着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钥匙的消失,那根藤蔓灰溜溜的缩回来蜷成一团,不敢多看顾辞一眼。
好吧,朝晖运气也不好。顾辞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思考着能不能再使用一次技能,别人的商店。
但是技能已经变成灰色,告诉她这个想法趁早打消。
顾辞这才发现自己平时能用的道具还是很少。看来这次得多去找点儿能用的东西了。
“母神。”
朝晖看着顾辞甩着玩的牵丝引:“您可以试着用您的牵丝引”
顾辞轻轻抚摸上手上娇嫩的纸条:“你真的个小天才!”
这样的锁并不难打开,牵丝引只需要顺着里面锁齿的形状变换自己的样子就行。
害,要是早想到这点,她们就不用纠结这么久了。
随着“咔哒”一声,在顾辞周围有一道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这声音很小,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这道声音在哪里。
在旁边的古董架上面,有一道小的暗门悄无声息的开启了一条缝,这条缝隐匿在古董花瓶的后面,同这个锁孔一样很难被轻易发现。
顾辞轻轻拿开花瓶,打开那个暗门。
也不知道林老爷到底要藏什么东西,藏的隐蔽就罢了,打开了暗门还有带锁的盒子。
而且,这也不是刚才顾辞找到的那个空间呀。
那盒子就比平常的书册大些,寻常的花纹和老旧的盒子属于让人看一眼都不会在意的程度。
但是林老爷放的这么隐蔽,很容易勾起找到这个盒子人的好奇心。
顾辞取下来看着眼前的盒子掂量了一下,盒子拿在手上的重量并不轻,听里面的声音听不清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只觉得沉闷。
沿用刚才的方法,顾辞使用牵丝引顺利的将盒子打开。
“这是……”
顾辞看着盒子里面泛黄的照片和一叠黄色的符纸有些疑惑,她伸出手拿起上面黄色的符纸展开看了看。
“是什么?”盲女不知道又从哪里窜出来,她将下巴放到顾辞的肩膀上接过顾辞的话,对着顾辞吹了口气,感觉到顾辞耳边的发丝飘动,盲女笑着捂住了唇。
“小心点哦,有小老鼠来了~”
盲女说完轻轻的拍了拍顾辞的肩膀转身离开。
顾辞看向手上的东西,使用印象纸将上面的内容复刻出来之后,顾辞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放回到原位。
看着手上印象纸上面的内容,顾辞沉默了一下。
是什么样的父亲会放着这么多的镇魂符?看那一叠照片的样子,那些就是府上的小姐们。
照片上面的小女孩年纪都很小,她们面对镜头都笑的很开心,看那照片的厚度最多六七张。
这个数字很敏感,顾辞一下子就想到了包括订婚在内的那位小姐。
其实不只是镇魂符,里面还有很多用白纸包裹住的东西。
这种白纸很特殊,七月半鬼门开的时候,相当多的家庭会用这种白纸包裹住那些剪裁好的黄纸或者纸钱。
包好用米糊糊上之后,在外面的白纸上写上逝去亲人的生辰年月,出生地址引导逝去的人回来拿后辈生者烧给他们的纸钱。
这种叫做“烧包”,顾辞看见过其他的家庭是这样做过的。
但是看那些白纸包裹的样子不像是里面包了纸钱,像包好的“包”都比较大,不会像盒子里一样小小的。
里面包着的是什么未曾可知,外面泛黄的纸也没有写明上面是什么。
顾辞将那些放到原位关上了门,她动作很快,刚刚关上之后就听见外面发出疑惑的一声“咦”。
声音短暂,顾辞没有听出这个声音是属于王阳还是皮特章。
她侧身隐藏在珠帘后,看着外面有一个人影小心的靠近窗户,他似是想观察屋里,但是因为窗户的原因又看不清里面。
那道影子逐渐离开窗户,顾辞透过珠帘绢纱能够看到门口有一个人正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他弯着腰踮着脚,身形很像站立的老鼠。
透过珠帘,顾辞看到来者左右探头,意识到里面没有人的时候他胆子才大些。
他一边看一边向里走来确认是不是主人家已经睡着了,看着来者离自己越来越近,顾辞向后退了退。
看到来者是皮特章,顾辞并不惊讶。
皮特章伸着脖子看向最里面的房间,看着床上没有人的时候他松了口气,正当他想要站直身子的时候,眼睛却下意识的看向旁边。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就在他站立的架子旁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见他注意到自己,眼睛的主人还对着他笑了笑。
这双眼睛吓得皮特章差点尖叫,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看清旁边的人是顾辞之后,皮特章狂跳的心脏才渐渐平息。
皮特章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表情痛苦又无奈:“姐,不是,你在这里怎么不出声?”
顾辞有些无辜:“我看你很紧张,怕吓到你所以就没动。”
这个理由听起来太诚恳了,皮特章根本就无法反驳,他只能一边安抚自己的小心脏一边对着顾辞拜了拜:
“你搁这无声无息的,还用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在半夜其实是很容易出事的。”
顾辞“哦”了一声没理他。
皮特章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顾辞之后回头看去,确定身后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后他才拿起一个东西翻看。
“外面那些人跟睡死了一样,你干的?”
皮特章问的很随意,他一边问一边在翻找周围的东西。
顾辞否认:“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顾辞否认的毫不心虚。
确实不是她呀,她的牵丝引可没有让人昏睡的作用,这些人昏睡可是朝晖做的,她进入院子也是在他们昏睡之后进入的。
这自然不能是她做的。
听见顾辞的否认,皮特章有些不相信,他看了一眼神色自然的顾辞:“那你之前有看到其他人吗?”
顾辞依旧否认了:“不知道,我进来就是这个样子。”
顾辞的否认让皮特章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再看了一眼顾辞心中还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