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圣尊的气息也是明显不稳,呼吸粗重,那璀璨的金光罩早已收回,显然消耗巨大。凤玲珑和娇子心更是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凤玲珑面如寒霜,气息紊乱;娇子心则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如丝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支撑着没有倒下。
这片被狂暴雷霆短暂驱散了一隅黑暗的空间,再次被死一般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所笼罩。只有众人粗重压抑、如同拉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内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的“咚咚”声在死寂中回荡,格外刺耳。消耗太大了! 破解这第三轮诡异莫测的暗影箭攻击,几乎耗尽了他们残存的大部分灵力与压箱底的手段,人人带伤,状态跌至谷底。
但,这片被永恒黑暗统治的世界,仿佛一个拥有无穷无尽恶意、冷酷无情的终极猎手。它似乎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猎物在陷阱中徒劳的挣扎,耐心地消耗着他们最后的力量与希望。就在暗影箭被雷霆湮灭的最后一丝能量涟漪尚未完全平息,众人紧绷到极致的心神因这短暂的胜利而出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松懈。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内敛、却蕴含着难以想象、足以令诸天星辰都为之战栗的毁灭气息,如同沉睡于九幽最底层的灭世巨兽悄然睁开了眼睛,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从脚下深不见底的大地、从头顶虚无缥缈的穹顶、甚至从众人周围的空间本身,悄然弥漫、渗透开来……
这股气息,截然不同于之前的狂暴(触须)、诡异(暗鸦)或死寂(寒域)。它带着一种……绝对的湮灭与对存在本身法则的否定。仿佛它存在的地方,空间、时间、物质、能量……一切构成现实的基础都将失去意义,将被彻底抹除、归于最原始的“无”。
第四轮攻击!已然在无声无息中,牢牢锁定了精疲力竭、伤痕累累的众人!那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死亡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黑雾尚未散尽,地面突然开始震动。数十个漆黑的人形轮廓从黑暗中缓缓站起,当它们完全现形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些黑影竟然与在场众人人一模一样!
“这是...我们的影子?”凤玲珑声音发颤。
“不,”紫霄圣尊面色凝重,“是黑暗元素复制的我们,而且...”
话音未落,黑暗傀儡张皓旸已经猛然冲来,一拳轰出。张皓旸仓促格挡,两拳相撞的瞬间,他脸色大变:“它的力量比我还要强三成!”
另一边,黑暗傀儡紫霄圣尊已经祭出一柄漆黑长剑,剑气纵横间,真正的紫霄圣尊竟然被逼得连连后退。“它连我的剑招都复制了,而且更加纯熟!”
最可怕的是,这些黑暗傀儡似乎能够预判本体的每一个动作。娇子心刚想施展木系法术,她的傀儡已经提前结印,地面突然窜出黑色藤蔓将她缠住。“啊!”娇子心痛呼一声,黑色藤蔓正在疯狂吸取她的灵力。
凤玲珑试图用冰系法术冻结对手,但她的傀儡速度更快,一道黑色冰锥已经刺穿她的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白衣。
“这样下去不行!”张皓旸咬牙道,“它们完全复制了我们的能力,而且还强化了!”第一波交锋下来,在场至少拥有二十几人全部负伤。张皓旸的左臂被自己的傀儡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滴落。更糟糕的是,伤口处缠绕着黑色能量,阻止伤口愈合。
“它们还能用黑暗能量侵蚀我们...”紫霄圣尊脸色苍白,他的右腿被自己的傀儡刺中,行动已经受限。
就在众人陷入绝境时,张皓旸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他们使用某种元素功法时,对应的傀儡身上就会闪过同样的光芒。
“等等...”张皓旸脑中灵光一闪,“它们不是预判,而是在我们运功的瞬间同步复制!如果我们…
他立即传音给众人:“听我说,接下来我们这样...”
第二轮交锋开始。张皓旸假装要使用火系功法,双手开始结印。果然,他的傀儡立即做出相同动作。就在火光亮起的瞬间,张皓旸突然变招,转而催动雷霆之力!
“轰!”一道闪电劈下,猝不及防的傀儡被正中胸口,动作顿时一滞。
“有效!”紫霄圣尊立即效仿,他先是假装要使用金系剑招,在傀儡举剑的瞬间突然改为水系功法。冰水相克,傀儡的金系防御顿时出现破绽。
众人如法炮制,通过不断变换功法属性,终于渐渐占据上风。但黑暗傀儡的恢复力极强,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彻底消灭它们。
“必须一击必杀!”张皓旸咬牙道。他突然想到一个冒险的办法:“大家把元气传给我!”
其余众人立即会意,纷纷将剩余元气注入张皓旸体内。六种不同属性的灵力在他经脉中奔涌,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撑爆。张皓旸强忍剧痛,将这些元气与体内的九天玄火融合...
“六合归一·玄火焚天!”
一道银白色的火柱冲天而起,将六个黑暗傀儡全部吞噬。在九天玄火的净化下,傀儡们发出凄厉的嘶吼,最终化为灰烬。
但还没等众人松口气,第五轮攻击已经悄然降临...
当黑暗傀儡的灰烬还在空中飘散,四周的黑暗突然变得粘稠起来。张皓旸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如同水波般扭曲变形。
“不好!是幻术!”他想要提醒同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让他浑身颤抖的画面—他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年幼的张皓旸跪在祖庙的暗道之中,面前是无数黑衣蒙面人屠灭全族的场景,地上是父母和族人惨死的尸体。那个噩梦般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真实:父亲胸口插着的断剑,母亲散乱的长发,身上一道贯穿剑伤...…